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前，貝爾納狄諾曾想像一萬種核心室的內裝。

推散蘊含熱度的白霧，它就像一顆懸在胸腔裏、砰砰跳動的心臟，被禁錮在設有各種調整閥、緊急排氣鈕、壓力指針……等大小機關的合金機體內部，但仍以間歇洩出外殼接縫的光芒昭示世人自己正極力運作的事實。所有湛藍、豔紅、或其它無以言說的虛浮色彩打在貝爾納狄諾鬱綠色的虹膜上，這顆心臟彷彿還有汲取人靈魂的能力。

「Bravo……」他終於體悟人類想像力的有限，不禁語出感嘆；或許一萬是個太誇飾的數字，但尚不足形容他數個月來的期待、考察、研究、計畫實行……直至真正目睹鳳凰之心的此刻。

「這個給你。」
可沒時間繼續欣賞了。貝爾納狄諾將披在肩上的毛毯退下，鄭重地交給安德魯，示意他幫忙托著乘載核心的金屬外殼，自己則側身擠進不甚寬敞的空間深處，將剛剛從水晶裏取出的磁石安在核心室的天花板上，不時因突然竄出的熱燙蒸氣吃痛而緊抿下唇。

不出幾分鐘，即將完成拆除工作的他回眸一笑：

「先說……我也不知道拆了這玩意，會發生什麼事。」
縱使進行過諸多實驗，他仍不確定以磁力暫時取代核心能量的構思到底管不管用，反正最壞的可能就是菲尼克斯號在高空瞬間解體，所有乘客失速墜落、摔成肉泥或成為鯊魚的晚餐……

確定安德魯確實接好了整顆沉甸甸的金屬球，他毫無懸念，將核心與這艘船的最後一處鍵結斬斷。

>>9

Ma verrà giorno in che il saprai待至終末降臨，汝將明白

Com'io t'amassi confesserai汝將明白我掏心獻肺

Dio dai rimorsi ti salvi allora主將寬恕汝之悔恨

Io spenta ancora pur t'amerò吾愛至死不渝 ……


終幕落定。
或許，這場演出就這麼告一段落了……？

>>12

那你對於我的愛，豈不是千錯萬錯？
安德魯並無意削尖齟齬，而欺騙與痛苦的美詞又是何等巧妙？是華飾取寵的璀璨褻衣、是包裹著甜膩糖衣的死體。他卻選擇讓招來蜃景的風帆取走，遂無語沉默。松石綠的眼裡是帝國驟死後的灰燼，未曾有人祈求從中升起神諭。噢、我親愛的貝爾納狄諾，愛就彷彿疲勞，一切追求都是苦難。若你復決定愛我，話一出口，便命定了分離。

「人生全都是錯的。」
安德魯輕嘆了聲，那嘆息包含了遠古的輕蔑、責問和無奈。他想起自己頭一回見到貝爾納狄諾時，那雙明亮的眼睛是盆杜鵑綠，再沒有什麼更逼近快樂。此刻卻在蕁麻與荊棘之內，染上一層腎蕨灰的霾色。

他什麼也沒能給他，就因為他總表現得絲毫不要，也絲毫不留下。

男人在彎身被扯入核心室後，覺得自己彷彿體會到一些未曾被命名的色彩，大腦使勁的解讀、成像，卻依然無法依附在任何實體的感受上。譬若天文的詞藻取之不竭，那些景色爭相填充著肉眼的幻覺，如液體的音符，黎明前夕痛快地潑洗布爾喬亞的靜脈。

「走吧。」
他使勁地眨眼，男人扛起沉重的核心時三步併兩步地躍回了頂層，冷冽的風颳來時分外刺骨。但安德魯的步伐依舊宛若無所阻礙，只是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為了避免意外而將相機收在包裡，並且對著在門口把風的男人吆喝：

「維洛桑，核心到手了，聯絡到接應的同伴了麼？」

>>11
門口只剩自己和亞當之後，維洛桑立刻著手開始準備等等可能需要的東西。
完美的無視亞當的無奈，維洛桑一手將裝有沉重收訊器的皮箱打開放到對方手上，另一手則是掏出了蜻蜓複眼外觀的麥克風擱至嘴邊試音。
『——咳嗯，同伴，聽得到嗎？』
沙沙聲過後，他的聲音穩妥的傳送至遠方某些人的腦中。
簡單的交代完船上的情況，他提出了支援請求。
『——拜託了，越快越好。』
掛上傳音器，他將傳訊器往箱子裡放，碰地闔上破舊的行李箱。
「辛苦了，船炸了後你們就自己想辦法吧。」順手提起沉重的箱子，維洛桑對亞當說，「你應該會幫他們緊急疏散的吧？」
好歹也共同相處了幾天，放那些人自生自滅感覺還是有點怪。

>>14
「搞定。」看到如期扛著核心出現的人影，維洛桑朝對方揮了揮手上的自製通訊儀，「你們正好趕上。」
遠方，一艘不大不小的經典海盜船正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飛快的增加存在感，左右兩排木槳拍著翅膀似的帶著船飛向己方。
「人都到齊了的話，準備好了就上船吧。」

>>12
>>n1

我錯了。
霎時，船艙地面失速下墜譬落自由落體，本即狹隘的空間瞬時塌縮一半，彷彿凹陷的氣瓶，所有古典物理及礦物學知識皆不復管用。磁石確實發揮了功效，但情況仍比預想中糟糕得多。
北美沒有亞拉勒山，菲尼克斯也並非乘載希冀的方舟，充其量只是遭暴徒強奪 心臟Core 的鳳凰，倚靠犯嫌施予的憐憫行最後的苟延殘喘。


因失重跌下的男人趕緊起身，繞過地上的窟窿、閃避迎面襲來的鐵絲，跟在安德魯之後逃回船隻頂層。

臨別之前，貝爾納狄諾回望一眼面目全非的核心室。

但錯了，又何妨呢？
他注視著被稱為廢墟也不為過的空間，微綻雙唇，或許誰也無以理解男人的感歎：明明該沉浸於成功的喜悅，然而，看著自天花板落下的石塊『匡噹』打在穿出船體鋼纜骨架的地面，卻只在心底砸出點點滴滴淡漠傷懷。或許……真的得好好感謝這顆核心吧。

>>14
>>15

「你……還行麼？」
稍微順暢呼吸後，貝爾納狄諾率先詢問正連殼帶肉地捧著核心的安德魯，語調比平時多了一絲緩和。又轉向亞當和另一名同伴：

「別那麼見外，要是亞當先生真想登艇瞧瞧倒也無妨。咱們可並非絲毫不近人情的純粹暴徒。」自詡為上上世紀海上藝術家的追隨者，貝爾納狄諾向來認為這些看似野蠻的掠奪不過是另一場金錢遊戲，成功的秘訣在於盡可能不樹立敵人，樂於往自己銀行帳目挹注資金的都是朋友。

「不過謝了，維洛桑……等等——」
上一秒還面帶從容不迫的微笑，只見貝爾納狄諾忽然話鋒一轉，面色凝重地問了兩人：

—— 蘿莎呢？

克里斯的記憶只停留在聽到貝爾納與諾特兩人商討修復通訊器的記憶，那時他只是看著>>6:a+9自己頸肩掛著的十字架沉思——再度醒來是因為船體劇烈的下墜>>n1、趴倒在地的克里斯頓時失去重力帶給他的安心感、短暫失去與木板的接觸，頓時空飄後重重落地——看來菲尼克斯號還沒徹底失速、無盡地向下墜落……

再度的劇烈撞擊牽動頭部傷勢，克里斯只是隨手用衣袖將滲出地黏稠血液抹去不致阻擋視線，欲迅速的掌握貨艙的狀況，然而在無數個木箱與貨櫃從崩解處滑落時……他從那破口中看到了雲層、與下方的汪洋大海。

——這是，我們仍在空中、然後，菲尼克斯號正在解體的意思嗎？
他只覺得自己就快要因眼前的景象被迫停止思考了。現實若非親眼所見，必是會用各種說法來催眠自己，好逃避現況的吧？

「……還有人嗎？有的話給點回應！」

他將十字架握緊穩住心神後，向貨艙如此大喊道。雖然他一點都不想獲得回應——畢竟這個時候會求援的人可能身負傷勢也說不定——此刻的克里斯只希望自己是留在貨艙的最後一人。

>>n1

回過神時，他已經站在貨艙外頭。

剛才發生了什麼？
諾特的思緒還很亂，一陣晃動配著劇烈聲響，一個反射動作，他便從裡頭跑了出來，慢了很多拍才想起裡頭還有人。

尚在思索要不要折回去時便注意到一旁的兩人。（>>18 >>@3）

看樣子是不需要擔心了……？
沒多想後他便決定往上頭走，打算去確認蘿瑟娜蒂諾跟貝爾納狄諾的狀況（畢竟他比較熟的也就這兩人罷）。

>>2 >>9 >>13
細小的聲音因距離的關係而逐漸擴大，他從遠處便能聽見蘿瑟娜蒂諾的歌聲，卻沒有和往常般感到放鬆。

「…妳在難過嗎？」
湊近到舞台邊，微皺著眉問道。

先是船的崩解，後是異樣的蘿瑟娜蒂諾。
在他去貨艙待著的這段時間，怎麼了？

>>@3

「謝謝你。」

見到是前面幾天還未會合>>1:@33的船員，順勢被對方拉了一把。與之同時只見諾特匆匆往上層樓梯走去，克里斯只初步推測對方已先行避難，而且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只是您一個人搜索會更費勁的吧？我不太清楚船上狀況，能否告訴我船上您最後看到的人數？」

想到之前貝爾納跟他說有人魚造成的騷動>>5:+14，乘客聽起來是自顧自地躲藏或逃命……若還有人在船艙下層的話那可真的是做糟糕的狀況，何況他也不能丟下對方不管。

瞬間的失重讓沃夫一個踉蹌倒在地板上。

這艘船又發生什麼事情了嗎？這一趟旅行真是多災多難。
沃夫苦笑，但是下一秒看見的情景讓他再也笑不出來。

昏暗的空間透出一絲光亮，原本應該欣喜的景象此刻卻看來格外驚悚。
——光線是從腳底下踩踏的地板滲進來的！
地板忽然開始大片大片的崩落，沃夫眉頭深鎖，已裂開的地面可以看到湛藍的大海以及若隱若現的山岩，他還記得他搭的應該是航行於海上的船隻而非翱翔天空的機械，如今這景象……看來他錯過了很多事情。
確認自己所在位置於菲尼克斯號最底層的貨艙，在地板還沒全數崩裂之前，他得想個辦法離開這裡，更別提他還需要回上層船艙找人……

還是先往出口的方向去吧。
沃夫左右張望看到了貨艙出口，避過四處翻滾的木箱及一個不小心就會掉下去的地板，緩慢地往大門移動。

>>@4

「那我知道了…那我們晚點見。」

他只希望不是最後一次看到這位船員先生，畢竟每次對方出現都是在他遇到困難的時候，還沒有機會跟他道謝。正準備往樓梯奔去前看到一個人影>>21正從貨艙逃出，往自己方向走來。

「你還好吧？」這不是稍早還趴倒在地的那名乘客嗎？克里斯只是向前攙扶。

「如果行動不便的話，我可以幫你，目前說是往宴會廳等待疏散。」簡單的交代自己的方針。

>>15 >>16

「辛苦了，夥計們。」
夥計？夥計恐怕是前兩個世紀的海盜用詞了。他在心中反覆把玩幾個音節，認為應該能找到更好、更壯闊，更匹配即將迎來勝利與被征服的世界。接著他將那個詞永遠拋諸腦後──只侷促了一小段時間。

他希望自己能空出隻手，紮實地拍上兩人肩膀，交換一段友好的肢體接觸。只可惜此刻抱著沉重的核心，菲尼克斯的心臟發散著高熱和炫目的光，船艦上崩毀剝離的部件猶若它逆生的親族、掌緣的棘肉，內部繳動的齒輪係屬人類失忘之物，似驟雨、似朝露。

安德魯心想，自己已被託付未知的盛世，眼見繁花無苞，霎眼綻放，任何牽涉到三分鐘之後的辭彙都不再重要，除去貝爾納狄諾破落的宇宙碎片，奪去了那雙松石綠眼睛的目光：

「即便扛著核心，我也能像最矯健的鬥牛士，在帽緣插上一朵鳶尾。」
男人被推擠後逕自讓開了一條路(>>a4)看著那亮橙色的背影，僅是不太俐索地聳了聳肩膀。航行吧，做為一名佔據虛名的海賊，繼續航行，那麼你總會在未來碰上些什麼，總有某些事物會在身後慢慢縮小，直到你再也想不起是什麼為止。

安德魯移動著，清醒者的角色在於適時替人拍背，男人可以明白那種狠心，也有所覺悟。像可以把腦中所有焦慮恐慌害怕實體伴隨著酒精一同吐出來就能當作無消無息……最重要的是，總得要有人負責開車回家。

他登上輕型挺，確保一切安好。

終曲已盡，伴隨她起身的是那劇烈的搖晃、鳳凰的哀鳴，不知是不是她的疲倦又開始出現、又或者僅僅是單純因花掉的妝而造成的視覺錯亂，她呆滯的眼神看上去有那麼幾分勞累。

>>19

她將淚抹掉，裝做有些慌張的樣子，多年的舞台經驗使這一切看起來是多麼的真實，她就是那個最好的演員誘餌，內心的算計只有她自己才清楚。

「我......我要趕快去找到我哥才行！船......船要......」蘿瑟娜蒂諾語帶不安，或許也間接的回應了男人的問句：

現在找到哥哥比悲傷更重要。


「對不起！」她將諾特先前給她的筆記本還給對方後將他推開，從宴會廳中逃離，她近乎是狂奔著，甚至還因長靴高跟的阻礙、差一點在走廊上跌倒。


────很抱歉，她就是海盜之一。


或許在更之後的某個時候，他會在筆記本的最後一頁看見蘿瑟娜蒂諾的簽名吧？


那是她能給他最後的一點心意了。


>>a4

跑了段時間後，她在走廊上遇見了貝爾納。

「哥！」她驚訝的看著他的出現，但她的腳步並未停下，直接拉著對方的手臂就要繼續往約定地跑去。

>>22

略為熟悉的聲音從眼前男子的口中傳出，沃夫認出他是之前宴會上看過的人，雖然也僅止於看過。
但是聲音更勾起前幾日待在黑暗之中的記憶。
「您是前幾天幫助過我的人嗎？傳教士先生？」
只是隱約記得對方的身分，名字什麼的恕他一時半刻想不起來。

婉拒傳教士先生想要攙扶的好意，沃夫站的很穩，看不出來前些日子還奄奄一息的待在黑暗貨艙之中。
「我現在還不能去宴會廳，我還有要找的人。」
沃夫記得自己還要去找一個叫做葛瑞絲的女演員，畢竟是那個人喜歡的人，可以的話沃夫還是希望能夠將葛瑞絲完整無缺的帶到他面前。

沃夫不怕墜落，在他對於一般人來說過度漫長的生命當中，他遇過很多次的墜落，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
但是人類不行，這樣的高度無論是撞上山岩或是墜入海中都很危險，沃夫必須保證找到女孩然後確保她生命無憂才行。

「傳教士先生還是趕快上去吧，這裡會越來越危險的。」誠懇的看著在危險境地仍願意伸出援手的好心人，沃夫伸手想要將人往樓梯的方向推。

>>a4
>>24

甫抵達一樓樓梯口，貝爾納狄諾就遠遠地看見走道上提著裙襬狂奔的蘿瑟娜蒂諾。「……蘿莎？」——沒事真是太好了。他的心跳漏了一拍，暈散的眼影和似柵的淚痕不免令他質疑：自己被隔離的時候，究竟都發生了些什麼？然而還來不及反應過來，貝爾納狄諾就被妹妹硬生生掖著往反方向跑，力度之大幾乎要扯下整隻手臂。

蘿莎怎麼難過的事，還是待會兒再問吧，他想。

男人不禁倒抽口氣。雖然以磁石維繫船身結構的能力，時間是由不得他們猶豫，但也未必要跑得這麼快；除非——安德魯在貨艙的話未必全然是謊言，海盜的身分其實已然暴露。而現在，後頭有人在追蘿莎？

「快！別回頭！」
女士優先，貝爾納狄諾緊跟在人後頭替蘿瑟娜蒂諾撩起繡有繁複蕾絲花樣的裙邊。穿插皮鞋跟蹬上金屬階梯的聲響，他以僅讓對方聽見的音量竊語：「直接上去頂層，有人接應。」

>>25

「…我知道了，那我們晚點見，到時候您自會知道的。」克里斯只是一臉複雜向對方道別，此刻卻是連祝福都說不出口，畢竟此刻的他總覺得比起無力的祝福、不如做出言語的承諾。

克里斯奔上階梯、直往一層甲板前進，來到宴會廳中從一旁木櫃中拿出數件救生衣放到顯眼處後，也套了件在自己身上。離開宴會廳前他隨手拿走前幾日放在這邊的乾糧與水、還有(3)¹ⁿ³件救生衣以防不時之需，便前往船尾甲板尋找有無救生艇的蹤影。

>>24

「貝老闆的話剛剛被帶……」
咚地一聲，他向後踏了一步穩住被推開的身子，一手扶住突然被塞入懷裡，有些下滑的筆記本，臉上滿是不解。

確實，這是他的筆記，物歸原主並沒有任何問題。
不過令諾特覺得異樣的是對方的表情跟感到抱歉的語氣。

「等等……」
還未說完後句，便看見蘿瑟娜蒂諾往頂層直奔，便像是懂了什麼似的，緊追在對方後頭。

>>26 >>a6 >>a7

看到船的那瞬間，他確信自己的猜測是對的，便加快了腳步，卻也因此拌住腳，錯過最後談話的機會。

都這種時候了，還這樣子……

感到後悔地咬著下唇，緊握的拳裡是對自己的憤怒，但下一刻，他的腦中突然閃過一個想法。

「做吧。」
雙手拍了下臉頰振奮精神後，他加快奔跑的速度，順勢抽出放在口袋裡的另本筆記，在護欄前扔了出去。

>>27

找了一陣並沒有找到救生艇，克里斯才想起跟著他那本《人生論》一同消失的菲尼克斯號簡介摺頁，上頭有標註救生艇位於頂層甲板。

克里斯往上層去之前，先繞去通知已在宴會廳集結的人等這個消息後，抱著救生衣等物來到頂層。只見希倫>>@7已然在那裏等待就緒。

「呼、總覺得好久不見呢？」

克里斯苦笑，雖然現在絕對不是寒暄的場合，但總算見到熟識的人，安心了些。他將方才隨手帶來的緊急食糧與水、還有救生衣用一旁的防水布簡易包裹後，放到逃生艇上，跟著等待眾人。

/*為防卡RP，先在此等待，其他夥伴慢來沒關係(？)*/

>>26 >>a7
>>28

爬上樓梯、受人接應、跳上飛艇......一切似乎都在一陣匆忙中被順利完成。蘿瑟娜蒂諾回頭看向即將瓦解的菲尼克斯號，回憶曾經在船上發生的種種......


諾特。


她 與追上來的 他 對上眼，蘿莎不懂為什麼諾特要追著自己到這兒來，或許他不知道這可能會引起其他海盜同伴的攻擊？

接著，對方拋出了一樣物品 ──── 一本筆記。

蘿瑟娜蒂諾反射性地向前傾身欲抓取它，還差一點因此跌出由哥哥操縱的飛艇；幸好她確實接住了諾特的筆記 ──── 是對方用來記錄公事的那本。

明明還給對方了，為何他又丟了回來呢？

>>30

蘿瑟娜蒂諾不了解諾特行此舉的理由，但她仍舊緊抱筆記，想著：或許，今後自己只能這麼珍惜它了。

最後，女子選擇在空中朝菲尼克斯號的方向揮了幾下筆記本，與男人道別


──── 再會了，諾特。

>>n2
船身巨大的震盪即是一種昭示。
是誰說了海盜的目的是奪取核心？尤司特很肯定有誰這麼說過，此刻卻一點也想不起來。在空中他的心跟著下墜，跌跌撞撞扶著船沿才穩住平衡。
一片混亂中首先回到他心上的想法是尋找希羅諾德的身影。

冷靜下來！

匆忙折返至宴會廳——甚至記不得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跑到外頭來的了——他和克里斯錯身而過，但希羅諾德並不在那裡。一個念頭及快地閃過，他想他已經知道對方可能前去的地方。
然後他的腦海裡便只剩下那和男性相比還是太過嬌小的身影。

貨艙。無論為了解開事件的謎團、為了待在貨艙中那些人的安危，都只有這個可能了。希羅諾德一定會顧好自己的安全，他是這麼想的，但又想起對方性格裡確實有極不服輸的一部分。
他總是用盡一切努力在證明自己。

船撞擊上海面，開始離天空越來越遠。

「可惡⋯⋯！你可不要受傷啊，笨蛋！」
沒有更多的時間能夠浪費了。尤司特朝樓梯口狂奔而去。

>>@9
那一幕跌入眼底，彷彿陰影shadow，縱聲嘲笑他做不了任何人的英雄。

「格涅特——！」
大喊能夠阻止得了什麼呢，能夠阻止船隻下墜嗎，能夠阻止重要的夥伴摔跌嗎，什麼也阻止不了，但是他就是希望令對方知道自己已經趕到，甚至忘記了她的假名，他希望她知道。
面對萬千難題她都不再是孤身一人。
彎曲膝蓋，尤司特高高跳起。

「Persona自來也！」
若說羈絆能夠化作實體，世上再沒有什麼能比他們共同取得的核心要來得貼切。彼時有那個男人領他們找到那位高深莫測的核心工匠，他才得以入手了這個核心。
你懷抱什麼願望，我就如何打造它。那個核心工匠如是說。

過去用著核心，尤司特確實得以追逐上許多一閃即逝的風景，卻是到了眼下他才真正明白自己為何有此追求。或許他從不能是最有智慧的人、最有力量的人、最讓人安心的人，但他想要成為最強的支援、最快速地趕到夥伴身邊。
他已經接受了自己。
核心亮橘色的光芒爆開來，化作速度與推進力，支撐著他來到希羅諾德身邊。
他朝她伸出手。

「——好，我抓住妳了！」
這份羈絆不能在這裡結束。
克里斯、葛瑞絲、李察、瑪莉亞耶、諾特、希倫、愛德蒙⋯⋯在船上認識的大家，一個人也不能夠少去。
在這裡認識的「希羅諾德」也絕不能夠。

「如何，在這種時候我還是蠻有用的吧？所以說下次也叫上我嘛！」
悄悄擦去汗水，尤司特小心地攙扶住希羅諾德。他低頭對他說道，然後就像過去那樣、像平常那樣，燦爛地笑著。

「我們上去吧！」
和大家會合吧。

>>@10
「哎，如果是三位女士該有多好——」
語調似是泣訴，但尤司特的臉上沒有絲毫埋怨，反倒是一雙眼神流露出對同伴的關心。他原先想問希羅諾德是否能夠撐得住，後來決定僅是將希羅諾德交予自己的任務達成。經過這一切，若是希羅諾德需要自己幫忙，他不會應是承擔，而會主動說的——尤司特這麼相信。

「沒問題嗎？請抓穩我。」
像是信心喊話。背上了李察，穩住自己的腳步後才左邊一個右邊一個地分別攙扶住格里菲斯和路西恩。也是多虧核心的幫助，一次領著三個男人的尤司特方不至於寸步難行。

橘色的光芒持續閃爍如星光，因為身上的重量，尤司特幾乎難以抬頭確認斜前方希羅諾德的狀況，但那句道謝卻清楚地傳達到了。
「⋯⋯嘿。」
隱約能感覺到船身仍在向下沉。儘管如此，尤司特的心中卻逐漸為溫暖所充斥，非常慶幸稍早的自己決定要找到希羅諾德。


「我們是夥伴啊，格涅⋯⋯咳、希羅諾德。謝謝你這麼努力。」
他說，遠遠地看見待命中的希倫，終於抵達救生艇所在處。
他微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