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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他』不是說了一些話嗎。」威廉斟酌著用字，緩緩地說著，「在下沒能來得及說出，但在下想和你說也是一樣的。」因為依照那個人的個性，就算只剩魂魄，此刻應該伴在羅安的身旁吧。

「在下也曾目睹過重要之人的消殞。」沉吟了會，威廉忍不住開口，「從在下有意識以來，就參與過大大小小的征戰。」他稍稍停頓了會，似乎是在消化那又盪出來的情緒。

「每一次在下都是抱著必死的覺悟跟在艾爾斯殿下身邊的。」他每一次都很努力，努力的活下去帶著『他』走遍各大戰地，「可是那一次，不管在下怎麼努力……他還是離開了。」

他昨天原本想對葛林果大吼，『有用嗎？在下就算要拿命相抵，卻仍就挽回不了他的性命。試問，努力究竟有什麼用？』

「那傢伙昨天要在下努力，結果他自己卻……」沒想到連走的時候，都這麼討人厭。「哎，不過他也算讓在下明白一件事。」

「有時候努力也不見得會有回報，還是會有各種意外橫在我們面前。」艾爾死殿下的死亡橫在自己面前，葛林果的死亡橫在羅安的面前。「但是，只要我們能過越過這些障礙，在下想他們會很安心的。」

「所以，在下更努力的會活下去。」最後一句話，威廉的聲音非常的確定而誠懇，「只要我們好好的，對他們來說，也是件好事啊。」

「以一個故事而言，四十分。」
羅安第一句話就是全然風馬牛不相及的回應。

「不過，謝謝。你辛苦了。」
他知道威廉想表達的意思，也十分明白對方所說的話。

「我從來就不是個會跟自己過不去的人，葛林果估計也是明白這一點才——」
羅安突然想不到適合的用詞，乾脆硬是讓話語停頓在那兒。
他嘆了口氣。
「我比較不能諒解的是他竟然瞞著我這件事。」

雖然自己也有事情瞞著他，但攸關生死的事，無論如何他也想做過心理準備。

「你覺得我現在揍得到葛林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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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沒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這是在下身為劍的宿命。」威廉愣了一下才回應。

「另外，在下認為你揍不到他，但是……或許你罵他，他會聽見。」他亂出餿主意，「不過，你應該捨不得罵他吧？」

威廉覺得自己要開始慢慢習慣，那些介入生活之中的事情了。

「罵他？」
羅安愣了一下，接著認真回想起自己從小到大跟葛林果相處的過程……他似乎從來沒有罵過他。

說起來，羅安本來就是個不怎麼會罵人的人。

「呃……要怎麼罵？『葛林果是個智障』之類的……？」
羅安覺得有點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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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你該不會一直都沒有罵過人吧？」威廉有點愣住，想了下他又開口，「不會罵就別罵了吧。」

「在下認為他此刻就待在你身旁，有什麼話想對他說，就好好說吧。」他聳了聳肩。

「嗯。」
羅安應了聲，開始認真地思考著要說些什麼。

「啊，差點忘了。」
他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突然開口。
「謝謝你，威廉先生，我似乎好多了。」

消失了的聲音漸漸開始重新竄入耳中，還是一樣的吵雜，但羅安卻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太一樣了。
……自己現在，似乎沒有戴著耳罩？

「──也許，比之前還要好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