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躂喀躂馬蹄聲響落於青石鋪設成的行道，馬背上的身形頎長且迷人，這詞同時合用於男人與女人的審美。
若要更貼切、仔細、精準的形容，可能是晨光下燦爛的髮與白皙後頸，或者高檔皮料下包覆的窄腰與勾勒出腿型的長靴。

但比起騎士的迷人，也有不少目光追隨的是那匹高大駿馬，烏黑發亮鬃毛與結實肌肉之下的是極其精密的機械義肢，銀白色的齒輪滴答運轉。

以戴著黑色絲質手套的指輕拉韁繩，聰慧的愛馬隨即停下。
他翻身落地，以一種從容的俐落立身舉足走進右側一家花店^or。

啊！多麼美麗的城市。

初來乍到的我，究竟能在此遇見些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事呢？真是讓我期待啊......
希望這裡的人們不要讓我失望啊，在我對這座城市失去興趣以前，開心的玩一把吧！

貧民窟裡通常沒有什麼平靜的時候，嬉笑辱罵鐵器的各種聲音交雜著，自成一派別有風格的音樂。

然而在蒸氣翻騰中，這個看似不起眼的矮房周圍卻是安靜無聲。


他蜷縮在床上，罩過頭的被子只露出一點點黑色的髮絲，貧民窟之王似乎仍沉睡著，無人擾眠。

鴉羽黑玫，血紅罌粟，一名豔麗女人以初雪般輕柔紙張包裝花束，金燦華美的護指在昏黃光線下更為晃眼。

垂首從身側豐美紅唇啣過月季花瓣，濃郁芳香漫於脣舌無從分辨是蜜甜仰或圍繞自己的女人們身軀體香。
寸長線香被點燃，嫋嫋煙霧仿若迷幻的多霧之都。

他自在的像是林野間靈敏的貂，於溫柔鄉間遊憩卻不沾片葉。

帶著花束與耳畔間呢喃的商業情資，皮質貼底的馬靴踏出店前台階。衣間餘香讓一旁等待著的駿馬好奇的以溼潤鼻端輕觸飼主。

「如此美好的清晨，不是嗎？」比外貌印象稍高的聲調，與透徹明亮的眸色相襯。

早晨的曦光灑落被子，雖然距日出已有好一段時間，但因為城市的霧氣，被削弱的陽光沒有什麼殺傷力，像是小貓撓人似的不痛不癢。


床上的人睡著，床邊的倒是醒了。

銀白色的獸耳冒出床沿，高高豎著往左右微微轉了下，接著一匹銀白色的狼便站起立於床邊，牠有雙漂亮的眼珠，體型優美健壯，看來就像隻普通的狼－－若是忽略那不時閃過代碼的綠色異瞳及機械構造的話。

這隻半機械的動物將前肢搭上床，但牠並沒有作出其他舉動，只是用那雙藍綠異色瞳望著被子裡的人。


不到半分鐘裹著被子的人就發出了聲音。

「……芬里爾，早上好。」
白狼嗚噎幾聲當作回覆，安靜地等著自家主人梳洗嚼完麵包後才動身，跟著走出房子。

日復一日的日常巡視開始了。

這是例行的工作，每週會抽一個時間來這座貧民窟——在繁華倫敦最邊緣，似乎與世界脫節的這個地方，男人扛了一袋麵包走進去。

「喂——！好吃的麵包。」喊著的同時，便把沒有任何包裝的醜陋麵包塊向應聲跑來的孩童丟去。

梵德很快被飢餓的小身影圍了一圈，他把一塊手掌大的麵包撕成4份，分給了四個小孩，家裡有老人要照顧的他會多給一些，但也沒有更多了。

大多孩子臉上抹了灰與油垢，估計是在工廠作工弄得的，他自己工作的地方也是僱用童工，尤其是這裡的小孩子……貧民窟小孩的好處就是死了也不會有太大損失。

大約一刻間他給完附近的人之後，低頭向一個有著雜亂金髮的女孩問：「安莉，傑克在哪裡？」

「傑克不在了。」
短髮女孩看著梵德搖搖頭。

他嘆口氣，用手揉揉安莉的頭。女孩長得十分可愛，但她頭上本該是一頭美麗金髮的部份，卻只有不到1公分的毛髮覆蓋，甚至在後腦還有部份光裸。

在這裡擁有美麗頭髮、完好牙齒的居民，一部分會將它們出售換取生活費，安莉就是這樣一個小女孩，等到恆牙全部換完說不定也會賣掉吧。

>>8
魯佛斯旋身離開充斥著死亡的研究室，從容地以那條樁形氣壓假腿爬上階梯。白斗篷邊緣沾浸點點血漬，比起邏輯層面的上升，男人更彷彿步入火獄似墜落。
當一盞煤氣燈忍受黑夜、在泰唔士河的下游。他觀察到，有些罪惡就連死亡都無以救贖，執傲且無奈。

「 瑪姬 Maggie，請處理掉研究室C內的受試者 #17。」
他關上通往地下室的不起眼木製門扉，大廳中有名人偶般精緻的女性，身著傭人服飾。可其優雅端莊，彷彿從星邊裂口墜落的、神話中的美神。
她美的如此純粹，如此無暇，（缺乏粗鄙、缺乏暴戾……）以致不似人類。

「替我稍去筆好看的數字，給他貧民窟裡的家人。這次……就說是意外被鋼架壓死。」那將是足夠他們揮霍幾年的金錢。

他們將無法拒絕。尤其在一個神子會跣足穿越濃霧，去典當他唯一血袍的年代。鐵橋下再也沒有天使，有些人只是不自願的被出生，最後不自願的被死去。

「然後，去找來新的 自願者。」
而魯佛斯會親手替他們釘上棺槨。並唾棄所有沒能成為容器的存在。

塔蘭特為了測試參加倫敦博覽會用的蒸汽升溫裝置徹夜未眠，卻仍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樣。

他攏了攏衣裝，從地下室的研發室經過一樓的玩具屋店面，回到二樓的居所，享用妻子米亞準備的早膳。

喀咑喀咑，掏出作工精細的懷錶確認時間，這是他岳父亨利送給他的新婚禮物，相當適合他這樣一個與時俱進甚至超越當代的發明家。

我不存在於現在，只存在於未來，現在永遠看不到我，卻又為了我生存。我是誰？

明天！

塔蘭特就是一個為了全人類明天而奮鬥的男子。

萊傑羅照著往常的路線走，正確來說應該是芬里爾帶著他循習慣的路。

他走的不快，但每一腳步卻都紮實地踏在地上，鞋跟接觸地板發出清脆有節奏的聲響。錯縱的巷陌有人尋聲而來，雖覬覦那可賣出高價的精緻臉蛋，卻無人出手。

那是僅傳於這混沌之處的住民耳裡的警語：

白嚎於左，黑炎處右，血眼為王。
－－誰對那名年幼的王出手，皆死無葬身之處。


萊傑羅停了下來。
他的頭往右轉，巷子盡頭並無一物。細微的震動傳至腳底，隨後便見從拐彎處轉來一輛蒸汽車^or，不知為何失去控制的它直衝而來，速度未見絲毫減慢。

閉眼再睜眼，萊傑羅的眼睛亮得像是能流出血液。

－－捕捉、共鳴、操控－－

失控的機械堪堪在少年一掌之距停住，帶起的風壓並未讓他的表情有絲毫變動。

「芬里爾。」他的眼睛再次灰濛，轉頭制住了對追著機械過來的人們低咆的白狼。「走了。」

機械失控並非罕見的事，尤其是廢棄物丟棄地的貧民窟，偶有人試圖修復卻釀成慘劇非少數。
萊傑羅不在乎這是某些人的試探或者純屬意外，他只是有責任把它停下，以免造成更多損失，如此而已。


「......」
走出沒幾步，萊傑羅便感到褲管被一扯。

他低頭，白狼鬆開嘴，轉頭往反方向走了幾步，接著等自家又迷失方向的主人跟上。

日常的巡邏繼續了。

「不、親愛的凱薩，我否決你的提案。」沒有拉緊韁繩，讓駿馬在街上慢步。
基特單手側頸扶著耳飾般的通信器，細聽來自另一端的訊息。
男音沉穩低醇，帶著點讓人心悅的懇求。

「增加新車站運營成本太昂貴，我明白那城鎮有上好美酒，但要說服我你還需要加把勁－親愛的大哥。」有許多工作等待過目與處理，他忙碌卻同時滿足。

但今日他並不急著回到辦公桌前，還有些待辦事項。

清晨洗漱後，米亞帶上塔蘭特特製的人工機械辨聽器。雖說放下頭髮就能蓋住耳朵，但這個版本的設計附帶一雙內建增音器的獸耳，倒是讓她更加惹人側目。

可米亞對此未曾有過異議。打自兩人相識以來，只要塔蘭特覺得好的，她覺得那就是極好的。

烤麵包，熱紅茶，兩口之家除了發明之外生活從簡，新婚的妻子給麵包抹上牛油，一面盯著報紙附的陌生傳單看。不過兩刀的時間，手上動作被匆忙的腳步聲打斷（>>12），她抬起頭，噘著嘴道：

「偉大的發明家塔蘭特，熬夜之餘尼也要記得吃點東西喔，不然核心是會森氣也會森病的。」

嘿，已經失去了的，為什麼還會痛？

原本是右腿的地方像是被扔進火中燒灼般疼痛，熱辣辣的，緩慢卻極具侵略性的。但是伸手觸摸那個地方，僅有棉被的空白柔軟。無法止歇的折磨讓他額上冒了幾顆汗珠。

真是個糟糕的早晨，特別糟糕的那種。安傑洛起身，將放置在床邊的機械義腿安裝到自己缺了的地方。截肢的斷面碰到冰冷的器械，使他低聲爆了一句粗口。

十幾年了，縱然已經習慣與幻痛為伴，卻仍然無法接受那樣的疼。

雖然聽說現在有技術可以製作擁有感覺受器的義肢，只要連接斷肢的神經大腦便能獲得訊號，使患者好像真的重新有了新的手臂或腿。

⋯⋯可是很貴啊。負擔不起那樣高級機械的造費，遑論後續的調校保養支出。

裝上義肢後需要幾分鐘時間使機械與人的動作同步，一拐一拐的他離開小不拉嘰的臥房，趁這時間刷牙洗臉，順手丟了幾片土司進爐子裡烤。

>>15
「噢米亞，我美麗的妻子，那當然了，再沒有比與妳共進早餐更重要的事情了。」滑入餐椅，塔蘭特的口氣和動作自帶節奏，像極了一只上緊發條、鏗鏘有聲的機械玩偶。

佐著溫暖樸實的餐點，他得意地向米亞介紹蒸汽升溫裝置。
「這玩意兒一定可以在這個月的倫敦博覽會上大放異彩，上百萬的倫敦民眾將因此受惠。」說著，顧不得手上還拿著麵包，塔蘭特興奮得作張臂狀，堪比哥倫布發現新大陸。

因為工業革命興起， 燃煤引發的黑煙遮蔽了蔚藍的天空，再沒有一朵白雲得以仰望，蒸氣升溫裝置可以取代民生燃煤，供應冷冽寒冬中的熱能需求，若能推廣至全倫敦甚至全大英，將能大幅改善因燃煤帶來的空污問題。

到那個時候，塔蘭特想帶著米亞在泰晤士河畔放風箏。

可是，塔蘭特，倫敦博覽會是在秋高氣爽的10月舉行，如今還是霜膚凍骨的2月...似乎有著過度投入在超越時代的發明中，而錯忘當前時序的毛病。

>>11
維多利亞諾宅邸裡瀰漫著浩大的孤寂。

他悄立於更衣鏡前，換上一身剪裁得體的三件套西服，蓋去四肢火傷的疤，彷彿藏起屬於怪物的利牙和犄角……魯佛斯抬手纏起繃帶，讓臉面嚴重的潰爛瘀痕掩沒於純白織物下。

根本沒有必要。
自己是飽經磨難過後、演化的人類。是更為上層的種族，為何要屈就於那些走在倫敦街頭上、渣滓似的普羅大眾？

為何要試圖讓自己如此 不似怪物 呢？

魯佛斯緩緩拆下繃帶，凝視鏡中自己那對朦混的雙瞳良久，然後信步折回書房，將變形的白色繃帶扔在桌面，桌面上頭有著一張全家福肖像。
不過除去年幼的魯佛斯外，就只有一名身穿紅色洋裝的少女尚保留全貌，其餘年長者臉孔都佈滿怵目驚心的刀痕。

「姊姊……」
他拿起相框低語，宛若經歷業火焚燃般的聲帶中，有著一絲對美好的想像。

「關節連接埠OK、蒸氣旋鈕都已歸位....好。喂！老爹把開關打開！」
克拉倫斯從巨大鋼鐵肩膀跳下，手腳俐落的在連接橋著地。一邊奔跑一邊朝著遠方的人喊著。

當他跑近一群滿身油汙的工人時、背後有兩層樓高的巨大身影在蒸氣中緩緩走動，暗黑色的耐熱金屬外殼靠近人類不能接近的高熱熔爐，噴出蒸氣的手腕轉開閘門讓白紅液體流出，將一個接一個的模具填滿。

「你們為什麼要讓馬克Ⅲ號在倉庫裡放到生鏽啊，沒有定時上油跟更換零件根本是虐待好嗎？」
對著一整群在操作台的工人們皺眉頭。

其中一位蓄著落腮鬍年紀最長的人回話：
「融爐又不是天天出事、平常按按鈕中間用人力接應就可以操作了，馬克Ⅲ號本來就是緊急時才啟動的。」

「哼、你們也只會在這種時候感謝他。沒我的事了吧？」擺出不屑的表情拎起地上一個大大的深褐色行李箱。

「維修費就送去老地方，再會。」
拿出炭筆再紙條上快速揮幾筆隨便塞在某人手上，直接走出白色蒸氣瀰漫的鐵工廠。

>>17

「哇噢！蒸氣升溫裝置聽起來就是讓倫敦天空撥、撥雲見日的明日之星！塔蘭特，我真是迫不及待想見見這個劃時代的發發明！」雖然不聽不太懂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東西而且感覺類似的機器早已存在，米亞仍是激動地將抹好牛油的麵包遞予將將落座的塔蘭特，雙眼笑彎彎。

「不過原來博覽會是這個月嗎？那到時候我要關店，去會場當你的蕭幫手喔。」試圖不著痕跡提醒，「還有啊，」她將攤在桌上的報紙轉了一百八十度，方便丈夫閱讀。

「塔蘭特尼看，是核心工匠落獄的消息耶……」
雖然從小待在家中的鐘錶鋪幫忙生計，但父親對於英數的重視成就生活中堪用的閱讀與算術能力，在精密機械的世界之外，文字成為當年無聲的她溝通的核心之一。

>>19
徒步從工廠區走到城鎮石鋪街道後天色才漸漸出現魚肚白，克拉倫斯暫放下自己的隨身行李箱雙手舉起伸了一個大懶腰。

半夜鍋爐出問題但是工程用機人卻無法動作時他就被鐵工廠的人緊急找過去了，雖然睡一半被人猛敲大門的聲音吵醒，但是睽違好幾個月有機會再看到大型機人馬克Ⅲ號令他直接清醒跳下床拿好工具就出門了。

「呼啊....今天有啥委託嗎？」

從身上有些髒兮兮的工作服口袋掏出記事本翻開。

「要去檢查小小姐的雙腳義肢....好像答應她要買玩具蒸氣火車^or過去，還有.....定期檢查吧。」將筆記本收回上衣口袋時也順道走近路邊賣早餐餐車丟幾個銅板買了熱咖啡跟三明治，還有份報紙。

找了個公園長椅坐下，打算休息一會兒後去中央大街先買好客戶的禮物。

>>20
「呵，我親愛的米亞，展覽會是10月才舉辦的。」塔蘭特露出莫可奈何的憐愛表情，迷糊的米亞也是那麼可愛──壓根忘記他才是那個不知今夕是何夕的人。

喔？有人問到人工機械辨聽器的貓耳裝飾嗎？
貓耳，是男人的浪漫，啜了一口紅茶，塔蘭特彷彿聽到身後傳來全倫敦男性的叫好聲。

接過米亞遞來的報紙，凝神看著核心工匠被關的消息。
「不，他們不該這樣對待一個好人。」核心工匠的傳奇一直為塔蘭特所追逐，他深信核心工匠的技術和他的發明，都將為人類帶來進步與幸福。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注意到跟報紙夾在一起的傳單，塔蘭特察覺有某種資訊隱藏於其中，咬了一口牛油麵包，著手解讀。

>>16

刷完牙洗完臉，機械腿與自己的動作已經校準到誤差只0.001秒左右，吐司也烤成了漂亮的金黃色。

安傑洛先從起居的地方走到小小的店面、拉起鐵門表示已經開張，拿起塞在門縫的日報，然後走回廚房泡了杯咖啡，不忘加入兩匙糖與鮮奶。

將吐司銜在嘴裡，他坐了下來，一邊攪拌著咖啡，一邊把報紙放在桌上隨意瀏覽。

這是他的晨間日常。
然而今日的頭條非日常。

「⋯⋯！這是⋯⋯」

輕輕皺起眉，他一邊嚼著烤得微酥的吐司，一邊仔細閱讀起那則新聞。

穿上厚重的毛料大衣將熨燙得平整襯衫包覆住。
把妹妹們的早點擺放好之後他為自己倒了杯咖啡，攤開今日報紙大略的掃過頭條新聞。

……核心工匠？
多久沒聽到這個詞了。

他抿起了唇，喝盡最後一口咖啡。

出門時他的步伐走向了與以往不同的方向。

啪搭啪搭地從床上拔下來，藍眼睛的女孩穿著看起來十分暖和的睡衣，走到一旁妹妹的床上邊伸出手搖晃床上的棉被團。

「起來了～」

>>25

「讓我多睡會啊……」被搖醒的金髮女孩有點不滿地坐了起來，磨磨蹭蹭了好一會才終於爬出暖和的棉被。

嗚嗚外面好冷……

「今天又不用上學，莉亞要……我要放棄我的早飯回去睡。」坐在床邊揉揉眼跟姐姐說，她實在很想鑽回被窩繼續睡。

>>22

「科不是麼？」
可不是嗎，人工機械辨聽器之於米亞而言堪比新時代的光明，而口齒不清則是耳疾的副作用。關於發音，她無意修正，倒是塔蘭特曾異想天開要發明語音偏移矯正器。

「而且尼看看，」嚥下一小口麵包，食指指向被布袋罩住而不見面孔的核心工匠照片，「這個圖案好眼熟喔。」

塔蘭特專注解讀傳單，米亞則迅速將早餐用盡，「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呢？如果能做點什麼就好了，有一些東西是不應該失去的。」米亞站起身，解下棉布圍裙，將桌上的餐具留給總是吃得比較晚塔蘭特收拾。

倫敦的濃霧漸稀，她該下樓準備開店了。

>>21
大口大口撕咬三明治、臉頰鼓鼓地咀嚼後很快吞下，根本沒打算品嚐味道。拿起報紙一看>>n1、稍微挑了眉。

「......看來有必要去確認下。」把已冷卻得咖啡舉起一口咕嘟咕嘟喝下。「好、今天預定的事趕快完成吧。」

將早餐包裝跟紙杯揉成紙團隨手丟進垃圾桶，克拉倫斯便提好工具行李箱邁上中央大街。

>>27
塔蘭特其實無意要米亞矯正歪扭的發音，卻也不希望她因此受到他人嘲弄。
但是語音偏移矯正器一直改到3.0版，聲波震盪感應片還是無法正確判別捲舌音，每當米亞說 襯三Shirt 總被翻成 ＯShit ......

他沒有解讀出傳單上的暗語，卻也未留心米亞說的眼熟圖案，看著米亞辛勤下樓為生計的背影，他感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洗幾個碗而已，沒啥問題。

環顧室內，除了洗碗之外還有大量的家務，在這個女性也紛紛投入生產的年代，倫敦大部份的家庭仍由女性包辦家務。
他發明渦輪引力掃除機的立意，也是希望能大符減少職業婦女處理家務的時間，不過渦輪引力馬力太強，不適合在室內使用，因此引發了各種騷動災難，如今地下室還堆著許多退貨。

也許，他應該要來開發一套全自動機械式洗碗系統，能結合衣物洗滌功能更好。
想到了新點子，塔蘭特洗起碗來也特別帶勁。

事情結束後，梵德準備在太陽下山前回去。

>>28 >>米亞
走在深黑色整齊方塊的石鋪街道上、沿途盡是琳瑯滿目的一家家各種商店。現在正是店舖開張的時間、當然民生需求的餐飲店書報攤之類比較早開始營業，食物的水蒸氣跟街上機關車蒸氣都混在一起。

很快的克拉倫斯就停下腳步，停在一家店的展示櫥窗前。『海托普的玩具屋』、基本上他從來不看招牌，而是只要看到櫥窗就知道已經走到了。

如花籃大的小小樂團在櫥窗最左邊高台奮力演奏、旁邊有著一家人圍著看會跳出怪物的故事書、三位高低不同的小丑熟練表演各種雜耍等等許多各式各樣的蒸氣玩具人偶，然後穿插在這些展示台中間有著火車軌道繞過，小小的蒸汽火車噴著白煙在上面全力奔跑著。

每次來到櫥窗前都會讓他忍不住多看一會兒、接著才會打開店門。

《叮鈴！》

「米亞小姐早安、請給我一組亮紅色的蒸氣火車。」

>>31

米亞擦過置有精巧機械玩具的櫥窗。這些玩具的核心重要來自父親亨利製作鐘錶的精礦，礦石本身並不罕有，但稀罕的是將礦物切割至最小的工法，並將其完美地置入原來就不大的儀器中的技術。早年米亞製錶之餘，出於興趣開始製作機械玩具，意外受到鄰里好評。

店內有玩具機械飛行船挨著天花飛行，船尾散著薄薄蒸汽，這是她的熱銷作之一。當然，在有些人需要賣髮換錢的年代，沒太大生活助益的玩具也堪稱奢侈。

米亞喜歡玩具也喜歡美夢，能夠靠夢想換麵包她覺得很好，亦盼望自己能夠以此長久支持塔蘭特的偉大發明。

門上鈴聲輕響，米亞的視線自飛行船轉向來客，這個人她記得，自《海托普的玩具屋》開張以來，他來過三四回。

「歡迎關臨，因泰勒先生！哎呀窩是海托普太太啦！」
不好意思地提醒過後才進入正題，「窩這兒正好、有一組新的蒸氣火車呢！」一個旋身，她自玻璃櫃台中取出昨天剛做好的小火車，好讓這位機人醫師看個清楚，「如果不要這麼亮紅的，還有之前做的霧紅可以帶喔！」

她指的是克拉倫斯之前就看過的蒸氣小火車。

>>32
「沒關係、就是要鮮豔一點的，幫我包起來吧。啊、多加一組鐵軌零件，外盒的緞帶花也要大朵一點。」

今天是那位小小姐的生日。

其實克拉倫斯並沒有那麼在意他的顧客族群，只不過是恰恰好、比較多貴族有裝義肢或是家裡跟工作的地方有機人而已。他對人類沒什麼興趣、對有裝義肢的病患大概還有多上一些些的關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