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5「噢?軍火走私?毒販? 核心商人……?他們確實永遠缺個法律顧問,或許還有醫生。相對而言殺手每天都能不同。」
如果在安德魯的宇宙中,能出現
黑手黨 這個字彙,他鐵定已經找到正確的解答。或著,能像個赤腳信徒,在暗夜森林內迷路,手上沒有禱告書,於是對著滿天星斗朗言:『全知的上帝啊,我沒有任何禱文,但祢是上帝,因此我決定唸出所有字母,由祢拼湊出字句。』
獵人心滿意足地收下獵物,面對律師的嚴肅,安德魯給出一個釋懷的微笑。既然沒有相機了,只好親自捕捉情節。他永遠無法預期自己會帶回什麼:有時候是老虎、獅子、雄鹿……或剛好有飛行器墜落在獵途中,掉出一個像法布里奇奧這樣考得半焦的人類。安德魯將把這些生命帶走、拿取──清潔、解體,將毛皮、內臟、肉塊分門別類掛好。
值得的時候,再將首級掛起來。
人的真面目往往令自己感到可怖──平泛到可怖,於是誰都能馬上原諒他的假面目。笑臉太多、標語太多,世界越是積極就顯得越缺乏了些什麼。
「事實上,我可以是保羅、約翰、安德烈……是政治家、軍人、
連續殺人犯。我也不是個什麼好人,事實上沒有人會是好人,只要你積極努力向上,遲早會在某個人的故事裡成為反派。」
九月高空,烈光生娩的影子,為秋日作結。在大地中央劃出一道芒田的界線,許多事將要進行。偏頗地生活,去袒露傷口,嘗試做個誠實而裸裎的人:
「你說我還不夠認識你,你也還不夠認識我。不過作為友善的開端,我就告訴你吧──我當然不是政治家,也不是軍人。」
他不打聲招呼便箝起法布里奇奧稜角分明的下顎,像是要看清楚那總算卸下面具的真實表情,那眉宇間曾期待被留下的離去、期待被撫慰的傷心,是被縱容的、被愛護的,安德魯看得懂但卻無權參與。
「我
吃人。」
男人的話語在齒緣間打轉,他緊迫地跟上,近乎粗暴的舌尖舐過對方微汗褥熱的頰側,比想像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