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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如果您想要的話，我現在就能把您綁去警局。專車直送、包準舒適安心。」
那張臉上的笑容看久了總有點乖異，彷彿受打磨過後的大理石，死硬卻亮麗。

「又或是您單純想被綁起來的話，我這兒也有幾條上好質料的麻繩，就連三頭公牛都掙不開呢。」
尤金覺得這張臉有點兒眼熟，但他一向不擅長記得。

回神過來，原本還在場內的客人之中又少了一個人的身影，若是自己不認識的人被綁架，他或許還不會如此慌張，但────

這次可是那位對自己意義深重的人。

四處張望也未尋獲對方，甚至直接向老闆詢問對方是否有借用客房去休息了，然而得到的答覆卻是令人心灰意冷的否定。

溫德爾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茫然過，他若有所失的坐回自己原本的位置，一連向老闆點了好幾杯烈酒，雖然還是那張普克臉，但只要是觀察細微的人就能發現從他眼中透出的那份惆悵。


「真是的，明明之前才跟他提醒過的......」弗斯特一手托腮，另一手拿著酒杯，自言自語的說這一些根本就已經不重要、也無法改變什麼的話，接著男人將手上那杯床第之間Between The Sheets喝完後，向吧檯後的老闆說道：「麻煩再給我一杯內格羅尼Negroni吧！」

似乎是已經開始醉了，他的臉頰上雖然只有微微的紅蘊，但光是從那稍微開始有轉大跡象的音量就可以知道眼前的這個人進入了喝醉的狀態，不過到底還有沒有清楚的意識就不為人知了。

雖然因自己的節儉而存下了不少資產，然而這樣的喝酒方式不禁讓旁人皺起眉頭，更何況這個男人從一開始點的第一杯一直到現在最新點的調酒，一項項都是在濃度２５％之上，要是一般酒量的人來喝，現在早就喝掛在吧檯上了，溫德爾的酒量能喝到這裡也已經能算是一屆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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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最愛Daddy了！」
以愛之名，用長槍穿刺仇敵的胸膛。以神之名，讓子彈擊碎異端頭顱。沒有什麼比這更殘忍，同時又更仁慈的了。

行惡之人大多不以為惡，而行自以為是的善。但尤金一向不思考這麼多，他是絕無僅有的美國人，（尤浩瀚所排列而成）不講道理、霸道，可是效率。

「要不要我幫你揉揉肩呢？」
他很快就喝空了過度甜蜜的飲品，嘴上還蓄著圈奶泡鬍子。擦了擦嘴。可能是頭粗鄙野獸，也可能只是個太過天真浪漫的大男孩罷了。

>>3:@0 >>3:@4

「您好，我是NYPD的警司，尤金。」
然，尤金的眼睛就像地底湖泊如鏡的水面，不起波瀾。呼進、吐出，敵人可能在任何地方，屆時希望他們不會忘懷湖中浮現之物。

「幸會幸會。」
畢竟是由親愛的Daddy引薦。就算是被炸斷腿飛起三米高的屍體，他都能保持一絲不苟的微笑面對。「前兩天我的老福特在冰天雪地壽終正寢。雖然紐約整日下雪，中央公園裡頭凍死不少街友，但至少結冰的湖面還能讓人溜冰嘛。」

呼進、呼出。死亡時刻都在發生，或說正在一點一點累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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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YPD一向熱心為民服務，至死忠誠。我們建立的良好形象從1845年以來始終如一。」
哈里路亞，這世道就連個警察都要比商人更會行銷，可惜他腳上踩著的是牛津鞋而非切爾西靴[註A.]。否則就連巴納比·拉奇[註B.]都要觸發不了半點人們的同情心了。

「您的這張臉我覺得有點面熟，我不討厭。假使有任何意外發生，我向您保證過程不會太疼的。不怕不怕！」
只要不是罪人（仇敵）就沒事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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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大可放心，尋回下落不明的紐約市民，保護大眾安全，視NYPD己任。我們有談判專家，追跡高手……然而，事有輕重急緩，待塵埃落定後就能展開搜查。」
酒館內太溫暖了，有種讓人遺忘冬天的錯覺。然而真相是暗無天際的黑色窟窿，任何東西也無法填補紐約人心中的空洞。

如果說耶路撒冷（諸如此類）像灘死水，時間在裏頭沉澱的太過稠密，那這座城市就是髒兮兮的沖水馬桶，在公廁裡頭的那種，堆積著屎尿穢物。他接著說：

「無論是分成無數部分找回、面目全非或剩下粉塵，我們也絕對使命必達。」
他行了個舉手禮，已經讓人開始不禁困惑起紐約市警局的形象是如何建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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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A.] 切爾西靴 Chelsea Boots，因為方便穿脫的方便特性深受商人喜愛，因此又有『商人靴』的別稱。
[註B.] 《巴納比·拉奇》（Barnaby Rudge），為查爾斯·狄更斯的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