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他一掃晨間狼狽，於濃霧散去的午間來到玫瑰聖母院前。在類似場合中，有人會說自己聽見神的聲音從石牆另一頭傳來，也有人說那不過是錯覺或幻象。魯佛斯則願意替人解釋為腦部錯覺。

「日安，請給我一份報紙。」
他現在可以認出這名派報小童的模樣了：短髮、綠眼、褐帽…對男人而言，這些 生物 就彷彿街頭浪犬，擁有屬於自己的地盤。
不過那並不影響些什麼。他仍舊帶著洗鍊卻疲倦的笑容，和俯瞰塵世的一種傲然。

在打過招呼後，他準確地找到口袋內幾便士，伸出覆著羊皮手套的掌心，任對方拿取。

「祝你有美好的一天。」
有人帶著真心誠意（這種人幾乎要和恐龍一樣滅絕）、也有人只是出於禮貌。魯佛斯很顯然屬於後者。

>>14
「如果我真是你所敘述那樣的人，那我可以猜想三年多前我為什麼要一聲不響的離開你了。」
想必是僅存的最後一絲溫柔支撐了某些決定，梵德因為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導致他有些超脫現實的感覺。

自己是革命軍嗎？
這三年發生了什麼事？
自己是不是被催眠了？
巫術？

雖然一直都有女兒的陪伴，但…女兒不在的場合呢？早上外出工作，晚上回家，除了梵德自己以外沒有人知道梵德去哪裡。

他的腦被挖空了一塊。

「聽起來像是我的心臟被更換成某種機械，尖銳的齒輪摩擦聲，甚至直達核心……我的核心在這裡嗎？那我回家要請女兒幫我把胸口的布料縫厚一點了。」

「現在你要怎麼做？」
「向大家公開我不懷好意的事實，還是直接禁止我再靠近你與你的家人…？」或是同時進行，甚至向警察廳舉發。

梵德皺了眉頭，他並不是毫無牽掛的人。
「如果要把我關起來、或是其他處刑，那我有個交換條件……」

>>17
覆在梵德胸口的手緊握成拳，萊德雷斯抓著那比自己雙手還要粗糙的布料，低著頭讓髮絲覆蓋住連自己都說不上來的神色。
他必須緊咬著自己的嘴唇才能壓下那份顫抖。

半晌，他放開了梵德，向後跨出兩步拉開與其之間的距離，神情間已看不出異狀。
「我不會做什麼，也不會說什麼。」

「想辦法顧好自己跟你女兒吧，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
他沒有漏聽對方剛才的話語。
女兒？
萊德雷斯忍不住在心裡嘲諷般地笑了。
他從來不知道梵德有女兒。

「——離我妹妹遠一點。」

>>@1

魯佛斯確實記得這事，此後也習慣在口袋裡頭裝些零錢以備不時之需。他撐起單邊眼睫（那本該是個挑眉的動作），對於帕米羅的感謝視如敝屣。

他想起曾將受試者的碎肉餵給郊區野犬，而眼前送報小童的模樣確實和搖頭擺尾的流浪狗有幾分神似──尤其是那閃爍著光彩的眼睛。

「希望沒讓你嚇著，」他近來外出的機會太過頻繁，可即便耗損萬千，擺上高明偽裝的模樣未減分毫。「我當時趕著時間，就沒多思了。」一個高功能且符合社會期許的英倫紳士。

「但…仔細想想，這筆錢要是被發現的話鐵定麻煩。敝人沒害你被當成扒手吧？」
然而這男人纏滿繃帶的模樣，又比任何小偷小盜都更加駭人。

>>18
——每天幫我買一份報紙，到我出來就好了。
梵德把這句話吞回了肚子，然後他聽見一句間接審判的話。

離我的妹妹遠一點
「果然嗎，我的心音是會傷害人的那種嗎。」

他站在原地一會，才往玫瑰教堂走去。

>>@1
「嘿，帕米羅。」他開口呼喚自己的養女。

>>@1
「爸爸床底下有一個箱子，要掀開地板才看得到，裡面有一些錢你可以拿去用。」他語態輕鬆的說，大手揉揉女兒的頭。

「箱子有設定只有你跟我能打開，所以不需要鑰匙，另外這些給你……」梵德手放進大衣口袋，拿出了一個名貴的懷錶(那是梵德唯一一個稱得上寶物的東西)與一個老舊皮夾，直接塞給帕米羅。

「爸爸現在要去一個危險的地方，怕帶在身上不安全，妳回家再還給我好嗎？啊、可以花點錢買糖果沒有關係，我記得米森的糖果店妳每次都看很久，可以買一隻棒棒糖沒有關係喔。」

「記得過去前要穿好看一點的衣服，不然又要被趕出來了。」

梵德沒有交代女兒要記得繳下個月的房租，因為他知道自己不能放下女兒不管，不論是被抓去坐牢，或是即將被斬首，他都要趕回來給女兒做晚餐。

這是做爹地的義務。

莉亞是好孩子；
莉亞曾經是好孩子；
莉亞會當個好孩子；
所以不要丶不要丟下莉亞不管……

被嚇醒的女孩一下子坐起在床上然後大口喘著氣，不若平日有關鬼怪的惡夢，在夢中她身處於無人的世界，不論怎樣呼喊卻是誰也沒回應，連她的兄姊都消失不見。

格外真實而可怕。

稍微冷靜下來後看看時間已經快要已經快到中午，看到哥哥的字條後剛想問姐姐要出去了沒，轉頭卻發現無人在那。合上剛剛的夢莉亞一瞬間慌了起來，也不理還穿著睡衣就急忙衝下樓去。

「姐姐！你在……」帶著一臉快哭出來的表情跑到樓梯，提了聲音剛要叫著找人，卻馬上看到了在樓下的莉絲，呆了呆把話都吞了回去，然後趴在樓梯的扶手上大大地鬆了口氣。

幸好此刻，夢還只是夢。

「姐姐我們甚麼時候要出去？」她有看到桌子上的早餐，然而驚嚇太過下她現在甚麼都吃不下去，只想著早點去找哥哥就好，於是丟下一句問話後就要跑回房間換衣服。

還要去教堂嗎？
沒有不去的選項吧。

自問自答後她想著一會又要回去那個氣氛有點緊張的地下室，心情又有點差了下去。

>>23
「可是人家不想去，好無聊喔，人家想要去玩沙。」
想要玩沙這種話是不會在兄妹以外的人面前說出來的，因為不夠淑女，淑女是不能說出自己的慾望的。
更何況是玩沙。

「吶、今天不去也沒有關係吧？」

>>@3
梵德在女兒把手抱上來的時候，「嘿！」一聲抬起手，讓女兒把自己的手當作鞦韆一樣晃來晃去。

在女兒跳下來後又上前抱住老爸，任何人看到此景都會對這相處和睦的父女會心一笑吧。

「唔，那傢伙這麼有錢啊？」
要是能夠花錢把核心工匠買下來說不定也不錯，等等可以提議看看，警政廳不知道經不經得起賄賂的考驗。

「沒關係，爹地也會努力賺錢回家的，你賣完報紙要早點回去喔，最近街上總覺得不安寧。」

「那爹地走啦。」

最後，男人走進了玫瑰教堂的地下室。

「哈囉，各位，不好意思啦，這裡有一個壞消息要說。」
梵德環視全場，發現有些人還沒到來，但他不會在這裡等到所有人都到才開始自述罪過。

「我是革命軍的一員。」

「接下來任你們處置。」

>>24

不出去嗎？

壓根底就沒聽過這個選項的女孩呆一會，但她其實也不想去。

「……嗯好。」因此沒過多久就點點頭同意了，又不想再睡一覺，於是她便不回去換睡衣了直接走了下來坐在餐桌前。
她不想離開姐姐身旁。

坐下後也沒有要拿吃的，只是靜了好一會後才小小聲問姐姐：「吶要是莉亞是壞孩子，姐姐會怎麼辦？」

>>27
「妳好奇怪喔，我要跟葛格說喔。」莉絲歪了頭，他們已經七歲了，怎麼說也是大人了才對呀，哪來的壞孩子。

所以只會是壞人。

「如果莉亞壞掉了，就找那個很厲害的工匠修好？」
「葛格之前也有生病過，如果這樣就治好就好囉，變壞也是治好就好了吧？很簡單的。」

——年輕的女孩天真無邪。但有時候就是這方面的無知才更加令人感到恐懼，她們倆的腦袋曾經裝過不屬於這個年紀能夠理解的畫面，而那些畫面扭曲了莉絲的價值觀。

「工匠應該可以把莉亞壞掉的部分拿出來，所以只要救出工匠就好了。」她眨眨眼睛開朗的說。

>>26
「我聽你在放屁！」

萊斯，不可以喔。
紳士講話怎麼可以這麼沒教養呢？
小少爺您又挨夫人打了啊？
來，傷口我看看？
……煩死了。

搖了搖頭把惱人的回憶甩開，萊德雷斯就站在地下室的一角，雙手環胸。
他這次沒有再度衝上前扯著梵德，興許是方才教堂外的失態已是他的極限、也或者他所有的衝動已集結在方才那句粗口之中，萊德雷斯這次看上去格外平靜，甚至連一絲顫抖也沒有。

「梵德的核心確實有異音，但那和革命軍的聲音不一樣。」
他沒有看向梵德，但話語中所指的對象非常明確。
「你不是還有女兒要照顧嗎？腦子有問題就去看醫生，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

>>29

「不要因為我們曾經認識就這樣包庇我，我絕對不是在浪費時間，不然我就不過來了，直接離開倫敦遠遠的不就得了？」梵德不同意的搖搖頭，他的臉上盡顯疲憊：「各位，我覺得萊德雷斯議員被革命軍迷惑了才這麼說，他的話聽一半就好了。」

「不然為什麼聽到那麼令人作噁的異音，還要在我公開之後才說呢？你比我早到這裡一下子吧。」

梵德嘖了下嘴。

「……我女兒可以自己照顧好自己，更何況前兩天有人給她五十英鎊害我家一夕之間變成富豪，總之、要拿我作為人犯潛進去我還是會努力出來的。」

「更何況加入這個營救計畫，本來就把自己生命放在第二選項了。」

>>30
「我被革命軍迷惑？你在跟我說笑嗎？」
他輕哼，對梵德的話語嗤之以鼻。

「克羅夫特是正統貴族，並且擁有上議院世襲席位，用那些傢伙的花來說就是既得利益者。我倒想請教你，革命軍究竟擁有何等能耐，讓我甘心放棄這一切去幫他們？」

「我再說一次，腦子有問題就去看醫生。」

>>31
「你說出這種話，簡直是把你對科技的……算了，你也不是整天跟蒸氣混在一起的我這種人。」梵德解釋般的說：「我知道在北愛爾蘭有一座小山，他的礦坑能挖掘出催眠人心的礦石，住在那附近的村莊受到那座礦坑的射線影響，甚至有了奇怪的現象。」

「這種事是我三年前從第一次接觸到的革命軍那裡聽來的，他說革命軍那裡有這項研究，但是要當上幹部之類的職位才能……扯遠了，我最近又從萊傑羅的貧民窟聽到一樣的傳言，雖然沒親眼看過，但我知道革命軍有這個技術。」

/*這並非櫻狼ㄉ設定，只是個傳言而已

>>32
「你的意思是，我受到那個什麼鬼礦石的催眠，然後腦子出問題到跑去幫革命軍而渾然不知？」
忍不住笑了出來。

「梵德，不要把人當白癡。」
一拳捶上身後的牆面，沒有做過太多粗活的手自然不可能毫無感受不到痛覺，事實上萊德雷斯覺得自己的手指彷彿要斷了一樣。
「我確實對你們所謂的科技認識不深，但我至少知道自己的腦子沒有出問題——不合理的事情就是不合理，不是一句催眠就可以帶過的。」

「我沒有說出你核心裡的異音是因為沒有必要，我在這裡是為了找出革命軍、找出羅倫佐先生、救出核心工匠，而不是在這裡浪費時間陪你發神經。」

>>33
「我可沒有把人當白癡。」
梵德沉下臉，他第一次看見萊德雷斯這樣子……不符儀態，其實男人內心多少是有點慌的，但他不能把這種情緒攤在檯面上。

不知何時，男人左手壓著萊德雷斯的肩膀，聲音低沉。

「我覺得我還是找伊辛里歐先生測看看比較準，就這麼簡單而已，你為什麼要這麼堅持？」

「——對你來說比起關我這個核心異音的人，關其他有高機率是好人的人更值得嗎？我這個提議可不是浪費時間，大不了伊辛里歐說我不是革命軍，那再把我放出來而已。」

>>28

「核心工匠甚麼都能治好的嗎？」莫名奇妙地同意了姐姐的說法，思考了一下後莉亞心情好上不少。

以致於她根本忘了自己沒有壞掉。

「但我們要怎樣把工匠救出來啊？」然而哥哥他們不是說人在警察局所以找不著嗎？莉亞很苦惱地想了想然後提出意見：「哥哥說他在忙，我們不如讓巴頓太太帶我們去警察局救人吧？」

女孩沒有難度的概念，她只覺得既然要做那就趕快完成。
畢竟她要是壞孩子要盡快治好才是。

>>8
買了報紙後走進地下室，看見已先抵達的基特原本想過去抱怨兩句關於義肢保養的問題，但是兩人一起靠近談話到坐下>>9 >>10氣氛似乎不太恰當插入，便坐去一旁角落的椅子看起報紙，最後又開始因為眼睛疲勞漸漸睡去。

談話聲越來越吵雜、才總算讓克拉倫斯清醒。

「...........。」
朝萊德雷斯跟梵德各看一眼、拉了一下頭上的帽子。

「看起來萊德雷斯確實跟幾天前大不相同，那麼鑒於昨天>>3:0伊辛里歐的保證，接下來請萊傑羅幫忙領導大家一起討論如何？」

基特沒有忽略那兩人之間的爭執，甚至是稍稍挑起細眉。

按下通訊器與自己安排的司機聯繫，要求隨時回報。
他並不希望那兩位小小姐若真抵達此處時，會恰好目睹恩佐難得、如此不優雅的神態。

>>10
「萊。」
他再次認真的望向眼前少年。

「這次事情結束後，你隨我回去好嗎？」他找了對方很久，如今在事業上也已有初步成就，若萊傑羅希望，基特甚至有把握去協助對方復興家族。

>>@3

玫瑰聖母院下，受盡天譴的人們，是如此美麗。

魯佛斯並不認為會有任何正常的父親，願意放任一頭怪物似的自己和其兒女談話。可他認出了(>>21)梵德，和那副一派從容的模樣。

這令情況多少有些尷尬，尤在於帕米羅指出了他的 施捨 。但魯佛斯此刻無心維繫那人類偽裝的完整，只是用彷彿早已瞑目的眼睛，令面前溫馨的戲碼浸於回憶。

每當魯佛斯與黑夜搏鬥、陰影殺伐時，偶爾會想起他家庭的悲劇。可從未見過白晝的人，又豈會嚮往陽光的溫暖？他是頭垂斃野獸，靠著無火餘燼，孤獨地免於傷寒。

「哎、」他的神情不共夜色同黯，卻也未期盼黎明的光。直到男人離去、帕米羅用渴盼的眼神眺望時，魯佛斯才又拾回沉澱過後的笑容，和火種復燃的自恃。

「會的。」
熬過寒冬者，只知道還有下一個寒冬。
他將報紙挾在腋下，明白這份允諾尚有但書，卻逕自離去。

>>37 >>36

回、去。

那字詞像是燒紅的烙鐵，入喉即燒灼了整個食道，燙的讓他都忍不住微蹙眉頭，聲帶發出絕望的嘶啞卻震動不出想吐出的音節。

以往安靜潛伏的情緒在胸口劇烈翻攪，他嚥下欲滿過咽喉的複雜，沉思片刻，隨後揚起一抹很輕柔的笑容。


那笑容終究是跟當時的不同了。

「Katherine，謝謝。」他不知道自己這久違的笑容是否還能入眼，也不確定自己有沒有掩飾好剛剛的發作，但對於這個話題，他想這樣簡單回覆就夠了。

萊傑羅並沒有漏掉克拉倫斯拋出的想法，他接住，遂起身，身子微側讓聲音及面孔能對到在場所有人：「我的想法是，隔離梵德。」

他的聲音平靜，像是不是談及認識之人一般。「不管他真實身份為何，隔離是一種保護，不管是對我們還是他自己本身的安全。」

「——我只有這樣簡單的想法，房間很安全，其他消失的人也在那裡，你可以相信我……另外有人等候，就不再多說，先離開。」

黑髮少年朝所有人點頭道別，轉身之際卻又停下。


「這世界本就該接受孩子所有的錯誤。」
「萊、請多指教。」


「Katherine，」夜色下的那雙血眸閃爍的是純然的喜悅。


「很高興能與你在見到面。」在這僅限的時間裡。

>>35
「那我們去找巴頓太太吧！」莉絲趕快收拾了早餐的殘骸——兩姊妹從來吃不了那麼多的東西，所以都會拿去後巷放著，總會有人來收——，然後把外套穿好，向門外的傭兵說自己跟妹妹要去街角找巴頓太太。

兩姊妹很快就啟程了。
——不過基本上是被抱著出門的。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沒有人說得清楚，或許是萊德雷斯在僱用這三位警備時交待得太小心翼翼，所以才給他們這種奇妙的過度保護。

她們倆進入巴頓太太家，外牆的門十分奇怪的並沒有鎖起來，不過兩姊妹並沒有發現這點，她們把傭兵丟在外頭興高采烈的跑進巴頓太太家。

「巴頓太太～」莉絲愉快的尖叫。

>>39
終究，他沒有再嘗試說服。
哪怕彼此是故人，仍然難以干涉前行的道路。

萊傑羅一直都知道可以到哪裡找到自己。
從初次見面，基特就給了他特權，可以呼喚自己受洗時被父母賦予的教名，並不需預約便可走進位於鐵路交通的商業管理中心頂層辦公室。

但他們再次相遇卻是在這裡，或許……這便是少年給予的答案。

手指再次輕輕按在對方髮間，極為溫柔。「萊，我也很高興與你相見。」

即使我們都已回不去那場無趣晚宴。

像是看著蝴蝶飛離，基特收回手後僅獨留原地以視線追隨。

>>41 >>@2

萊傑羅點點頭，在那道視線中踏上階梯。


夜裡的倫敦有些涼意，萊傑羅並不是很在乎，儘管他身上僅有一件繫黑緞帶的白襯衫。

他記得首日的起誓，於是移動到教堂外，迎接他的是在難得沒有霧氣遮住的月光下焦躁不安的護衛。


「諾爾。」他輕喚。

>>@5

萊傑羅安靜地任由青年替自己套上外衫，在問及目的地時搖頭，僅是低低地說了一句：「回家。」

嗯，回家。

>>34
「伊辛里歐說還有三個革命軍，他昨天說的。」
他打掉梵德覆在自己肩上的手，神色冷然。

「我明知道你不是革命軍，為什麼要浪費時間在你身上？梵德，我不會讓你進去。」

「……我以為你死了。」
他看著地下室的中央喃喃自語，彷彿只要不看向梵德對方就不會聽見自己說的話。
「我不可能看著你消失第二次。」

「【維多利亞諾的核心沒有異音】。」
揮掉梵德的手，萊德雷斯向前跨步，揚聲以所有人都能聽清的音量開口。

「這是我第一天聆聽得到的結果，如果你們還相信的話。」
映著月暉的雙眼瞥向梵德，接著輕哼了聲。

「還沒確認過的人剩下基特和克拉倫斯，比對伊辛里歐的說法，這兩人八成就是剩下的革命軍。」

「今天聆聽檢查的對象是基特，我言盡於此。」

隨後來到地窖的魯佛斯，方才與梵德在教堂外打過照面，理當撞見兩人爭執(>>26 >>29)。字母在空氣中猛擊，迴響於每一塊潮濕生黴的老磚頭上。

男人並不擅長調解紛爭，事實上，光是與這些未演化的人類交談，就已經令他耗盡心神，更何況高階的談判。

魯佛斯只好以身為學者的切入點表態，「基卓於腦科學理論上，我們可將控制他人行徑的能力歸類為：洗腦 和催眠。」

「詳細分類敝人不多加贅述，但洗腦需經過長時間教育、說服，甚至一定程度上的精神或肉體折磨才能達成。特點是其根深蒂固性難以磨滅，並且可以灌輸非單一性的內容。」

「而依照梵德閣下的說法，他認為議員大人受到催眠。
根據目前的臨床報告指出，催眠須持續性受到某種暗示才能生效，並且，催眠只是一種受催眠者本身對催眠的想像。」

「敝人不認為可以辦到在短時間內，利用特殊媒介就達到接近洗腦定義的功能。
所以，綜合上述對精神分析和人腦研究的淺見，我不認為議員閣下真正受到催眠或洗腦。」

>>45
「哇、萊德雷斯你可真是一下變的好熱情呀。」
用著有些開玩笑的口氣說著。

「你這樣說是篤定昨天關緊閉的米亞小姐為無辜的？今天早上伊辛里歐就不見了、已經從革命軍那聽來了情報是吧？」克拉倫斯覺得情況有趣，沒想到可以看到核心會有影響別人心思如此特殊的效果，有點想看完整報告書。

>>47
「伊辛里歐昨天說有三人。」
眼皮都懶得挪動一下，萊德雷斯的態度如同前幾日一般冷然。

「我已經把米亞算進去了，難不成你要說麗麗和娜娜、兩個只有七歲的女孩是革命軍？」

>>@6

萊傑羅向來沉寂的眼漾起漣漪，他有一瞬間像是受到驚嚇的小獸瞪得大大的，隨後又很快平復。

「遇見了故友。」他說，「後面幾天可能還會有類似的情況，不用擔心。」為了避免自己也被革命軍再次關進去，他給諾爾打了預防針。

>>48
「哈哈、知道了。也就是現在之於你革命軍是米亞、我跟基特，瞭解瞭解。」
作出舉雙手投降的姿勢。

「我想你親愛的妹妹們不會是的、我也希望。」

>>45
「呵、聆聽嗎？」他將視線從早已消失的背影收回，在今日首次的面對對方。
基特一向欣賞萊德雷斯的優雅，像是欣賞一輪明月。

「需要我剖開胸膛？仰或你要親自動手取出我的心？哪、親愛的恩佐。」即使被指控，基特依然願意以親暱稱呼與玩笑應對，畢竟他不願意萊德雷斯再承受更多壓力。

>>51
「不好笑。」
眼神染上了一絲無奈，萊德雷斯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動，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確實不再緊繃。

>>44
梵德全都聽到了。

「我只是去那個房間一下，你……」
一個粗人在大多時候都是無能為力的，他的手被拍開後便一直停留在半空中，像是只要靜止不動便仍碰著萊德雷斯一樣。

「這事兒沒這麼複雜。」

梵德看著萊德雷斯的眼睛，他和昨天那兩個女孩長的不太像，要是小女孩長大了也有萊斯這樣一雙眼睛總覺得是不太好的事。過於冷漠、悲傷、勾人。

他這才把手放下，拿起教士留下的木杯裝了些萊姆酒，仰頭飲盡。

「隔離克拉倫斯、聆聽檢查基特，這是我今天的決定。」
萊德雷斯做了例行宣告，沒有等待眾人的回應，只是簡單設定好儀器便離開了現場。

他的步伐平穩，卻比往常要快上不少。
萊德雷斯現在迫切地想看見兩個妹妹純真可人的面容，方才與梵德的爭執消磨掉了他近大半的心力，甚至沒有多餘的力氣處理剩餘的爾虞我詐。

回到家門口時並沒有看到基特派來的武裝司機，萊德雷斯推算估計是兩個女孩沒有出門的意願便把人遣走了。
怎料開門之後在家裡卻完全見不到女孩的身影。

「娜娜？麗麗？」
他強壓著心中的慌亂，揚聲喊著，一面找遍了家中的每一個角落，卻依舊是徒勞。
萊德雷斯一把摔上了門，拔腿往街上奔去，手邊不忘開啟通訊器聯絡基特，要他向武裝司機確認兩個女孩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