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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海拉從不委婉或謙遜的態度，總能令達維科拋下難得不壞的心情火冒三丈，但他仍不覺得守墓者與美人要是相悖的概念。如同英挺不代表聰明、駿駒不等於好脾性，他固然討厭海拉，但並不表示海拉就得是個三頭六臂的史前惡獸，或匿蹤於海山吞噬遊人的猛虎蛟龍。

「難道在妳所看守的國度裏，有比妳更美的人麼？」
倘若有，八成也是歸不上天下不了地獄的鬼魂。想著那些肯定得遭天打雷劈的理論分明是達維科的專長，調侃和假裝若無其事的諷刺亦是；可終究沒有誰能決斷其為謊言與否，因著縱然輕浮，它確實是句明明白白的讚美。

不過相對地，也沒人規定達維科不能討厭美人。「啊——妳錯了，我可是前所未見的絕世美男。」興許是對於美的感受迥異使達維科頗不耐煩地說起渾話，也或者是接踵而至新一階段的考驗使男人開始變得煩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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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這下子是要賭博了麼？

「21點麼？雖然不太熟悉，但規則還是稍稍會那麼一些的。」
他看著他的美人似乎對打架更嚮往的樣子，於是給出鄙夷的眼光和一陣不置可否的聳肩。雖然對達維科而言兩者都不那麼擅長，但若對象是海拉，他還是很樂意與其拳腳相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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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那我的生命值就是19了吧？」
毫無懸念地向侍者點了花色為黑桃9的那張牌，雖然點數不低，但光是輸給海拉這點便令達維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沒錯，他就是這麼個小鼻子小眼睛的男人（眼睛也確實挺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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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可以得到，發牌的權利。」
挑了與海拉同桌的一個位置坐下，達維科倒是沒點什麼飲料，只將嘴裏幾要燒盡的菸蒂扔進桌上的玻璃煙灰缸，在等待發牌同時替自己點了一根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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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局，我就先試試水吧。」
收下牌，沒有多想便朝遊戲桌前推了兩枚籌碼。

「嗯哼……沃萊洛先生，讓你捲入我和這女人的戰爭，還真有點兒不好意思。」叼著菸的達維科喃喃說著渾話，邊觀察目前牌桌上的局勢，邊以他金屬打造的指尖掀開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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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結果出爐了？」
達維科挺不甘願地將兩枚籌碼推往海拉的方向。

「不過就是運氣好一點而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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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了。那麼，這回就這樣罷。」
達維科似乎轉趨保守，而只給出一枚籌碼^or，然後接過卡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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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有決定雙倍下注有些可惜，不過……誰知道呢？說不準真押了兩倍籌碼，幸運女神就不會站在自己這兒了。

「我怎麼有種這副牌裏，花牌特別多的感覺啊？」
接過撲克牌堆，手法稱不上嫻熟但尚算流暢地替在座所有人發牌，接著在翻明牌之後，對海拉與沃萊洛示意進行下注：

「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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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麼讓我揭開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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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20點，看來這輪是我全拿了呢。」
達維科說著，並將牌堆交給作為下個莊家的海拉。雖然和預想之中戲劇性的抽得Ace有點出入，不過就結果來說還是無以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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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雖然好像有點兒晚了。」
達維科從自己的籌碼中向前推了四枚作為賭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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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保守點兒好了。」
聳了聳肩，往桌前推進一枚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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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刺激呢，難怪惡名昭彰的巴巴里人會願意上牌桌談判。」
從沃萊洛那兒接過牌堆，並且俐落地對所有人發好了牌。

「請吧，兩位。」

「嗯、19點。」
勾起微笑，將牌堆交給下任莊家海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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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才看過麼。」
達維科問道，並且向前推了三枚籌碼。

「或者待會，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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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受攻擊的達維科忍住沒有發出哀嚎，他想，即使被細跟一腳蹍在脛骨上頭的痛楚堪比刀傷中彈，也不能在那個自己最討厭的女人面前漏氣，否則就太難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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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你的，那就上個五枚吧。」
給了海拉上輪的三枚籌碼後，又將對應數量的籌碼往桌前推去。

不過達維科並不覺得不繼續抽的策略有錯誤便是，充其量就是運氣不好——賭博嘛，畢竟還是運氣成分挺大的遊戲。

「那就換我作莊了，兩位請吧。」

「這就是，所謂的時來運轉麼？」
達維科將相應的籌碼給沃萊洛後，便把牌堆交予海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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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開始不走運的達維科正在盤算時，居然見著沃萊洛一股腦兒地推出幾乎全部的籌碼，剎時以為自己因著逐漸侵蝕大腦的酒精和疲倦看走了眼。

「吶——」倒是達維科這下也省去盤算的麻煩了，因為根據規則，他現在只能出一枚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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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維科看著結果沒說什麼，只是往海拉的方向猛抽幾口菸。

「那麼，我出三枚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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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請兩位下注吧。」
達維科接過籌碼和牌組，如同記憶裏似地發好了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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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那麼……」
見著結果，似乎連達維科自己也嚇了一跳。

「抱歉啦，沃萊洛先生。」
同時，看來是在時限結束前有結果了，男人聳一聳肩。

雖然達維科還是覺得幾個回合前沒有戲劇性地一舉逼迫海拉晉級實在可惜，但最後同樣戲劇性的結果也已足夠拍成電影片段，而若是如此，或許還省去了替情節加油添醋的麻煩。

「兩位，都是令人景仰的對手呢。」
男人維持交疊雙腿的慵懶姿勢，搭著手勢、分別向沃萊洛與海拉頜首以表致意。卻似乎沒有想要離開座位的意思，反倒還向一旁的侍者點上一杯義大利衝浪^sake，以解久戰之渴。

大概是比起煙火，對坐下休息、欣賞美酒更有興趣罷——達維科心想，這回墳場女該不會再有興致曳著自己東奔西走了才對？

在飲料呈上桌時，達維科有那麼一瞬覺得這杯義大利衝浪手肯定更適合那做為本屆主委的貝爾納狄諾——艷麗的顏色、清爽的氣息……沒有什麼比馬利寶蘭姆更適合作為其地下身分的暗喻，阿瑪雷托獨有的堅果香氣與新鮮果汁的調和，也使這杯調酒不負文藝復興大國之名，如同那位礦業巨擘的熱情豪邁。

繼廣播後過了約莫旬分半刻，煙花(>>n7)就這麼再次點燃夜空，在創造美的同時炫耀本次宴會主辦者的財富，若是遙居布魯克林的鄰居們有幸窺見，想必也會為煙火的豪奢與盛大懾服吧？

熱鬧很好，但達維科仍舊喜歡單純一些，例如馬丁尼、例如威士忌加冰，沒有花俏的戲法、絢麗的色彩和過剩的佐料，直白的不懷好意。雖然如此，男人終歸還是按著自己步調將飲料用盡，留下空杯和滿桌散亂的籌碼逕自離去，好比沒有什麼該得屬於自己。

他不喜歡酒液上裝飾用的櫻桃，於是以冷冰冰的金屬指頭拎起那紅得令人垂涎的果梗，悠悠然走至海拉(>>81)所在的欄杆，不管對方意願便將櫻桃塞給對方。

不喜歡的東西送給討厭的人也挺合適的，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