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貝爾納狄諾留下的字條，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失去，安德魯的馬扎爾人口音與一臉匈牙利語的神情依然，像是沒有任何舊的典範受到衝擊，彷彿陳述他人的處境，例如『那可頌烤焦了。』

所謂淵遠流長的愛情，其實也不過就是建立在一份互信互任，腦內沒有多少情緒湧上，因為安德魯清楚明白：「無論你到天涯海角，最愛你的人，依然是我，也就只有我。」那樣理直氣壯地義無反顧。

喜歡的很多，愛的絕無僅有。他愛他，並且還要他。

「我們待會兒見。」
男人那小口啜飲烈酒似的嗓音蒸散在熙攘人群間。
安德魯相信，一名礦工、驚世大海盜、資本主義企業家……絕對能夠照顧好自己。人絕對不要總是高估自己的想像力，畢竟就連天堂和地獄都只是腦內的激素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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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親愛的蘿瑟娜蒂諾哪。」
安德魯松石綠的眼睛，是奪去他一切國度的清晨顏色。他們專注、從容且遠眺，在目光的盡頭卻是頭食人野獸，蜷伏在生命的暗室中，捕捉汲汲逡巡的普羅大眾。

「我同樣愛著貝爾納狄諾，」我不必證明，只需等待。「但我更清楚明白，你哥哥不是嗷嗷待哺的三個月大嬰兒。而是支起整座帝國的暴君。」

人類有太多問題得解決了，你也是我也是，方法不一，目的相同，只比誰的手段更優雅漂亮。在這其中，最大的問題就是活著，我們只能接受生命，一開始就是他人的意志使然。然後順應命運的發落，在現實的靈薄獄中徘徊迷惘……

「所以，我不為他擔憂。我只會繼續向前──」
或許他等待的本來就是肢解，安德魯心想，他需要一個配角來神格化自己的平庸激情，唯死亡讓瞬間停滯，讓偶然變得絕對。他會很開心自己得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

「並保持冷靜。」
男人從長桌上拿了杯香檳，貝爾納狄諾親自鍊選，絕對不會是不好也不壞的那種，包上紙巾後遞給了女士。

「他是我心上的血肉，而妳是今天最美的新娘，給我一個笑容，好麼？」安德魯抬起相機，微笑起來彷彿杜松子酒流入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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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德蒙先生麼？看來這會是場精彩的對決了。」
不過這素未謀面的婚禮顧問為什麼會知道自己媒體大亨的身份？這點讓安德魯感受到了些許的違和感，但想想或許是貝爾納狄諾欽定的人選，也就聳了聳肩膀，向前邁出一步。

「黑白猜，男生女生……」
他現在只想快點結束遊戲，再找個地方坐下，站著腿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