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男人將嘴角擦拭乾淨後,又一絲不苟到有些偏執地將自己使用過的餐具仔細地都擦過一遍,再擺放回原來的位置,就像他從未在這裡用餐、就像他仍在自己的地下室裡調製作品。
就像他從未變過,孤僻的蜷縮在自己開鑿的井底不問世事,就像他走在技術的最前頭、卻也同時坐落於時代的最末端,他像一個不合時宜的老者,矛盾、不合時宜,本人卻一點也不在意。
就像現在,他也只是平淡地看了一眼發話者,沒有情緒、沒有漣漪,好似他其實並沒有察覺兩人之間的荒謬。
「……莫要介意,或你、或我也不過僅為生存,不值一提,至少、我會將這理解為公爵大人的差事。」他一邊淡淡地說,一邊將羊皮紙本子珍惜地收入披風之下,或許你曾聽他說過,他特別鍾愛羊皮紙的觸感。
或許你也曾聽他說過,他做出的藥、從不帶一絲個人情感。而如今他將檯面上的一切都比作了藥,或許已經稍嫌傲慢。
但什麼才包含著他的本心呢?是他的偏執?煉製的過程?還是他的羊皮紙?
你聽見羊皮紙被撕開的聲音,然後便見藥師從座位上起身,緩緩地走到卡爾身邊,將一瓶用了一半的墨水罐放在你的位子前,下頭還壓著一小片對摺的紙片。
「還有一些時間,我想先回房漱洗,先走一步。」他這麼向男人報告,大手輕輕拂過留下圓墨的手,然後便毫無留戀地離開。
不難理解他想將那瓶墨水贈與你的心意,那是他自行調製的那瓶薰衣草墨,而那張紙片上用相同的墨水寫下了簡短的字句、頗有他的風格。
“莫要操勞。
做了護手霜,閒時來取便好。
東、地下,湖底觀景窗、左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