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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0 ❖《Core Crafts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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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bRecord/images/girandole_phiz/30_1.png) | >>4:@8/*補述前夜。*/ 然而她並沒有立刻拆開棒棒糖的包裝。
裹住糖果的錫箔紙上有一對粉白色的可愛兔耳朵,繽紛的柔和色調穿出透明的糯米紙,展現出彷彿不來自於現世的美好,連本應潔白的糖棍都染上了一小截色艷糖衣。帕米羅小心翼翼地將棒棒糖妥善地收在隨身小包裏,再一次回望糖果舖斗大顯眼的招牌後,便暫別那太甜美的夢境。
被擱在一處轉角的破爛自行車像是臺過了午夜十二點的南瓜馬車,老鼠的淒厲慘叫從下水道傳來,橫躺在布包裏頭的棒棒糖是遺留下來的玻璃鞋。市區似乎開始下起綿綿細雨,牽著單車的女孩兀自與或頭頂寬邊帽、或身着禮服的路人擦身,向位於貧民窟的住所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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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過了午夜,雅房窄小的窗戶看不見月亮,惟有鍍金懷錶的指針在兩坪大(甚至不到)的空間內迴盪。
晚餐是一小碗熱蔬菜湯和一丁點兒前夜剩下的雜糧麵包。其實帕米羅早就有能力自己弄些簡單的食物果腹,一直讓爹地做飯不過是女孩的一點點應有的任性罷了。她隻身坐在不怎麼軟的床上,手裡捏著下午買來、還未拆封的棒棒糖,思索著爹地早上的話語。
難道爹地真的遇上了什麼危險嗎? 女孩左等右盼,卻一直待不到總是笑著歸來的養父。帕米羅遲遲不忍心將散發著甜蜜香味兒的糖果拆開來吃,因為她想讓爹地也看看它可愛的包裝、也嚐嚐它不應存在於人間(至少不應存在於貧民窟)的好味道。
還是先睡吧,四點鐘還得起床趕去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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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bRecord/images/girandole_phiz/30_0.png) | 「賣報紙呦——」 直到早上,爹地還是沒有出現,不過帕米羅寧可相信爹地也許只是有要務纏身、或者只是太累了不小心睡死在外面也說不定。她邊拚命踩著腳踏車、邊努力試圖拋開這些煩擾的念頭——無論如何,必須先專心於工作上。
而且至少她可以在教堂前的廣場見到那位好心的先生——那個全身纏著繃帶、臉上有著駭人疤痕的男人,和她約定好了會再來買報紙的;說不定他也會知道爹地去了哪兒。帕米羅一如既往地將快解體的單車停靠在銅鑄雕像旁,哼著輕快的小調等候著好心繃帶先生的到來。
但殊不知,恐怕今天維多利亞諾是不會出現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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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bRecord/images/girandole_phiz/30_0.png) | >>5「好的,請稍等片刻。」 那並非爹地豪邁爽朗的低沉口音,也不是好心繃帶大叔猶如斷弦提琴般的嗓音。帕米羅暗中小小地失望了一下,但報紙生意還是要做下去,她馬上從綑綁於自行車後的整疊報紙抽出一份,結果發現對方竟有些眼熟…… 「 萊傑羅or……?」 她總覺得萊傑羅和其他的貧民窟小孩有著截然不同的氣質,也許這便是對方能居於貧民窟高位的理由吧(這本就是座受階級制度洗腦的城市)?「姆、之前真是謝謝你呢!」女孩親切地將報紙遞給她從前的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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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bRecord/images/girandole_phiz/30_0.png) | >>6「咦?那爹地到底去了哪裡……」 聽見對方向自己的陳述,帕米羅神色變得凝重。「他昨天和我說要做一個危險的工作,然後人就不見了。」這麼大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在倫敦憑空消失嘛!這句話連帕米羅自己聽來都覺得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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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傍晚,維多利亞諾當家離開了教堂。一如往常坐上蒸氣機械馬車,由專屬司機負責接送往返宅邸。
塔橋的靈魂矗然橫越,軸輪走於荒岡岩的屍體。
他們橫跨泰晤士河。
泰晤士河是頭汙穢野獸,宛若長蟲或海蛇似蜿蜒於大不列顛土地上。所有河川都匯流於它:弗利特河、泰本河、涅敬加河……它們挾帶的穢物、渣滓、屍體骨骼也都灌入泰晤士色深的水體,向東流去、注入北海,最後被眾人遺忘。
倫敦總是下著雨,傍晚也不例外。雨水拍打著屋頂瓦片、濺灑隆響,青石將之困為一窪窪水塘,被他們飛躍的馬車輪解放飛揚。
男人凝望著車窗外,心想就算天上落下的雨水潔淨,一旦觸到倫敦就化為汙流,攪動塵埃和貧窮。工業隨著蒸氣科技日新月異,可人們得要到幾百年後才會意識到環境保護的重要。
而無論雨水或河水,即便最貧窮的家庭也不喝這些水。人們戲稱飲下泰唔士的河水就會瞬間斃命,但這只是玩笑。有些清溝夫會潛入河底找尋硬幣、金屬……任何值錢的東西,再次浮上水面後吐掉口中髒水。然後一面顫抖一面自豪地舉起手中財寶。
他們當然沒死,或說不是因為河水而死。只是這裡的清溝夫都沒能活過十八歲。
魯佛斯並不介意淋雨。
事實上,無論倫敦的雨再贓再齷齪,他也都衷心希望能在那場火育的意外時替他落在捷克布拉格土地上。
男人行於莊園內的鋪石子路,步伐堅毅地彷彿走過千百年。屋外的那些都和他無涉,魯佛斯今天也是如此幸運,還有許多實驗得作。
(否則他就只能拖著這副逐漸崩毀的身體死去。)
禮帽和繃帶拭去了大多數了濕氣,其餘沿著他面龐滑落的雨水,就像他人的眼淚。
──今晨。
他請司機將馬車停在人煙稀少的巷弄,沿著小徑走向玫瑰聖母院。每當那莊嚴的輪廓在稀薄霧氣間暈眩微光時,這座建築彷彿真正擁有了神性。
然而魯佛斯從來就不相信神。
──上帝已死,且是我們親手殺了祂。
派報小童纖細的身影出現在男人面前,他停頓於廣場邊緣,試圖演出今天的頭一齣人類戲碼。
魯佛斯估摸了口袋裏頭的幾便士零錢……噢、這是一磅硬幣的質量,那孩子今天可又能賺到筆可觀的小費了。他拎著皮箱,空出那手意圖拿出錢幣端詳。
倏然,男人尚未瞧見一磅銀幣上頭的女王側向,世界又是猛然一陣天崩地裂、顛簸撞擊、所有內臟都劇烈地翻滾……
♜♛♜
魯佛斯又一次清醒時,自己身在不知名的房間內。
「放我出去。」
他倉促地瞥了幾眼這幾日下落不明的眾人。在發覺隨身的皮箱不見蹤影時焦慮地翻箱倒櫃。
「放我出去!」
咆嘯令男人的雙眼泛起血絲,他粗重且不自然地大口喘息,脖頸上的青筋浮突。繃帶吸去額際涔涔冷汗,卻抹滅不去恐懼。魯佛斯只能乏力地靠著牆板,口中低喃:
「皮箱……藥品……」
魯佛斯從來就不相信神。
所以,姑且將之視作命運吧。
今日的魯佛斯也是如此優雅,而他或許可以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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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bRecord/images/girandole_phiz/30_0.png) | >>12「不會有事麼……?」 帕米羅橄欖石綠的眸子捕捉著飛舞的機械蝶,直到其中一隻飛離了自己的視線。噢、既然萊傑羅都這麼保證了,那她又何必繼續擔心呢?「那就好。」她豁然開朗。 「嘻……真是抱歉、再次麻煩你了。」 穿着太寬鬆的襯衫的女孩朝對方拉起空氣裙襬致意。「嘿!你叫芬里爾嗎?」她原本想伸手摸摸白狼的頭,不過……好像有點兒可怕……還是算了。 >>+1 忽然從身後傳來沉穩的腳步聲和零錢敲擊的清脆聲響。 事實上,整個倫敦舖磚的街道到處都是沉穩的腳步聲和零錢敲擊的清脆聲響,偶爾還有達達的馬蹄聲與婦人對她外遇老公的叫罵(之類的),帕米羅早已習慣了這些譜寫日常的背景音樂。但這回她就是下意識地想要轉頭查看。 「?」 然而那裏什麼也沒有。 也許只是……什麼以街頭為家的小動物之類的吧?「你剛剛有看到什麼嗎?」女孩困惑地偏頭、看了看乖乖坐在身旁的芬里爾,但對方似乎也沒什麼新發現的樣子(抑或只是因為牠不會說話)。 「算了,那你認識一位好心的先生嗎?」 不遠處鐘樓塔頂上的時針正盡責地轉動著,並俯瞰著一切。「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來呢?都已經快中午了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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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還好嗎?」男人不確定的說,這裡是他自己走進來的,但是他記得進來時沒有看見這麼多人才對。
「維多利亞諾先生?」
「我看你倒是挺淡定的,我跟他一樣也是突然就被綁了進來。」
「萊傑羅有說你們在這裡,我一開始也是半信半疑,明明打開門的時候一個人都沒有……嘛,我帶了一些熱礦石進來,你要不要一顆拿著取暖?」
熱礦石是蘇格蘭南邊的礦山才能開採到的礦石,在採出來後它會釋放一定能量的熱源後冷卻,就像個暖爐可以拿發三天,並且只要放進火堆中再燒個五個小時,又能夠熱三天。
這種礦石並不便宜,梵德是在工作地方“借”來的。
一般來說這種礦石會被當作動力源安裝在一些機械上,有點類似電池,很少人把它作為取暖用具使用,第一是太燙,第二是不雅觀。真要作為手爐一類的用途的話,外層會包上好幾層的厚棉布才對。
梵德從口袋裡拿出來的當然只是礦石原型而已。
「用完要還我就是了,這不是我的東西。」他補充道。
「謝謝!這東西看起來真神奇,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伊辛里歐從梵德手上接過一個熱礦石。
「我剛醒過來的時候,萊傑羅確實是在這裡,不過沒多久就不見他的人影了,聽你的口氣應該是又回到玫瑰教堂了吧。天知道我還會在這被關多久,在這實在是很無聊啊。」
火吻的傷痕彷彿再次燒灼,他想起了多年前被困在狹小地獄中的回憶,有種落淚的衝動。……可當時還有姊姊在呀。
魯佛斯艱辛地倚靠著牆,胸腔小幅度地快速起伏、指尖微顫,勉強將焦距定於問話的男人身上。
魯佛斯明白,身為一頭演化過後的高等野獸,並不需要人類的施捨或同情,他驕矜的活著,也必然桀驁的死去。
在幾經咀嚼後,他意圖找出一個陽性卻又不至正向的詞彙回答道:
「……還行。」
![](../../WebRecord/images/girandole_phiz/30_0.png) | 空氣中漫著股濕濕的霉味兒,幾朵烏雲飄來,籠罩玫瑰教堂聳立十字架的塔頂;看著這樣的天空,帕米羅又開始擔心了:好心先生怎麼還沒來?萊傑羅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帶走芬里爾?還有更要緊的——希望不要下雨。 >>@6「嗨、買份報紙吧?一份五便士。」 她舉起手向從廣場路過的男人招攬生意。 說實在話,女孩子果然還是不怎麼適合這種拋頭露面又需要臉皮的工作;但為了家計,身着寬鬆男版襯衫的她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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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bRecord/images/girandole_phiz/30_0.png) | >>@8「會……會下雨?!」 販報小童驚慌地擠了擠自己的臉(對方看起來很專業的樣子,應該不會騙人的),可是她暫時還不能離開這裡呀!雖然萊傑羅那麼說了,但帕米羅依然覺得擅自把芬里爾丟在這裡不太好,而且…… 「姆、我手邊沒有呢。」 就算是販報工人,誰會隨身帶著過期的報紙、那種沒有人會買的東西啊?「不過報社應該還有一些賣剩的。」善盡告知義務的女孩眨了眨眼,想著應該不會有人為了一份過期報紙奔波吧? 「倒是……為什麼您要買過期的報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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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bRecord/images/girandole_phiz/30_0.png) | >>@11「好的,先生。」 她向對方點了點頭。還真是個奇怪的傢伙呀,雖然似乎有不少人有這種癖好的樣子,反正能多賣份報紙總是好的,管它是幾號出刊的。 >>22「應該只會是陣雨吧?」 望向先行走到一處屋簷下的芬里爾,女孩逕自說起試圖安慰自己的話語,但鐘塔上的指針卻告訴她已經差不多是該打烊的時候了。 「姆、還是再等一下好了。」 今日的報紙也沒剩幾份了,而且萊傑羅也還沒回來。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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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1) 2017/05/11 (四) 09:56:49 |
| (a@2) 2017/05/11 (四) 09:57:28 |
| (a@3) 2017/05/11 (四) 09:59:01 |
| (a@4) 2017/05/11 (四) 09:59:52 |
尚無新的發言。再次讀取![](../../WebRecord/images/ajax-loader.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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