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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子數據像是漫天星斗，轉眼眩滿了整個視野，最終成為一切初始的白光。沒有人來的及將一件東西抓住，擠碎，棄之塵土；現實與虛擬、一個世紀和一瞬間的差別也不過是幽靈的一聲嘆息。

接觸靈界之人薩滿。莫名的，或許是那驚鴻的數據帶來了認知資訊，又或許這和他體質本就相似，雷迪格勒倒是對他被賦予的能力不陌生。
青年同時發現自己背後多了東西，是翅膀，純粹而刺目的一對白色羽翼。那並不是裝飾，他嘗試以意念驅動它，偏著頭對那雙緩慢拍動的翅翼出了神。這個世界和他的人生有許多相似之處，卻也有極大的相異，這些是人類以外的種族？天使？

可天使不曾傾聽誰的歌。猊下曾說。
如今他竟諷刺的成為了那從未相信過其存在的生物。

「……」靜靜嘆了口氣，雷迪格勒按按太陽穴，把惱人的思慮丟諸腦後。遊戲裡的世界，受世界圍繞的遊戲，這已經超出他能理解的範疇了。他隨手翻開手上嶄新的書冊，撫過薄暮顏色的標題，看那些預言、星辰、和碑文的寄託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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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迪格勒睜開閉目養神的眼，下意識的抬手想推眼鏡，才再次想起在這裡他並沒有配戴。耳朵裡的聲音一道道流暢的傳進大腦的接收點，比起前一個倫敦，在這裡可以聽懂所有人的話語無疑是件值得慶幸的事。

真的不出去走走？慕朗戈留下的話在安全屋裡穿透了僵化的空氣。
呼吸之間，他本想輕回一個不字，話到口邊卻又無聲。舊的話語死在舌尖，新的音樂響徹了心間。

他並不喜歡這個世界帶給他的一切改變，不過若是僅剩的一點時間的話……

任由背部的羽翼陷在沙發裡，雷迪格勒發了會呆，眼尾懶洋洋地瞄向時鐘，也許自己就快要能脫離這身狀態了。
綴著咒珠的銀色頸鍊不在身上。他感覺自己像被繳械了一切武裝的柔軟之物，在一個陌生的潮流，他生命的終始，虛空因此陷入震盪。

「……」總算充飽電的雷迪格勒起了身，摸索著書本的軌跡，在最終的時候走進虛擬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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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天使常常不知道，他們行走於生者之間，或是死者之間。

主宰之城不允許飛行。雷迪格勒循著地圖漫步到噴水雕像旁，窩在廣場一角，秉持著能坐絕不會站著的人生道理，瞇眼享受短暫不被鏡框禁錮的世界。空氣中的水霧與陽光舞出了七彩，歌聲終究會消失的吧。那些一切生者，對於死的概念需要太多彌補，漸漸走向永恆。

然而，生命即是有所終點能謂之生命。因此時間敲著別離的喪鐘，呼籲人們採集繁花。

他的預言書在身前打開一個默契的角度。青年望著，伸手觸碰，讓意識遁入不尋常現實。二分法是危險的。靈界之人沒有形體，光暈微乎，它們不再棲居大地、不再傳唱、不再允諾所有的事，可它們目睹一切，試圖透過原初的暮光糾正那些微小又巨大的錯誤。

雷迪格勒想起過去降靈的經驗，眉頭微微蹙起。他從未在沒有咒珠的狀態下做這種事。
只見那雙墨雲般的眸子映出鑠金，像烏雲間投射而下的太陽光束。一定要把愛情從嬉戲中喚回來飲煩惱的酒，一定要把它帶到眼淚的天堂。無形的生者或死者誦道。

於是聲音氾濫了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