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1 【月華的狂歡】鸑烡、啝摍、豱鬈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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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之看見猴轎,以為幻境總算結束、能離開這裡,於是糊裡糊塗的上了轎子。
「……」默默開吃有放鑫鑫腸的火鍋which。
/*不過奈奈是人犬,第七日被咬之後,照理來說第八天晚上會下墓?(想確認職業是不是有狀況,還是我弄錯)*/
您所扮演的是人犬。
您若被襲擊能力者襲擊,會變成負傷的狀態繼續存活,但只能再活一天。(複製系統訊息)
「......埃爾姆君。」雨煙輕聲呼喚著。
「阿雨先生一直說我明明答應昨天要提供點心的卻沒有,他似乎有點不高興。」雨煙有些歉意地說著,但絕不說阿雨在鬧彆扭,對她而言只有一個人鬧彆扭稱得上可愛。
「布布爾先生總是會向身邊的人分送著糖果,分享甜甜的糖果,收到糖果總是令人感到開心,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們能邀請布布爾先生來這嗎?如果他剛好有金平糖的話,就太好了。」雨煙用著左手食指伸到唇上輕輕按了一下,正在想像吃下金平糖的樣子吧。
/*我終於咬到了orz(虛弱
是說你們會在意嗎? 如果可以的話我要放阿雨出去咬了,不要怕,阿雨會大唱What does the fox say去勸誘你們的。
阿雨:(一邊唱一邊跳舞)
/*嘿喔,我是人犬
【3日目夜】您受到了傷害。剩下1天的性命。
我有被咬到!我有rp負傷喔>__0
/*
啊!那個是負傷的RP啊。對耶我完全沒有聯想到wwwwww
越過那道白光,眼前豁然開朗。
素螢流光滿天,燈火明滅於水面,映得滿室光輝,好不熱鬧。托帕這才發覺不知何時,足踝已浸於水中。
面對眼前青衣少女的質問,托帕一語不發持著水燈,凝視著,那躍動的火光便在他那能吸入一切色彩的眼底同樣的燃燒起來。
「……放,不得不放啊。」提起重要之人,心間一片柔軟。短短數年,卻在生命留下無數軌跡。
「我害怕我的挽留耽誤了他,任由他的年歲在此間與彼岸的夾縫間飄搖。我憂心我的任性讓他猶豫。」托帕垂著眼,裡頭寫滿了眷戀。「我會放手。在臨別之際告訴那人,要安心的前行,可請你腳步放慢一些,因為總有一天,我也將追隨你沿途的足跡而來。」
「到時候,我會加快腳步,只為了再次牽起你的手。」托帕蹲下身,任由衣角沾溼。
>>*a0
/*
我的沒有顯示,那真的是被護到了沒錯,除了椿夕之外竟然還有人會護奈奈!期待看完場XDDD*/
/*&月見里兄妹要開始用過去線洗版ㄌ!(蹦跳)*/
※月見里兄妹過去線洗版預告※
在回應這個幻境之前,椿夕腦內和奈奈第一次成為家人的回憶慢慢湧現,剛好不約而同地與阿雨的說詞相疊合。
當然,現在他們是取人性命的月華。
這是在成為月華之前,小小的、純白的故事。
【一、奈落】
※
沿著繁華的城往上游走,大概騎馬過了兩天,就會到達某個小村子,這裡的人勤奮、努力,初來乍到者,都會以為這是一個溫馨純樸的地方。
然而只要晃過一圈,就能深刻的感覺到,貧窮在人們身上刻劃下的痕跡。農夫在貧瘠的土地上徒勞地繼續耕作,灌溉著乾癟的植物,大口大口灌著井水充飢,小村落內有著簡陋的幾家店鋪,門口柱子斑駁毫無人煙的當鋪、穿著簡陋的木匠正在修理看起來隨時會斷裂的農具、打著瞌睡的打鐵師傅,鐵砧上佈滿灰塵,唯獨缺少一種店家:飯館。
人們普遍聚集的地方是中央廣場和神社。如果只是一名路過的旅人,那人們都會建議繞過神社離開。神社是這裡難得看起來修建十分完善的地方,但在鳥居附近的空地,會有許多人坐著,兩眼無神,什麼也不做。
他們有的在等家人來接自己,也有的,在等著遠離苦痛。信仰之地沾染著灰色的沉悶,確實不適合久待。廣場便宜人了些,努力活下去的人們在這裡話家常,說著哪家人又離開了,商討著空著的家和家具該怎麼辦,或是哪家人的孩子嫁給有錢人了,大家可以去分一杯米。
如果你詢問這個村落的名字,會得到這樣的答案:千鶴村。
「是老祖先看到一千隻鶴在那山頭上一起飛起來才取的啊,是受千鶴祝福的村子。」人們會笑著這樣說。
「也是因為千隻鶴飛走了,所以現在是這個樣子吧。」人們會苦笑著這樣說著。
他們的柔和是僅剩的財產,因為他們如果連人性都沒有,只要一放鬆下來,就會被肩頭上龐大的壓力給壓垮。
※
秋奈喜歡數數。
媽媽教她,把小手握拳,伸出一根食指是一、食指加上中指是二。等到左手的五根手指都用完了,再把右手握拳伸出拇指,是六,再伸出右手食指,是七......。
她喜歡數許多東西,她今年幾歲、有幾個人回家吃飯、桌上有幾個碗盤、碗裡有幾片地瓜干,或是地瓜粥裡有幾粒米。
先從年紀開始,秋奈今年剛滿八歲,她的年紀是右手多三根手指。在她的家鄉千鶴村,大人會把孩子帶到山裡的神社,吩咐他們要乖乖等候,或是把襁褓放在賽錢箱附近,空著手回家。
大人說,孩子七歲以前屬於神明,他們只是把養不起的小孩還給神,他們就不用受苦了。
秋奈已經八歲了,是大姐姐的年紀,長姐由紀和她說過,從八歲開始,男孩要幫忙父親下田耕種、女孩要揹著弟妹,去井邊挑水回來洗米洗菜。
她有哥哥、姐姐一個五歲的弟弟和一個妹妹,她記得妹妹生下來就特別瘦小,像隻小老鼠,渾身青紫青紫的,哭起來特別吵,小嘴一開一闔,生怕吸不到空氣似的。
秋奈很久沒有看見妹妹了,聽大姐說,妹妹已經被神明帶走,投胎做好人家的千金去了。
唉,長姐撇撇嘴,以前日子沒那麼難過,至少他們一家還能都吃飽穿暖。都是那怪蟲害的,怪蟲有青綠的身體和大翅膀,還有鐮刀狀的嘴,它們飛過的地方,都把作物吃得乾乾淨淨、一點都不剩,灑什麼藥都沒有用。
大姐有雪白的肌膚和烏黑的長髮,她在下大雪的夜晚出生,所以名字叫由紀。
由紀和木匠家的二兒子相好,可惜蟲災接著嚴寒,把那個二兒子凍出病來,沒來得及結婚就死了。
大姐哭了幾天,後來跟著城裡來的大媽走了,大媽說由紀芳齡十五,又是美人胚子,來到城市肯定不愁吃穿,還能寄錢回家,是多麼好的事啊。
儘管爸媽用「我們窮歸窮,但一家人要在一起。」反對到底,可由紀還是偷著跟那大媽走了,大媽給的錢能買一大袋番薯,或一隻燉湯的老母雞。
爸爸選了後者,因為媽媽病了,況且哥哥也要離開家去從軍,他保證每個月都會寄些錢回家。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秋奈扳著手指,小聲數數,咕嚕嚕響的肚子為她伴奏,好像在唱歌。
「我們家有八個人,妹妹回去神明家了,剩下七個。」她收回右手中指,前陣子她的指節撞到爐灶邊角,瘀血一直化不開。
「姐姐把自己賣掉了,剩下六個。」右手只有拇指直直豎著,一碰就脆的指甲白的像紙。
「哥哥去當兵了,剩下五個。」可是哥哥沒有寄錢回來,家裡倒是收到一封信,記得媽媽拿著信紙,一邊用衣角擦眼淚。
「爸爸已經三天沒回家了,剩下四個。」爸爸到底去哪裡了呢?媽媽也不知道,可是她太虛弱了,已經下不了床了,秋奈想自己出去找,但媽媽要她留下來照顧弟弟。
「還有媽媽、弟弟和奈奈,還有三個人。」一二三,三二一,雖然沒有八那麼多,但還是要花點時間才能數完。
天黑了,入秋的千鶴村已經聽不到鳥鳴。
秋奈把地瓜乾含在嘴裡,鑽進媽媽的臂彎,一點一點地吞下食物,直到睡著。
※
就算是窮困的千鶴村,也有祭典。美其名是祭典,但能有閒暇和餘裕遊玩的也只有村裡的有錢人,其他擺攤的人們都是窮困的家庭,僅僅隔著一口烹煮的熱爐,就是階級的分層,在裡頭滿頭大汗工作的人是低等、在外頭微笑瀏覽的是高等。
而椿夕家裡的工作、就是維修人們的維生工具,每到祭典,便是生意最好的時刻。椿夕還沒學會識字以前,先學會算帳和釘子的大小與槌子的種類,從他懂事之後就跟著爸爸和哥哥們每天奔波在村子裡工作,幾乎每個攤位的木架和村裡每位農夫的工具都有他們一家修繕的痕跡。
這些跟在哥哥旁邊的日子,椿夕總是聽話地做好份內的工作。但、他也沒有笑過。
並非覺得痛苦,而是不知道快樂該是什麼樣子。
某一天,大地主心血來潮,將積欠已久的維修費用還清。
那對家裡是很大一筆錢,終於能把工具給換新,還有一筆多的錢。隔天,大哥和二哥牽著椿夕,一起去逛了祭典。那是他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體驗到祭典的美好。
「如果椿夕不笑的話,就讓它代替椿夕笑就好啦!」
大哥開著玩笑,替椿夕戴上兔子面具,咬著糖蘋果的椿夕,第一次打從心底笑了出來。
那年春天,大地主把椿夕家裡的田賣了大半,家裡的糧食來源銳減,父母只好奔波到其他市鎮做生意,積勞成疾。還沒來的及再次迎接祭典的生意就走了。
大哥和二哥下定決心扛起這個家,椿夕聽說二哥打算結婚,和秋奈的姊姊。村子裡的每一戶農家椿夕都認識,他不知道結婚是否會變得比較幸福,哥哥們說那樣很好,他就覺得是真的很好。
但二哥沒有挺過冬天,溫柔的他在離開前摸了摸椿夕的臉頰,叫椿夕不要哭。椿夕也不想哭,所以那一天,他戴著兔面。
※
轉眼之間,嚴冬到來。
殘破的木屋四周一片白茫,下雪了,下雪的時候千鶴村很安靜,所有聲音都在靜寂中燃燒跳動—秋奈搖晃母親的聲音、秋奈低聲喊媽媽的聲音,還有秋奈的弟弟拖著身體走過房門口,本來應該要有破舊地板吱嘎、吱嘎的聲音。
以前都是椿夕的哥哥幫忙修補地板,但椿夕的哥哥死後,媽媽拆下地板,生了火燒來取暖,所以秋奈腳下是濕寒的土地,把她的腳趾凍的發了紅、生出瘡,麻麻的有些冷,很快就沒有感覺了。
記得那天椿夕一直戴著兔面,所以秋奈陪他坐了好久,擠出所有能說出口的安慰話(你哥哥一定是變成好人家的大小姐了。)還把自己當天的醃蘿蔔乾送給椿夕,希望他可以開心一點。
椿夕還活著嗎?吃了我的蘿蔔乾,不可以死掉唷,她往門外望出去。只看到風雪吹過一幢幢殘破的矮房。
這時她第一次產生死掉或許也不錯的想法,雖然椿夕已經快12歲了,不知道神明還要不要他。
死掉之後,就不用再吃樹皮、泥土和雪了。也不用再餵弟弟吃那些東西了。
※
視線回到屋裡,秋奈抓緊身上縫縫補補的被子,努力地想要專心數數。除了身上的舊被子和角落缺一角的醬缸,其他能燒的東西都已經燒完了、能賣的也賣完了。弟弟包著媽媽的棉衣,棉衣像發霉的牆角一樣發灰發白,記得它以前是漂亮的黑色,右下角還繡著一朵紅花。
女孩可以清楚感覺到胃壁的形狀,好像一個袋子,前面貼著後面,陣陣的發痛。一開始聞到臭味就不餓了,但隨著時間過去,她對臭味也漸漸麻木。
她願意用任何疼痛來取代饑餓感,喪親的哀痛也可以,在以前他們還會為死者痛哭,就像未婚夫死時姐姐做的那樣。但秋奈乾巴巴的瞪大眼睛,卻擠不出一滴哀慟。
「媽媽、快點起來。」她小聲說,搖晃母親的身體。
這是秋奈今天第七次還是第九次這麼做,她也找來了弟弟在一旁呼喚,因為弟弟哭的時候母親都會醒來。
第一次去找媽媽的時候,她的身體已經冷的像冰塊,好像睡得很熟。
第二次去找媽媽的時候,她的肩膀變軟了,身下還有排泄物的臭味,所以一定還活著。
第三次去找媽媽的時候,秋奈用手指翻開她的眼瞼,媽媽漂亮的黑色眼珠和眼白都變的混濁,白白的斑點不知道是什麼。
第四次去找媽媽的時候,媽媽的手摸起來乾乾硬硬的,五隻手指都皺縮在一起......。
食指和中指縫隙露出來的是什麼?「是栗子嗎?」
之前被掌心蓋著所以沒看見,但是媽媽的手指縮起之後,就能看見.......。
弟弟本來眼神渙散、腹部鼓脹,奄奄一息的靠牆坐著,可是在秋奈說有栗子的時候,他睜大了眼睛,搖搖晃晃地坐了起來,扯住秋奈的髮尾,指甲陷進秋奈的肩。
只有一顆栗子了。
秋奈好餓。
弟弟也很餓。
可是只有一顆栗子了。她把栗子連殼塞進嘴裡,弟弟的手臂扼住她的頸子,伸手探進她的嘴邊爭搶。
秋奈於是轉過身來,抓著薄薄的枕頭,蓋在小男孩臉上,使出僅剩的力氣壓了上去。
她感覺到弟弟的鼻梁抵著自己的心窩,小手瘋狂地揮舞。漸漸地、漸漸地。
弟弟不動了。
然後秋奈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栗子。
※
二哥的墳墓是椿夕自己挖的,用小手一步一步慢慢地挖開凍住的土壤,然後把二哥給安置在爸爸媽媽的土堆旁。他沒有找大哥幫忙,因為大哥很忙。
在小手凍傷挖到破皮的時候,他想到了秋奈。她雖然比自己小,經歷的家人離別卻更多,即使這樣她還是把僅剩的食物給了自己,安慰自己。如果她寂寞的時候,自己也在她身邊就好了,這樣就可以報恩。
依稀記得在很小的時候曾經聽爸爸媽媽討論過,秋奈家的女孩兒應該都給神明帶走才對,這樣他們就不會這麼苦。椿夕不這樣認為,家裡都是男生也很苦,而且秋奈當時被帶走的話,自己就吃不到那塊美味的醃蘿蔔了。
大哥在二哥去世之後,把所有工作扛了起來,每天回家就倒頭就睡。
明明大地主把土地都收回去,應該有一點錢才對的,但遲遲沒有錢下來,大哥的神情越來越凝重,狀況也越來越差,再也沒有過去的笑容了,也常常沒帶任何錢和食物回家。椿夕覺得沒有關係,大哥比較辛苦,他都騙大哥自己在外頭吃飽了,如果餓到要哭出來了,他就戴上兔面。
大哥對於二哥的死,隻字未提,只是以枯槁的表情整理工具。
大地主不給錢,窮困的村民們給的酬勞也斷斷續續的。
這個冬天,每戶人家都不好過,有的日子,去翻死去人家殘留的物品都還比做工賺的多。
起初,大哥還會大罵,罵地主,罵村民,罵爸爸,罵媽媽,罵椿夕,罵一切讓他痛苦的事情。椿夕乖乖聽著,就算被動粗也沒關係,他覺得這樣辛苦的哥哥有資格抱怨。
慢慢地,大哥不罵了。回到家後開始沉默,或是開始流淚。
椿夕不知道該怎麼辦。
大哥開始嚎啕大哭,好幾天沒吃飯也不願意出去工作。
椿夕只能看著,就算好不容易拿到食物放到大哥面前,也被用力推開。
這天,椿夕獨自一人跑去修好別人家的水桶,拿到了兩顆熱騰騰、有梅子的飯糰。他好高興,好久沒有這樣笑了,熱的米飯,說不定大哥就願意吃了。他很想自己一個人獨佔,但他一心只想著家人,他趕緊跑回家裡去。
打開門,他覺得有點怪怪的,有長長的影子,明明爸爸去世後家裡就不會出現這種長長的影子了。
他戰戰兢兢的走進去,心想著是不是有陌生人,接著他看到了影子的主人——
大哥掛在繩索上,就像晴天娃娃那樣,搖啊、搖啊。
※
秋奈沒有揭開弟弟臉上的薄被,她不想和弟弟對望,因為薄布從男孩毫無生氣的下頷垂落,可以看到他死前還張著嘴,亟欲吸到最後一口空氣。
秋奈抱著屍體,棉被上灰白紅色的補丁沒有聚焦,有好多是她自己縫的,母親微笑稱讚秋奈手藝很好,祭典時可以做些兔子啊小貓啊的香包。看著商人女眷穿上繽紛的浴衣逛攤位的樣子,已經肺疾纏身的婦人突然有感而發,話語被緩緩升空的天燈帶走消失。
「生而為人其實是幸福的事,只是這次不算。」
秋奈也看見了天燈,橙紅色暖洋洋的願望升上天去,他們家向來只有替別人放天燈的份,隔著棉紙,抱著溫煦的光球,好想把火豢養,她不要放手了。
她長長吐出一口氣,頸子撐著頭往後仰,被積雪重壓的天花板快塌下一半,雪花從裂縫飄進秋奈微張的嘴裡。
弟弟的肉可能很好吃,但吃完以後呢?冬天還有兩三個月才會結束。
「我不想等到天黑了。」無神的雙眸沾滿分泌物,秋奈雙手交疊,對白茫茫的天頂呢喃。
這麼想著,她在心裡抓住那盞天燈。
決定再也不要活下去,就不會冷了。
弟弟的頭顱撞擊地面,叩地一聲.......。
秋奈的腳步輕盈起來,她蛻下外套和被子,身上只掛著一件襯衣。
她從拉門的縫隙鑽了出去,好像走進春暖花開的世界。
※
椿夕家附近的大人,替他把大哥放下來了。
大哥、二哥、爸爸、媽媽現在團圓了,只剩下椿夕一個人了。鄰居們稍微拍了拍椿夕的肩膀後就走了,他還以為他們會像村裡的其他人一樣,當看到一家人去世的差不多時、就會瓜分家裡的財產和可以用的物資。是因為自己還活著嗎?還是對平時照顧村子的木匠一家稍微有點敬意?
椿夕不明白,也不想去想了。明明晚上有約好一份工作,但他的手好沉重,沒有力氣拿起工具了。
椿夕不明白,為什麼還必須活著才行?
家人們都在另一邊等他,他還在堅持什麼?
他抱緊懷中的飯糰,身體的熱度讓飯糰還稍微殘留一些溫度。
在這個世界上,他還有什麼沒做的……
突然,嘴巴裡有一絲醃蘿蔔的味道。
對了,如果飯糰是要給家人吃的,那,還有一個人可以給。
椿夕裹著大哥留下的過大厚衣,往秋奈的家裡前進。
房門根本沒鎖,他進去後,看到了屋內的慘況。他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在千鶴村,這就是冬天的日常,撐下來的人可以撿取各式各樣的物品,沒撐下來的人,就解脫了。
椿夕在外頭,看到了穿著單薄的秋奈。他一句話也沒說,走過去,用厚厚的棉衣把兩人包裹在一起。
「……飯糰。」
他交給了秋奈。
※
原本以為會直接倒下的。
秋奈走著走著、視線周圍的雪地漸漸轉灰,虛無的灰逐漸朝中央靠攏。
已經失去知覺的四肢、嗡嗡作響的雙耳.......秋奈向空寂的街道前進,八歲的她已經平靜的接納終末。
人挨餓受凍就會死,所以她也要死了,這一切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如果神明不嫌棄她已經八歲了,秋奈想去神明身邊,在不冷也不餓的時候,好好睡一覺。
這是她腦海中,最後一個念頭。
在倒下之前,她聞到米飯煮熟的微甜、紅梅淡淡的酸鹹,還有厚重的布料裹住身軀。
椿夕哥哥。
可女孩還來不及喊出那人的名字。
他遞來的可是飯糰啊!一個像兩隻手捧起來一樣大......沉甸甸的飯糰呢,用好多好多數不完的白米包成的飯糰。
她把飯糰湊近鼻尖用力一嗅,大口咬下的時候,嘴裡被塞得好滿,有飯粒被擠出來,沾在嘴角。
「好吃......好好吃!」
還來不及嚼碎的米飯通過乾澀的咽喉進入胃裡,使女孩的心臟猛地一顫,混亂的節律差點使她招架不住。
砰咚、砰咚、砰咚,緩緩地,把少女從奈落邊界帶回現實。
她也是血肉之軀啊。情況允許的時候,她樂於關懷他人,也希望被溫柔以待;渴望好好活下去、會為了失去而痛苦,更會為了孤身一人的未來感到惶恐。
即使出生在貧困的邊陲,過著牲畜都不如,有一餐沒一餐的日子。被大人們哄騙著工作,等待不知道會不會發下來的物資;半夜去偷取死者家裡的食物,如果被其他人發現,就會被狠狠一腳踹在肋骨上,很痛,手上的戰利品也會被奪走。
她終究個人類,還是渴望著有椿夕這樣的人,關心她是否餓著肚子,為她蓋上厚厚的大衣。
原來,她早已習慣的命運,是多麼可憎又殘酷,甚至連咒罵上天的權利也不留給她。
一旦去想為什麼他們非忍受不可,就再也無法再面對明天。
可是現在不用了,她身處在一個吃得飽又溫暖的世界,儘管飯糰吃完了,不知道又將面對怎麼樣的明天,也不確定椿夕會不會像其他村民一樣死掉。
「......椿夕哥哥,飯糰真的好好吃喔!」
四周的世界逐漸鮮明,在秋奈狼吞虎嚥的時候,眼淚啪搭啪搭的掉下來,掉在黃昏即將燃盡的雪夜裡。
她連梅子核都硬吞了下去,最後她把小手壓在臉上,齒舌掠奪掌心僅剩的米粒。
眼淚啊、苦難啊,一但意識到它們存在,椎心劇痛就再也再也不會停止。
「椿夕哥哥,大家......大家都死掉了,奈奈現在是一個人了。」秋奈拿棉衣一角按在眼眶,吸著鼻子,骨瘦如柴的肩膀上下起伏。
媽媽死的時候、悶死弟弟的時候,秋奈都沒有哭。
可是她赤腳站在雪地上,頭頂著將死的晚霞,為了一個梅子飯糰抽噎起來。
「媽媽她......好久以前就不動了......奈奈餓到受不了了......以為她手上有栗子,就用枕頭把弟弟悶死了。」她的聲音糊成一團,訴說著人間地獄一般的景象,乾裂的嘴角被淚水浸濕。
如果可以的話,秋奈好想掐著神明的脖子,狠狠的掐著,直到神明像弟弟一樣,臉色發青、吐出舌頭。
「椿夕哥哥.......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為什麼、為什麼啊?」
「我們家每年都會去拜神.......為什麼大家還是死掉了.......我們做錯了什麼事?為什麼是我們?飯糰又沒有了,我以後要怎麼辦?」
秋奈緊抱唯一活下來的「家人」,額頭抵著椿夕突出的胸骨,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快要窒息。
千鶴村的雪花兀自飄落,天色漸暗,下著下著好像再也不會停。
※
「……為什麼呢?」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椿夕也想問。
身邊的人一個接著一個走了,到底是誰的錯?
「可能神明不愛我們吧。」明明大哥和二哥以及爸爸媽媽都那麼努力了,但還是沒有活下來。「就把其他人都帶走了。」
是不是只要這樣一起死掉,就好了呢?這樣才會比較幸福呢?
好多好多的疑問,沒有任何人能回答他們。小小的、柔軟的、殘破的兩個孩子,在大雪之中依偎著,彷彿隨時會被純白給吞噬。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事情是吸引椿夕的呢?
那便是,秋奈吃到飯糰時,能夠活下來的開心表情。
只剩下這件事,隱隱的觸動他生存的慾望。
大哥、二哥、爸爸、媽媽,失去的表情,在秋奈身上找到了。
「秋奈……」在大雪中,椿夕喃喃說道。「家人有幾個呀……?」
兩人細細的淚水流下,結成小碎冰,依附在臉頰上。
「我們、回家吧。」
家裡還有一些碎米,也不缺柴火,還能拿大哥的衣服當作棉被,能用水一樣的粥度過今夜。
椿夕只剩下一個念頭:想為了家人活下去。這細細的絲線,讓他想去抓住未來。驅使他、活下去。
小小破舊的木屋的深夜裡,雪停了。依偎著小小的火光,沒那麼餓,也沒那麼冷了。
沒有雪的夜空,只剩下純白的月亮。
在這個可以看見月亮的地方,他們成為了兄妹。
【一、奈落,完】
/*
主要是青衣少女的幻境加上阿雨剛好提到底層
雖然過去線才寫了第一次成為家人結束 但總覺得這個時機點丟出來最有FEEL
也是怕狗狗覺得我卡她RP卡超久 拿出一點誠意
*/
/*
另外,()有遺體及殺人描寫,請斟酌閱覽!
也避免完村之前其他篇趕不完(跟著補述)
/*我在月華村,總算能洗版一回了(宮廷劇語調)*/
/*狗狗,我給你權限,你可以把阿雨推下水裡玩鬧(真誠*/
/*那只是阿雨對月月的玩梗,(反正他作死不是一兩天事情了(*/
離開黑暗,出現的是溫柔的黑夜包裹著耀眼的星辰,在天空揮灑出一片夢幻的景色。
吱嗒吱嗒的踩水聲傳出,不知何時雙腳已浸在河水中;冰涼透徹的河水向前延伸,然而比那星空更引人注目的是——一盞一盞漂浮著的水燈。
數百、數千個水燈連綿不絕的沿著河水,向著沒有盡頭的彼岸漂去。
青衣少女的話語,令烏喵陷入沉默。
「若裡面承載的是珍視的人,能放手讓它隨流水離去嗎?」
小心翼翼的捧著不知何時出現在手中的水燈,燈火的溫度、燈火的光芒,烏喵只能努力去感受著。
水燈的燭火,在河上載浮載沉著,彷彿隨時會熄滅似的,看著那飄去的水燈,再看著手中這盞,讓烏喵久久不能自我。
非放不可嗎?烏喵如此自問著。
若裡面是自己,會希望主人能將水燈永遠留在身邊,但這只是一個,身為家人的一廂情願。
非放不可嗎?烏喵再次自問著。
雙手顫抖著,若是主人……倘若是主人,那外表看似堅強,但內心仍是當年那撿了自己的小女孩,捨得放她獨自一人離開嗎?
「咕嗚……」烏喵緩緩蹲下,咬著牙將水燈安置於水面上,雙手才剛放開,水流就將水燈送離,搖搖晃晃、載浮載沉,如同自己心中那位獨一無二的小主人似的,總是跌倒卻從不放棄。
「原來答案這麼簡單啊……」
目送著水燈遠離,烏喵這才緩緩開口:「我會放手讓它離開……但我仍會跟著並保護它,只為了不讓它受到任何傷害。」
被說是自私也好、自作多情也罷,但這是烏喵所能做到的、最大的報恩。
「因為我把命運交託給自己,月華只是利害關係一致。」托帕看著早些扔掉的槍再次憑空出現,並在手中幻化成筆的模樣。他笑了笑,沒有絲毫猶豫,對著筆吹了口氣,螢火便四散開來。
「這樣子就好了。」托帕對著青衣少女搖搖頭,未提上任何字句。
他親手將天燈點亮,鬆手任其飄向空中,化為眾多繁星之一。托帕靜靜地仰望,神色怔然。
「我將重要的願望藏在心底,只因終有一天他不會是願望。寄託傳達至遙遙天聽的那日,不如我親力親為。」良久,他才開口。
「這樣子就好了。」像是說給誰聽,又像是向自己如此承諾。
>>*7
「.......孝契先生!!!」雨煙失聲地喊了出來。
「他是我們的股東先生啊,而且,他一旦吊上去,會隨機再帶一個人離開!」決定說出真相,希望還來得及。
「表示自己酷愛拆CP。
還有留下組跟偵探組」
阿雨:森麼!偵探組哪來的CP,我是攻對吧?
雨煙:......請阿雨先生不要不甘寂寞一直用我的發言欄和大家聊天,想要的話也請過來工作吧。
阿雨:不要∠( ᐛ 」∠)_
/*這是重點嗎!!!不過其實阿雨太規格外了,本來就不適合牽cp(什麼?)*/
/*哪裡有魔法少年?我只有聽過魔法阿嬤和魔法少女戰隊。*/
尚無新的發言。再次讀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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