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 BLACK SURVIV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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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這個世界一片雪白?
我已經不是第一次問這個問題了,沒有任何記憶佐證,但我就是這麼認為。
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床單、雪白的牆壁、以及雪白的記憶,我沒來由的嘆了口氣。為什麼要嘆氣呢?就算在腦海裡尋求回答,回應的也只有一片空白。
頸邊好像有東西,我伸手觸了觸,大概是錯覺吧。
在這之後,我收到了參與下一階段實驗的指示,我覺得脖子上的錯覺似乎更嚴重了,有時幾乎要使我難以呼吸……我花了好長的時間思考到底是為什麼。
可能是因為我喜歡白色吧?我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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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13) 2019/05/12 (日) 約 22 點 |
| (a14) 2019/05/12 (日) 約 22 點 |
| 我在即將轉入大廳的走廊轉角處停下了腳步,然後小心翼翼、不發出一點聲音地探出頭。一二三四五……好多人!我急忙把自己藏回轉腳的牆壁後,努力穩住開始變得慌亂的呼吸。
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
我剛剛仔細地回想了一遍又一遍,我真的什麼也不記得了。可是我感覺得到,我記憶裡的那片雪白是「被什麼給覆蓋了」,在那片雪白的底下一定還有東西存在,那個……應該就是「我」!
我想不起來「我」是什麼樣的人了,我也……不太清楚到底該怎麼辦。為什麼我會那麼「害怕」呢?
——因為「一個人比大小、兩個人不太好、三個人趕快跑」啊。
那是什麼?在我不斷的自問裡終於有一個比較像是回答的聲音,但是我不懂他話裡的意思。為什麼啊?這次他沒有再回答我的問題了。
我又一次悄悄探頭看在大廳的人們,他們有男有女,年紀似乎比我還大一些,正喝著當初把我喚來的那些餐點。雖然我還是很在意「米斯特莊園美式」、「米斯特風味特調那提」和「雙面搖滾星冰樂」是什麼,我還是放棄了走進大廳,那裡實在讓我不太自在。
掉過頭,我想起這個地方似乎有【圖書室】,那裡應該會比較安靜,說不定也能找到一些我想知道的解答。於是,我決定前往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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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腳步聲的數量增加了,除了我以外,還有一個人( >>a18) 不清楚對方的來意,只是下意識繃緊神經。被人跟蹤的時候,要是突然停下腳步或是加快速度的話,就會被發現。被發現的話說不定會導致更麻煩的狀況……。 那該怎麼做才好? 我一邊思考著,一邊保持與剛才無異的步伐前進。照著方向指示走,沒多久圖書室就到了,這間建築物似乎也不是像電影中那種大得像迷宮一樣的基地,我不知道該做何感想,只是覺得:喔,是這樣子啊。 圖書室與我所認知的圖書室應有的樣子差異不大:被書圍繞著、感受不太到人的氣息。感受不到氣息可能也不代表沒有人在這裡,或許為了融入沉默的書籍們所營造的靜謐氣場而噤了聲,但這個環境還是讓我安心的多。 我快速閃身進入離門口最近的一層書架,假裝在挑選想要閱讀的書籍,實際上是透過書本間的縫隙悄悄觀察著方才自己走來的方向。 是誰?來意如何?這些問題即將揭曉,我感覺我的心臟似乎跳得快了一些。頸邊有些癢癢的,我伸手抓了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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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盯著那個人( >>a22),一直到他取了書籍,坐在閱讀區開始閱讀後,便停下了心中愈膨愈大的在意。 只是恰巧同路?這個問題即使自問也沒有辦法找出答案,我也沒辦法問出口,只好作罷,盡量不要讓多疑干涉到自己要做的事。 一邊注意與那人的距離,我搜索著書架上每一本書的名字。結果,「什麼也沒有」。沒有任何一點記錄著關於自己,或是自己所在的這個地方的事情的資料,勞動成果全成了一場空。 意外地,我並沒有覺得失望,反倒有種理所當然的感覺。 如果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採取這個行動的意義是什麼?我不知道。明明是為了尋找解答而來,卻變得更迷茫了。 我隨意在書架間游走,挑了一本中意的書站著閱讀。至少我知道了比起文字,我更喜歡圖片、還有比起《 世界甜點圖鑑》,我更喜歡《 世界昆蟲圖鑑》,但那又有什麼用呢? 或許「我是什麼」這件事,一點也不重要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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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7那個人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我們四目相交,我從他深紅色的眼眸裡讀不出信息。他對我笑了,我同樣也無從判別他所要傳達給我的信號是什麼。 他是想嘲笑我作繭自縛?還是想笑我像隻一受點風吹草動就嚇得魂飛膽破的小兔子?我可不是,也不會因為他的這個舉動而受到任何傷害。 見到他走出圖書室,我望了一眼座位區,沒有人,便抱著《 世界昆蟲圖鑑》佔領座位區中最大的沙發,比起站著還是這樣比較舒服。 趴在沙發上,隨著心情翻頁,我似乎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是「家」的味道,而我同時也想起那個地方已經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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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房後,我馬上就注意到那個信封了。畢竟,它就突兀地躺在我離開前才摺疊整齊的雪白棉被上,要裝作沒看到反而才是難事。
在記憶丟失的情況下,直覺是少數我能仗仰的存在,雖然我經常被搞得摸不著頭腦,我依舊信任著那些偶爾在我腦海裡閃現的畫面和指示。
信封裡裝的不是什麼好東西,它說。於是我直到時針接近我一貫的就寢時間才拾起那個信封,有點沉。我稍微傾斜,裡頭裝著的方形電子儀器便摔在地上,發出重重的一響。
…………。
靜待一會兒,見那東西沒有任何動靜,我才把它撿起來,坐在床緣擺弄著。我沒有擅長使用這類電子儀器的印象,但就是非常順手地叫出了當中僅有的影片來看。影片中的白髮女子殺了不少人,用槍、用棍棒、用炸彈……管他的隨便啦。我不太喜歡這種場面,確認剩下的影片都是相同的東西,我就把儀器扔一旁去了。
準備要把信封丟掉時,我才注意到裡頭的信紙。讀完後,我撩起了一搓自己耳邊的髮絲,是白色的。我才察覺到影片裡的白髮女子就是「我」。
我的房間裡沒有鏡子,我也不曾好好觀察過自己的模樣,為什麼呢?——我覺得答案是:我不想知道。
空氣裡瞬間被血的味道填滿,我停止了呼吸,不想把那討人厭的東西吸進自己的身體裡。一直到無法再承受需求氧氣的痛苦,才倒在床上大口呼吸起來。
設施裡的空氣清淨機依然正常運作中,一切都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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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把信紙揉爛和儀器一起丟進了房裡的垃圾桶裡,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a60) 2019/05/16 (四) 約 13 點半 |
| >>111我一直想搞清楚我是誰、我在哪裡、我今後該怎麼辦等諸如此類的問題,也花了可說是奢侈的時間在思考和探索。如今得到了一點關於自己過去的線索,老實說,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若是對自己的過去追根究柢,會不會發現那裡除了剛才感受的不愉快以外什麼都沒有?會不會我其實是希望自己能夠遺忘過去的所有一切,擁有一個全新的開始? 我甩甩頭,拋開那些胡思亂想,現在已經沒有那麼多時間了。 明天開始,我得要去殺人,或是被殺,也有可能兩者都有。不論如何都不會像現在這樣過得舒服。 時針走到了就寢的點,我準時爬上床,盯著雪白的天花板培養睡意。 在這種時候思考睡不睡得著是大忌,不過,我還是忍不去去想:為什麼我會這麼平靜呢? 那是因為…………在還沒找出答案以前,我便失去了意識。 「或許我窮盡一生也找不到我要的解答。」這是在我入睡前最後一個想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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