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他仍在床上,與被撈回床的薄毯爭奪讓二留下的氣息。
滾了幾圈,身軀蜷曲又伸展開來。
這期間的背景音樂是浴室裡的嘩嘩水聲,以及室內拖與地面摩擦的沙沙響。
這些節奏合鳴彷彿貓兒鍾愛的鈴鐺玩具,即使大貓再慵懶都會心甘情願離開暖窩。
無聲步伐追蹤,在浴室將獵物捕捉。
右手拿取牙刷,左手拎過牙膏,同時將對方圈在自己胸前與洗手台中央形成狹小空間。
重獲自由密語是帶著薄荷味的吻。
被安撫的獸獨留鏡前,轉動頸部彷彿獅子甩動鬃毛,原立於顱頂的獸耳也重新恢復為人類那僵硬、毫無遮掩物的雙耳。
於光線下有著靈敏反應的雙瞳,被一層塑料薄片隱在人工的墨色之中。
歐克眨了眨眼,使隱形眼鏡確實服貼於眼球弧度。
將自己偽裝成人類,披上草食動物的外衣。
如今他重獲姓與名,甚至在工作中如魚得水。即使是行醫大半輩子的動物醫生,都無法解釋為什麼在新來的助理面前頑劣藏獒乖如石犬,高傲豹貓幾近諂媚的露出腹部。
這些生活並不壞,至少像是人類,普通的,能夠陪在一個人類身邊長久的人類。
他為他改變,他為他遷就。
他為他在白日融入草原上群體移動的蹄獸,他容他在夜裏放蕩與食肉的侵略。
看著浴室門邊的那雙拖鞋,原本已踏出的足在地墊上略微猶豫的摩蹭最後還是穿了進去只因是對方在自己入住的第一天親自挑選的禮物。
寢室內共用的衣櫃,衣服的擺放不分彼此使那味道聞起來像是正在擁抱。
襯衫、長褲,皮帶繞過腰側被繫上而不知何時那花豹尾巴如清晨的性衝動般被收入體內。
來到餐桌旁的他看起來像是一般會在路上擦肩而過的男人,但肯定也是會讓部分人回頭的男人。
或許是貓樣的眼上揚微勾,又或者是那彷彿有故事的頸傷。
這些歐克並不在意,他啟唇回應的是關於今日午膳的話題,關於並非每個人類都會在吃生魚片時佐以芥綠沾料,他可以當那少數人應該也不會過於奇怪。
歐克理解讓二喜歡植物,但歐克也認為有些植物比毒花毒草更加可怕。
期待著每一日的每一餐有對方相伴,也同時喜愛每一句每一字的談話,即使內容離不開植物,依然使原本空蕩乾涸的心重新滿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