364 ✝ DEVI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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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想到曾經遇見的某個人類。那人面對於他,正氣凜然的直言自己絕不怕死,他歪著頭瞅著做出如此宣言的人類,對方自以為是的勇敢引人發噱,他看那揚起下巴的線條及梗直的脖頸,倒像看一頭待宰的牲畜。於是他抬起手,在人類眼皮底下劃開他的氣管。遇見罪孽、遇見死亡,從沒有誰能堅持住最後那道防線。世上所有的邪惡已氾濫成災,黎明並未降臨。
塔納托斯彎身拾起他原本沒意思去看的紙塊,兩指輕鬆夾著卡片,眼睫半垂,也不知究竟將上面的字跡看進了沒。
「可惜。」他淡淡道了聲,同時指尖發力,地獄之火灼燒蔓延,心悸般的感應傳至所有與此同源之物及持有之人。塔納托斯的聲調像是倒映著參參古木的井水,至清極冷,附於其上傳達而出:
「吾名塔納托斯,告死之惡魔,以此【承襲自黑夜之眼】宣告。」
星火轉滅,所有漆黑不祥的卡片上皆扎眼的刻上一行字。
流星-uncontrolla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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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0) 2018/02/24 (六) 10:23:07 |
| 距離塔納托斯甫到骷德城便前來祭壇不過數小時,水池周邊如今已是面目全非,祭壇旁的石像被攔腰砍斷,嘶吼與尖笑不絕於耳。黑水慘黯,與無光夜空形成了上下兩道不見底的口子,亟欲吞噬這座城張揚的慾望。
塔納托斯翩然立定於群眾裡頭,身形如同鬼魅,不發一絲聲響,對整片亂糟糟的廝殺恍若未覺。他起步欲前進水邊,卻見有誰不識相的攔路。少年視線微抬,原不打算多作理會,但當他看清來人面孔,摩根石般色澤美麗的瞳孔驟然緊縮。
你意外是個好孩子呢,塔納托斯。 一切彷彿靜止的篇章之中,他聽見那人柔聲說道,笑容卻歪斜地裂至耳朵。夏夜裡微涼的空氣瞬間降至零度,只餘對方戲謔的聲音。 無私提供情報這等好心,看來和天使廝混得久,你那比死水還不如的血液都熱了。但,這能改變甚麼嗎?別忘了,那些我對你做過的事,和你對我最後——
噗。是劃開空氣的破音,張開手臂侃侃而談的男人聲音戛然而止,有甚麼帶著血沫直飛進祭壇黑池裏頭。 塔納托斯冷眼看著面前之人維持著那姿勢向後倒下,後腦猛力砸在地上碰出了灰白的軟狀物,那眉心正中鑲著深紅的血孔,汨汨腥紅蜿進來不及闔上的眼窩。
「都死幾百年了,當初被我刨下的肉與折斷的骨,也該變成遺址被人類挖掘出土,而你始終癡人說夢。」
少年極輕的道,語調只比那人方才更加溫柔,看似平靜的眼底蘊藏萬千張狂,叫囂著要衝出那薄冰表層。他瞧眼前不動的軀體,時間宛如倒退千年,冰川之中、血海其上,那場萬眾星辰見證的虐殺。 他欲與這場遊戲的所有人分享他的新發現,只不過是昭了孩童般炫耀玩具之心態,誰人管的著?遑論只是道心魔而生的幻影。
話語飄散於夏空,祭壇邊響徹天際的鬥毆尚且持續,這段插曲卻未曾存於任何人眼裡。若有誰往這兒看來,年輕姿態的銀髮惡魔已然不在,而地上多了具被硬幣穿腦而過的人類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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