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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更新:24/05/14

人狼物語 貓又國

464 神書📖偷窺事件簿

情報 序章 第1日 第2日 第3日 第4日 第5日 末章 結束 / 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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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羅維札游離夢 瑟洛希羅

【自】 邊境 雅羅維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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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村也要說不要看我(

辛苦辛苦了,恭喜完村~~~

【自】 邊境 雅羅維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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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搶希職原來是這麼爽的事

哈哈哈哈哈哈窩4甩鍋騎士雅羅維札(但鍋子最後不見了)

【自】 邊境 雅羅維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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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
雅羅維札:(沉默的注視)or

【自】 邊境 雅羅維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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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晴你死太早ㄌ!

是說我以前也有一個天使,職業跟甩鍋騎士差不多不過他是賞金,也是被咬之後奇蹟無能,不過他更慘他隔天又被咬ㄌ(喔
太久遠ㄌ請任何人都不要去找是哪一村應該只剩片片還存在我只是想say()

另外每次森太問到我:(晴晴的角色名)是誰
我都回:你爸

於是森太的角色有各種爸

【自】 邊境 雅羅維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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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ttp://jinroh.surl.tw>

測試過了,是自殺(怎麼薰薰還是這張臉)
雅羅維札/*之類的
(a-5) 2020/02/20 (四) 約 16 點半

【自】 邊境 雅羅維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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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爸!我是勇敢無懼ㄉ甩鍋騎士(舉高獎牌)
我開心心٩(•̤̀ᵕ•̤́๑)!!

謝謝小默和村劇情😳

>>-30
齁我覺得我真的很帥(ok)

【自】 邊境 雅羅維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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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星巴克煩wwwww今天有買一送一!

森太一直說傳統要延續
&德莫奎特斯打的統編是小英當選ㄉ票數

【自】 邊境 雅羅維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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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爵不凡的七碼統編ㄝ

【自】 邊境 雅羅維札

A.D. 945
∥ :: 地獄

那次之後,塔納托斯再沒出現在兩人面前過。

地底的震動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大,石屑不停從壁上滾落,像某種未知可怖的甦醒。城裡外的惡魔們不以為意,訕笑著天國欲出兵掃蕩城上受地獄汙染之處的傳言,可天使怎麼能在地獄的黑氣裡存活,他們那種聖潔而使人亟欲玷汙的存在,一旦接觸到地獄一切邪惡,就會死亡,就會墮落。看哪,千年前,黎明的星不就掉下來了嗎?而以後,還會有很多、很多的——

「瑟希弗西大人近來動作越來越大了,據說想趁天堂這次的行動獵捕天使。咭咭咭,這次不知得抓幾隻回來才夠玩。」
「大人對惡魔契約玩膩了啊,上年他解了塔納托斯大人的契約……不過那位大人還待在城裡的樣子,噓——可不能被聽到了……」

雅羅維札啪的一聲關掉阿茲帝弗拉對城裡惡魔的感應,看著對方胸口逐漸蔓延的烙印,面無表情的說:「不要老是聽些沒營養的東西。」
「……戰事已屆,我們需要刺探敵情。」
「你是在聽八卦吧。」

他們與天堂失聯太久,惡魔的傳言不知可信度有幾分,可這已是他們數十年來最有可能成功突破地獄的機會,如果能順利把消息傳遞出去。雅羅維札知道這也將會是唯一一次機會,因阿茲帝弗拉那個時候說,他快撐不住了。

惡魔的烙印,惡之詛咒,黑色巨大的花紋盤在阿茲帝弗拉胸前,繞出一個鐘的形狀,像扎根一般早已深入肌膚,探進骨髓,再也無法分離。他強迫自己的身體與之共存,日日夜夜以意志力築起不受邪氣侵犯的防衛,才能在不受汙染的情況下突破地牢,甚至能辦到那些堪稱奇蹟的事。但他還未有方法對付千年來始終包覆著城的結界,身體和意志已屆崩潰邊緣。

而他們不只要走,也要利用這個機會,毀滅地獄的第二門。他們的名是毀滅天使的名,務要從根部剿滅惡貫滿盈之地,天堂再不會有另一次深入地獄的掃蕩。

兄弟倆約定好下個新月之日,當瑟希弗西離開城裡,便是行動之日。

【自】 邊境 雅羅維札

A.D. 945
∥ :: 地獄

第一顆砲彈打進地道黑水裡,爆散出紅蓮的光華。

烈光照亮地底,在同一瞬間逆向返還,順著眩目的銀色十字槍身將天使的影子劇烈投射到千年石壁上。天使夢幻般紫色的瞳底有遠射的光,鷹隼似的盯著標的之處。

「快到了嗎?」阿茲帝弗拉自上層古老繁複的雕欄側翻而下,問,「還要多久?」
雅羅維札收起槍,回頭看了他一眼。阿茲帝弗拉對他擺擺手說沒事。他這才回答道:「十分鐘到。」

惡魔的城似蛛網般的錯綜迷宮,一條走廊可接通三種不同的陷阱,層層疊疊,用詭譎無盡的黑暗構成一切災愆地獄。離開地牢後,他們直接突破了城中央的垂直礦井。必須引爆地底深處的血礦,直接將根基破壞。然後爆裂毀壞的衝擊會造成貫穿狹穴的暴風,挾帶他們的訊息衝破大城結界。

最好的結果是讓那些在地面掃蕩魔族的天使能下來接應他們,再不濟,趁著整座城的毀壞,他們也可能自力脫逃。他們體內沉痾著長久不癒的傷,太久沒被聖光所迎接,皆是強弩之末。但毀滅天使不會放棄,那是他們與生俱來的血性,戰爭底下,那些強烈迸射的意志與希望,永不可到達而永遠不曾破滅的念想,正是一切構成他們的事物,也正是為何他們永不屈服。

兄弟倆行進的低調,深入從未有人到過的底處,周遭蔓延出去的黑色影子裡藏有無數細小的聲音,像在四處通風報信,說這裡有天使,天使要逃了,那種細小的嗡叫聲惹的阿茲帝弗拉心煩。越靠近地底,他的烙印越是蠢蠢欲動。而這種可恨的心浮氣躁,加之體內正在潰堤的疼痛,更導致他一不注意,正面撞上暗處刺來的偷襲——碰!

【自】 邊境 雅羅維札

雅羅維札猛一回頭,只見一團黑霧自斜角陰影裡突顯出型態,將阿茲帝弗拉整個人撞上石壁,巨響壓過天使的悶哼,轟隆迴盪在闃寂的空間。雅羅維札在半秒之內舉槍上膛,剎那間槍聲大作,一整排光彈打進堅硬的石頭裡激起漫天的飛塵,雅羅維札張開翅膀直接將煙霧掃散,手臂仍是直直舉著,準星裡嵌著那團掐進阿茲帝弗拉肩膀裡的鬼霧。

然後那霧氣發出了笑聲,嘻嘻嘻,像蛇一般拂過耳朵,隨著聲音漸漸立體,惡魔由半透明化出形體,他的尖爪刺在天使肩頭,血濺了一地。阿茲帝弗拉嘶聲抽氣,他皺眉忍著痛楚,緩過氣後,不等惡魔發出下一陣笑聲,用另一手抽出十字槍,眨眼的動作間崩掉了那顆伏在他肩頭的醜陋頭顱。惡魔沒料到他還有力氣反抗,硬生生被炸掉半邊臉。

「天使、天使!」被逼退的惡魔看著白色羽翼的人失去支撐而勉力落在地上,他尖叫著晃著掉出眼球的半顆腦袋,霧氣終於化出他的髮絲,拖到滿是石礫的地上蜿出蛇形,「瑟希弗西大人命我守衛在此,汝等天使,竟有能力到達我這裡。」

阿茲帝弗拉壓著出血的肩膀,那種不協調音粗糙的摩擦他的耳膜,讓他打從心底的厭惡。冰藍色髮的天使喘了幾口氣,在垂墜的瀏海下勾起笑容:「……可惜,你必不能守住。留下你的頭在這裡等著你的大人吧。」

地底的蛇髮惡魔睜圓著眼珠子,黑霧正在嚙咬著修復他的臉。

——另一個天使不見了。

【自】 邊境 雅羅維札

A.D. 945
∥ :: 地獄

那是第二顆砲彈。

像天空盡頭直落的隕星,閃著熾烈的十字光彩,轟然砸進地底深處,嗡鳴的聲波擴散而出,震波在下一瞬間搖晃了整座城,暴起的風吹翻了空中的雅羅維札,他順勢滾了圈穩住重心,就連飛在半空中也能感受到整個空間強烈欲垮的動盪。還不夠,他想。

如墜的砲彈為引,地底支離破碎炸開的血礦發出此起彼落的迸裂聲,射出鮮紅的光,如血注般照向不同角度,在黑暗的地下交織出血色的網,隱隱聽聞鬼哭的聲音。

雅羅維札再次上膛,將揉雜了自身白羽的聖光凝縮成砲,血色和亮光交錯照映他的眼瞳,這一擊就要引爆所有的晶礦,像在火燼中掙扎而出絕美的鳳凰,和著勁風直貫天地,讓毀壞的風暴向上衝碎結界,讓他和阿茲帝弗拉的訊息衝向地面。



塔納托斯看見了,那貫穿的、強烈的、背負誓言的暴風。

有一顆星等著誰去看,去仰望,然後伸手去攫住它。血紅色的大風由下而上的衝破一切阻撓,石樑被攔腰折斷,挾著碎裂暴散的晶礦,誰能阻擋?誰敢問那道暴風:你做什麼?風的聲音是那樣巨大,帶著生者的呼告和死魂的穿行,用最盛大的方式突破了千百年來的禁制。在他們都看不到的地方,遙遠的城塔之上,永恆的漩渦裹挾著一切,在生與死的界線裡用它的聲音淹沒了灰燼般的天空。

銀髮的年輕惡魔站在城牆邊上,逐漸紊亂的風呼嘯似的吹亂他的髮尾,他仰著頭看那天空的裂紋,不斷蔓延、不斷剝落。大風衝過,只為了與盡頭灰飛煙滅的念想重逢,隨即消散無聲,於是空氣裡瀰漫著將亡的塵埃,蛛網華麗的城堡終於搖搖欲墜。

他側過身,伸手打開城門。看也不看最後一眼,披戴著夜色離去。

【自】 邊境 雅羅維札



轟隆隆的石壁又開始新一波的震盪,他們所處的這個空間,乃至於整座城都在哀鳴,樑柱磚塊發出了可怖的摩擦聲,下一秒就會斷裂。

有甚麼正在醒來。遠比城更古老,比災厄的時間還要悠久,一種地獄底層的怪物,或可稱作背信忘義的最後一個存在,趁亂要出來吞噬此層地獄的一切。接著永不見天日的惡穿過門扉、走廊、樓梯、和寶座,在鬼怪惡魔的尖叫中停頓,最終與阿茲帝弗拉面前那蛇髮惡魔的笑聲合而為一。

——瑟希弗西大人賜我的力量!惡魔大笑著。

在天使瞪大的紫色眼眸中,邪惡的型態再次發生轉變,惡魔與那種未知融合在一起,不只聖光造成的傷害都復原了,其力量更是如扭曲撕咬一般千斤的重量。彷彿潛行的野獸,在陰暗之處朝他張開鮮血大口的送葬。



然後是黑色颶風,以毀滅的氣勢直貫了整處地穴,深處開始噴發出滾燙的岩漿,逆向順著往上的穴廊暴漲,原先空蕩而寂寥的礦穴被燃燒成火紅色的海。

雅羅維札閃過落石往回飛,地底的岩漿讓整個空間都呈現一種灼人的紅,光熱逆著映他的臉,更顯得凝重。肆虐的濁氣正在破壞他的身體內部,這裡距離更深一層的地獄太過接近,每往下一層都是壓力,縱然是身負神聖的天使,也不可能親力到達地獄深處,更何況,他們本就被困在這樣的環境裡太久。他必須要先尋到他的兄弟。方才來時的地道已經崩塌,露出更加空洞的高聳穴洞,嶙峋的尖石每一塊都染著岩漿的紅,這種詭紅色的地底幽光使他莫名心慌,似盡頭燒著終年不滅的大火,燃盡天幕。

像是故意要讓他聽見,一種詭異的折斷聲在所有轟隆燃燒的聲響裡突兀的特別清晰,直直探入腦髓,激起恐懼的戰慄。

他抬頭,心臟宛如停止般的。
阿茲帝弗拉被惡魔擰斷翅膀,在高空中掉了下來。

【自】 邊境 雅羅維札

A.D. 945
∥ :: 地獄

四周像在水裡那般朦朧,感官也因此鈍乏,他只能感覺到胸口的疼痛仍在削著他的痛覺神經,一下一下的,意識被那種痛楚切割成崩潰而支離的白色碎片,似乎還有瀰漫的血,漸次染紅了一切。

太痛了。阿茲帝弗拉模模糊糊地想,太痛了。一旦放鬆下來,致命的疼痛就會侵入所有間隙裡,往死裡折磨他幾乎要潰不成軍的意志力。

你們很快就會發現,世界上沒有和平。

這是誰說的?是誰的聲音?毀滅天使是天堂的前鋒,他們的一切使命就是天堂的和平,乃至於全世界的和平。這卻注定了他們自身永遠也無法獲得真正意義上的和平。
……他想起來了,是他們的君主,卡麥爾的聲音。

那是過去了許久的事。那年春日,他想逃訓,於是叫雅羅維札裝作是他去上課,結果竟然被卡麥爾一眼識破,搞的他得加倍聽兩堂訓誡。那個時候說的就是這回事。天堂鋒利的戰矛,十字架的陰影底下巨大的盾牌,和蒼穹裡迅捷掠過戰場的羽翼,他們永不得和平、永不得安逸,永遠都得堅持下去,去戰鬥,去把所有殺伐唱成詩篇。

這很累。他曾經說,在一次戰事裡與他的兄弟偷了閒,兩人跑到遙遠卻沒有盡頭的天邊,那裡有一大片的蘆葦花,白茫茫的迎風而立,絨絮在硝煙和天空裡飛揚。他們找了一處光線氣氛都上好的地方,並肩呈大字型躺了下來,蘆葦撓著兄弟倆的臉頰,好像就這麼度過了安睡的時光。後來雅羅維札先驚醒了,趕忙把他也挖起來,說:蘆葦都被你壓壞了。

說的好像自己沒睡一樣!阿茲帝弗拉飛逝的念頭像在水裡啪的一聲打開的照明燈,成束的光線打亮了回憶裡停駐的一刻,洶湧的將他拉回現實。他終於察覺到自己正掛在一個顛簸的背上,臂膀碰到雅羅維札脖頸的溫度和淌出的熱燙血液。身上掛了一個失去意識的重傷患,他知道,他的兄弟飛的很不順,可能一不小心就會被落石擊中,或是被緊追在後的惡魔打下。

好像突然能把一切都看得清晰了。他的意識裡除了疼痛,還有黑色世界的咆哮,直到此刻都還是不放棄要將他拖下深淵。雅羅維札揹著他在空中翻一整圈,為了閃掉惡魔閃電般疾出的巨大肉翅,翅骨打壞了樑柱和地板,一切都在崩毀。

【自】 邊境 雅羅維札

有亮光。距離相當的近,阿茲帝弗拉勉強往光源看去,是雅羅維札凝聚光炮的槍口。他太痛了,連挪動頭不想看清對方的臉都無法,但他完全可以想見雅羅維札在戰鬥中的神情,下巴的線條總給人一種堅毅的感覺。抱歉,他想說,是他沒能解決那隻惡魔。阿茲帝弗拉恍惚看著刺目的光彈炸裂射出,好幾道光線在高聳而即將塌陷的空穴裡撕裂所有氣流,血色和金色糾纏在一起,混著惡魔被擊中而不甘的吼叫聲貫入黑暗。

他緩緩的眨動眼睫,意識到雅羅維札的腳受傷了,他的兄弟擊退惡魔後脫力般掉下好幾尺,搖搖晃晃的尋到一處垂直壁上凸出的巨石降落。他聽到他的聲音裡喘著粗重的氣,用了所有力氣,把他小心翼翼地放下,伸手按住他不斷流出血液的胸腹,說:「休息一下,快到了。」

阿茲帝弗拉搖搖頭。他知道那不是真的,深淵的一線天光那麼遙遠,雅羅維札要是揹著他就衝不出去,他了解他。殷紅的血逐漸浸透了兄弟倆的衣服,刮骨般的潰疼也使他的意識又將遠離。他一直以來都在忍耐,在地獄裡被打上惡魔的烙印,為了不因此被侵蝕而墮落,在雅羅維札還沒醒來的那些日子,他幾乎用了所有力氣在抵抗,好幾次在墜入深淵的邊緣,一個念頭就萬劫不復。直到現在,他仍在堅持,他和雅羅維札都是,他們要貫徹毀滅天使的使命,要將彼此帶回天堂,因而一直一直撐了下來。

「……你還記得,蘆葦,沒有被我們壓壞……」

雅羅維札頓了下,一時沒想到要接話。阿茲帝弗拉倚靠著他,笑出聲,好像還沉浸在那久遠的回憶裡,拌著血沫的咳嗽,他斷斷續續地說:「它們、咳……那種白色的花,後來還是撐著……站起來了,對嗎?」

待到天空重新變回原本的色彩,所有灰濛的煙霧和血紅的黃昏都離去,待到時光終於逆轉成高唱的歌謠,記憶中的那片蘆葦的海,還是在未曾甦醒的世界邊境流連。阿茲帝弗拉的視線尾端因身體的劇痛而逐漸變得茫然,看著自己痙攣的指尖,他想著,不知自己能不能說一聲:他堅持不住了。

「……」雅羅維札像是突然料到他想說甚麼,整個人僵住了,紫色的眼瞳微微顫動,他緊緊握住對方染滿鮮血的手,「不行。阿茲帝弗拉,不行……」

黑色的地底隱隱傳來咆哮聲,空氣在震動,然後崩裂,兇猛暴漲的岩漿濺出火星點點,被狂躁的風一吹,化作飛湧的星骸,像埋葬終天的輓歌,將他們的身影給淹沒。

阿茲帝弗拉將目光挪回雅羅維札臉上,看見他的兄弟同樣傷痕累累,在這樣的地獄裡頭,誰能不受傷?誰還能帶著所有的想望回到那遙遠遙遠的應許之地?如果有一雙翅翼能衝破深淵回到天堂,那必定是雅羅維札那雙潔白如瑕的羽翼,而不是自己背後這個遭到折斷的負累。

「我走不動了,雅羅維札。」

【自】 邊境 雅羅維札

A.D. 945
∥ :: 地獄

他穿著濺了血的衣服,他的名為「神之道」。
——《啟示錄 19:13》

世界在一瞬間闃暗無聲,又在一瞬間恢復所有光明的色彩。是阿茲帝弗拉把他抱進懷裡,血的味道隨著喘息漫進鼻腔,他的前額抵著那片烙印的胸膛,咬牙掉下淚水。

「……你要帶我回天堂,把我的靈魂、我的記憶,和這塊醜陋的烙痕,把這一切帶回去。」阿茲帝弗拉發出斷續聲音組成的句子,像嗓子裡堵著硬塊,疼痛不堪,可他仍要把這最後的話說予對方。他彎下身,將自己的額頭貼上雅羅維札低垂的前額,手捧住那張絕望的臉,用他們一直以來互享情報的方法,天使頭頂的銀色光環發出光,庇護似的映照著兩人浴血的身軀。

對不起,他說,我真的走不動了。雅羅維札通紅著眼看極近距離的他的兄弟,光有溫度,比抱著他的這副慘不忍睹的軀體還要溫暖,撫平那幾句痙攣的喘息而壟罩著,然後無聲地流淌進他的四肢百骸。胸口開始感到刀刺般尖銳的疼,一筆一劃像要永刻進他的魂魄,所有光線迅速消失在邪惡裡頭,唯有回到天堂,才能解放他們被烙印纏繞而綑綁的靈魂。

呼地一聲,大風的嘯吼吹過耳畔,驚動了垂墜在地上的白色羽絮,將交錯的命運捲上遠方的一線天光。

「我沒有離開你……雅羅維札,我深愛的兄弟。不要讓我做你的累贅,讓我做你榮光返還的後盾。」

阿茲帝弗拉放開他的頰側,張手化出銀白色的機槍,槍口喀一聲拄在地,竟然就這麼把殘破的身子撐了起來。雅羅維札看著他的舉動。他如何能不懂他的兄弟?又如何能對阿茲帝弗拉最後的意志說不?——不,他不能,沒有人能阻擋毀滅天使在戰場上的決心,那是他們靈魂深處最寶貴的東西,是這場殲滅地獄之城的第三顆砲彈。

【自】 邊境 雅羅維札

吾等尊敬先鋒者。阿茲帝弗拉喃喃唸出那句誓詞般的言,一手拄著愛槍,半跪在地上,視線與他的兄弟齊平。雅羅維札忍著胸口巨大到要將他殺死的痛楚,伸出手碰了碰阿茲帝弗拉的眼角,接下去說:「……祝福你猶如白翼灑落的陽光般正義。」

受盡了傷的靈魂無處不疼,可沒有哪種疼痛,比的上那種巨大到要將他壓垮碾碎的絕望,絞死他的心臟,把微不足道的碎沫拋下這座深淵。阿茲帝弗拉站了起來,像燃燒的光一樣,堅強又痛苦。四周都是寂默的聲音,雅羅維札感覺有甚麼堵在他的喉頭,再也說不出任何一句話。

火紅的岩漿衝上石壁,摻著黑墨色的焰侵襲而來。巨型怪物般的惡魔從底處爬出,張開腐肉與骨的畸形翅膀,困獸似的朝天使咆哮。在地獄裡張揚了千年的古城,終於在火海中分崩離析。

若銀河裂開一道沉淪的縫,星星也不會從中掉下。

阿茲帝弗拉在他的視線中轉過身,斷折的羽翼還有一瞬飛翔的機會,他停駐,然後展翅,銀色的槍在一切幽暗反復渲染的寂靜裡轉滿了整整三圈,帶著前所未有的光影斑斕,在被貫穿的同時,擊墜了無盡的黑暗。

【自】 邊境 雅羅維札

A.D. 945
∥ :: 天堂?

終有白日沉盡大地。

最終,天堂的兵晚一步地到了。前鋒的毀滅天使找到雅羅維札,先接走了他,那樣的軀體一刻都沒法再多留在地獄,接著剩餘的戰鬥部隊則負責踏平了整座第二門。

若非雅羅維札的訊息順利傳至地面,一般天使的掃蕩行動是不會下往地獄的。天國的使者難以進入地獄的城,一為城的結界拒絕一切聖潔之物,二為城門同樣拒絕一切不屬於地獄之人,沒有邀請,便不得而入。可當他們接到風的消息來到地獄的第二門時,大門敞開,而城內部則已然崩毀。



雅羅維札醒轉的時候,床帳外仍哄哄擾擾地爭論著,不同的聲音在說,現在躺在床上的究竟是阿茲帝弗拉,還是雅羅維札。誰都沒有一個定論。

阿茲帝弗拉。他聽到這個名字,被割裂的神識終於緩慢的拼湊回來。他想叫他,喉嚨因此斷斷續續的發出聲音。

「他說他是阿茲帝弗拉!」
「是嗎——我還是覺得是雅羅維札。」
「別瞎猜,等他醒再問,措辭還得謹慎……呃,醒了?」

半透明的紗帳被撩起一角,光線於是灑了進來,外頭幾雙毀滅天使的眼睛殷切的看著他。他睜著眼望向曾經熟悉的同胞,手肘撐起了上身,終於意識到自己身在天堂,帶著他的兄弟最後的願望回來到這裡,被同伴簇擁著,被太陽的光照耀著。

忽然腦仁被使勁的刺了一下,旋即那種遭到撕裂的疼痛貫穿他的全身。因而猛烈的覺察到某個巨大而空洞的詠嘆,在遙遠沒有盡頭的時間末端攫獲住他,與地獄裡最後強烈的光影一起,將他蹂躪,將他碾碎。

【自】 邊境 雅羅維札

那麼為甚麼,為甚麼阿茲帝弗拉不在的這個世界裡,那些聲音仍在廣袤的天和地之間迴盪?它們應該存在嗎?他應該還存在嗎?雅羅維札的眼角劇烈跳動,在光的照射下好似要流出淚水,他在痛不欲生的絕望裡奮力擠出聲音,叫他們所有人都出去。

毀滅天使們一下全噤了聲,怔愣而相覷。自地獄歸返的青年撐起上半身,傷口已然癒合大半,唯獨胸前的烙印還需再多淨化,那卻不應該有多疼,可青年的模樣卻好似他仍遍體鱗傷,那張臉扭曲而狼狽,他們看見他像呼吸不到空氣般劇烈的喘了氣,然後更加厲聲地喝道:「通通出去!」

站離他最近的毀滅天使變了臉色,想是他們討論的聲音刺激到床上的傷患。他們不了解地獄第二門殲滅行動的背後經過,可他們知道失聯許久的那對天使,如今只返還了一人,這便已足以說明故事的形貌。好好休息。他們離開前說道,誰都不敢再多提一句話。

整個空間安靜了下來,只剩窗外照進來落在地上和床上的光。雅羅維札彎著身子,他斷斷續續用力的呼吸,刻在胸口的烙印有很強烈的存在感,他知道它在那。他應該慶幸阿茲帝弗拉還留了點東西給他,或是要因此更意識到那個人已經離開的事實。混亂的思緒在他的腦中尖叫拉扯,那只撐在床上的手攢緊了柔軟的白色布料,然後放鬆,又再次用盡全身力氣的像要將其捏碎,肌肉因使力過猛而逐漸痙攣。

最後,他發出一聲壓抑而變調的聲音,發洩似的,嘶啞的哭泣。

【自】 邊境 雅羅維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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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3>>a-14
謝謝你們ρ(・ω・、)
能讓人難過對是我最大的肯定(??)

本來想再多寫一段把AD2054那段打架給補完,不過想了想還是算了,覺得自己來不及寫的很好,以後會再補到噗浪上ㄉ

謝謝小默的天使2村,我寫的好開心,但結果我都在寫地獄(爆)
雅羅維札跟塔哥寫起來感覺真的很像,AD945真是薰家史上一大年,能補完這塊設定我無以名狀的黑琵。其實我在寫塔哥外傳啦哈哈哈,感謝阿茲帝弗拉和塔納托斯和約書亞領銜演出(?)
這是主角雅羅維札:<https://images.plurk.com>

但延長都要了就,羅伊特我們去旅行吧!!!
果然RP村的完場就是要求婚

【自】 邊境 雅羅維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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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我還是把2054寫完了

邊境 雅羅維札

A.D. 2054

雅羅維札躺在草地上,胸下的肋骨隱隱作痛。他的思緒千迴百轉,像一團糾纏不清的線。聲音好像迴盪著離去了,曾經憤怒以及曾經絕望的聲音,在過去鮮明地響徹了那片大火灼燒的灰燼般的天空,卻突然消失不見了。帶著他的痛苦,突然的不見了。

時間在漫長的消耗裡褪成灰敗的顏色,但有些根深蒂固的疤仍頑強的刻在心底。他知道地獄第二門在那一年被天國的兵夷為平地,也有傳言道瑟希弗西同樣死去。那些因而失去發洩目標的憤恨,只能積累在他的靈魂深處,不斷灼燒自己。

所以間隔了一千年,再次見到地獄當年的塔納托斯,那一刻雅羅維札感覺到他沉寂已久的憤怒轉瞬復活,像淘天的大火,朝那仇敵席捲而去。

可今天那惡魔卻說,你要恨的對象不是我。

耳畔盡是風吹動草葉的沙沙聲,雅羅維札遙望蒼穹,想起他回去過阿茲帝弗拉說的那片蘆葦花海,找到了記憶中的位置躺在花絮中間,彼時的太陽也是這麼明媚,卻像火一般刺痛他全身的悲傷。

然後傳來了腳步聲,那人停在一個安全的距離,出聲道:「嗨。」
他扭過頭,看見御靈石的天使朝他笑,金髮閃耀著頂上的太陽光。

邊境 雅羅維札



雅羅維札和塔納托斯的戰鬥從工廠的殘骸中打上天空,又戰到草地上。出乎他意料的,就在塔納托斯明明逮到空隙,要再往他受傷的臂膀給出致命一擊時,竟是突然收了手,失掉興致般的掉頭想走。這是甚麼意思。雅羅維札短暫一愣,旋即舉起十字槍要斷對方的去路。

「天使,我應當殺你。」

惡魔背對著天使,搶在他扣下板機前,頭也不回地,就這麼冷冷地開口說道:「在那座城裡發生過的所有事,所有知情的人,早已全數被我殺死在這個世界。」

誰都不會曉得。他的聲音伴著前一手攻擊留下在風裡零落的地獄火燼,既冷酷又決絕。然後惡魔在雅羅維札的槍口下側過了身,清瘦的身子背後拉出巨影,他用那雙沉靜的粉紅色眼,直勾勾看著天使說:「時至今日,你要尋仇,也尋不到我身上。若非有我,你在一千年前就該死在了地獄。」

「若非有你,」雅羅維札順著話反諷,「和你那主子。那段時間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塔納托斯的眉毛似乎挑起一個細微的角度,玻璃娃娃的臉毫無生氣,在光線的照射下彷彿透明。惡魔好一段時間才有動作,他抬起手,指著雅羅維札胸前的烙印:「我的目的是殺瑟希弗西,你們的目的是離開地獄。我利用你們摧毀了城,你們因我開的門得以逃脫。事實如此,你不如接受。」

「瑟希弗西早已被我殺死。但我不殺你。我不殺天使,是因我遇見一個能讓我這樣發誓的人。你最好明白這一點。」

邊境 雅羅維札



所以他才會躺在這裡。
……所以約書亞才會站在這裡。

雅羅維札直接化出了十字槍,一聲不吭的抬起手臂,將槍口對準金髮的天使。——他是真的想過要直接解決這個與惡魔混跡的天使。青年紫羅蘭色的眼看著約書亞,雙方都沒有動,最終仍是他放下了槍。算了,他連惡魔都放走了,這隻天使他又能如何。

見雅羅維札收起敵意把視線轉回天空,約書亞搔了搔臉,認為這是願意對談的訊號,便坐了下來盤起腿,小心翼翼的開口:「你……受傷了。我幫你治治。」

「不必了。你不如去治那傢伙。」
約書亞頓了下,哈哈笑道:「塔納托斯斷幾根骨頭而已,沒事!」
「……」雅羅維札簡直不知道說甚麼,他才不關心惡魔的傷勢怎樣,只是想叫他滾。

他住的地方就在御靈石鎮守的邊境附近,那一大片草原,和小小的木屋,一個星星不會落下的地方。而他與這御靈石的天使卻幾乎沒有交集,直到某次不經意的,他發現這天使的身上竟有塔納托斯的氣息。命運兜兜轉轉,今天總算讓他遇上千年以前的舊交。

「啊,就是……雖然不了解當時的情況,我今天也不是要幫塔納托斯說話。抱歉。」約書亞慢慢開口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忐忑,卻是很慎重的在組織他的話語,「你很難過,我不能做甚麼。過去的事不能消除,但未來可以寄望。嗯……希望會有一個能安慰你的人出現。」

風吹過草地,已經沒有方才戰鬥的硝煙味了。雅羅維札沒有打斷他說話,卻也不看他,後來乾脆閉上眼,也不知有沒聽完。只是他突然想到了笛聲,它永遠的通過戰士的心臟,永遠的融化流湧成詩篇。裊裊而繚繞的,在邊境的天空裡盛開春日的金色笛聲。

「他說的人,就是你吧。」雅羅維札睜開眼,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
約書亞顯然完全沒接到話:「咦,塔納托斯說了甚麼?」

「……沒事。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邊境 雅羅維札

A.D. 2234

>>#9
雅羅維札垂首收下那一紙獎勵,看著天父賜予的榮譽,不由得感到一絲久違的懷念。許久以前,在那些曾經的人都還在的時候,作為天堂征伐的毀滅天使,他們偶爾也會得到一兩片功勳的獎章,但兄弟倆都把勳章拿去換酒喝了。阿茲帝弗拉不再回來後,有一陣子,他很後悔沒有留下那些勳章。

但後來就不後悔了。或許被金色的雨沖散了。

雅羅維札抬起頭,看著與天父樂呵呵談完話的羅伊特,等他轉過來,好奇道:「你拿到什麼獎勵?」

他想到少年那天神祕兮兮地說:結束之後,要去把那個地方燒了。……所以是要燒了哪裡?雅羅維札慧根不足,即使過了這麼些天也無法參透。

「五十年。」青年遂放棄尋思,直接把自己的牛皮紙攤給對方,太陽照耀下的紫羅蘭色眼瞳看起來好似晨霧那般透明,裡頭裝著他寶貝的一千道光線。

「你想去哪裡,我都可以陪你去。」
雅羅維札/*可愛死了我心歡喜🥰
(a-16) 2020/03/02 (一) 約 21 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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