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上帝，又是美好一天的開始。」
完成每日祈禱的少女，看著街上熱鬧的景象期待著耶誕夜的來到。

「剛好是魏德霍芬的訂單，這張單讓我來好嗎？」
大節日前在工廠加班，已好幾日沒有回家。羅伊試著爭取平安夜前回家一趟的機會。

努力工作表現一向優良的羅伊立刻被獲准了，老闆拍拍青年肩膀，說這張單送完你就直接回家吧，過完聖誕節後再見。

把20桶啤酒放上馬車後，羅伊駕著馬車快樂出發。

黑色薄紗下肩胛骨如蝶翼帶動身軀，纖細精實的線條緩擺配合屈膝扭動，銀鍊點綴鈴鐺勾勒窄腰，節奏與樂音透過鈴鳴與異國歌謠呈現。

這裡沒有舞臺，赤裸纖足踏上略嫌陳舊的木桌，如飛鳥掠過水面般輕巧。
下身層層紗裙既如奪目彩霞又似焰火，明亮金黃與夕紅的橙色，隨著媚人舞蹈映入人心。

來吧，陪我跳舞。
側頸而髮絲甩過臉側。

只要能夠征服我。
小巧下巴隨律動上揚。

更加深入也可以。
手指撫過豐滿的下唇。

舞者未曾開口，而是透過舞蹈在每位觀眾耳畔發出甜蜜低喃。
最後她以一個媚眼與飛吻，俘虜小酒館內的所有人。

蹲坐在家門口的台階上，兩眼無神的看著前方，旁邊來來往往的客人無不都看了看這男孩。

「臭小鬼，不要坐在那邊偷懶，你已經嚇到客人了，快進來幫忙！現在！！」身後傳來女性的聲音，聲音好像有些不悅的樣子。


「好啦！等一下啦。」男孩不耐煩的回了女性，起身伸了個懶腰。

「叫你幫忙就在那邊不耐煩，你也不看看隔壁家的提克多乖，你就不能學學他嗎！還有阿你…」女性開始碎碎念。

男孩嘆了口氣，轉身走向店內，不理正在碎碎念的女性，開始幫忙招待客人。

同樣的客人，買同樣的麵包，母親同樣的碎碎念，隔壁提克同樣的討厭，這樣毫無變化的日子，不知道從甚麼時候開始的，難道這就是人生？席爾開始覺得人生沒甚麼希望了。

在鄰鎮收集完情報後，克雷夫進入了魏德霍芬鎮，從外表上看來這鎮和鄰鎮沒什麼不同，熱鬧、充滿活力，忽略進來了出不去這點。

在收集來的情報上加上自己註解，克雷夫抓抓腦袋，他並不想直奔教堂，所以他身上不是穿著黑教團的制式服裝。

第一步要怎麼走呢？

空氣中傳來食物的氣味，克雷夫摸摸肚子，他吃了兩天難吃的硬麵包，先來填飽肚子順路打聽情報並解決今晚的床位好了，克雷夫這樣規劃著，於是憑著腦袋地圖提著行李走向傳出好聞味道的攤位區。

他打著領帶走下樓，往公寓後方的車棚走去，不意外地看見又是滿滿一車的啤酒桶。

「……」拉整好領結，他走向馬匹，伸手撫摸著馬兒的頸部，並牽著牠走到車前安好車架，接著坐上駕駛座甩動韁繩駕馭馬車。

他不介意每天送著相同的酒到相同的地方，每天都要訂酒的店家也是有的。

看著老闆點著手指清點酒桶數目，羅伊轉過頭不著痕跡地打了個哈欠，再轉頭過回來依舊是滿面笑容。

「多謝。」收到厚厚一疊紙鈔，點也沒點直接放進口袋裡。

只是收到的款目到了隔天就會不見，這一點……
一開始是滿緊張的，現在他只想著今天要把錢花哪兒去呢？

陽光被阻擋在一室的簾幕外，床上男子埋在棉被裡，僅幾把柔順的淡桃色髮絲鋪張在枕頭上。然後男子在昨日的同一時刻自然醒來，他從棉被探出一顆頭，彷彿觀望著起床環境的眼神不同於平時的張揚凶狠，隨後他打了個噴嚏，頓時扯緊棉被往右一滾，再度把自己捲成一團。

「每天都一樣冷，真是夠了！」

卡洛在溫暖的被窩掙扎了半晌，由於無法再次入睡，只好滿臉不情願地起身。他以最快的速度穿好棉質衣服及保暖大衣，拉開窗簾讓日光侵入他臥房，順便熱熱他的臉頰。

卡洛的職業是專門顧場子的，上班時間大多晚上到凌晨，因此也總是睡到日上好幾桿才會起床。尤其最近為了聖誕節前後兩日能排休，更是加班加點。

看到窗外同樣充滿聖誕氣氛的街景，卡洛無聲哼笑，梳理完他長長的頭髮後，來到擺著許多各色繩子和裝飾的桌面。
「……真煩欸，每天都會恢復的話我還做個屁啊？！」但是不做對「今日」的孤兒院孩子而言就沒有禮物了。

仇視了桌面一陣，卡洛儘管氣不打一處來，最後還是乖乖坐下勞動了。

「出門後一定要隨心所欲地吃吃吃買買買！」一邊勞作一邊咬牙切齒。

一曲舞畢，莎依娃坐在桌面與來店的客人們交談。
比起跳舞時的魅惑，她此時帶著爽朗笑容大方舉起酒杯與客人對飲。年輕人嚮往她口中遊歷的冒險、年長者對她敘述故鄉時的真摯情感感到懷念。

她只是過客，卻能讓人對她打開心扉。
主婦喜歡找她抱怨自家老公不中用，男人向她傾訴妻子的嘮叨。

莎依娃帶著爽朗笑容，對所有來到酒館的客人說著歡迎光臨。

日而復始的日子。
羅伊輕撫著口袋裡鼓鼓的前。
這些日子他不會像一般村裡的人走著同樣的途徑進行同樣的動作，通常他先到教堂與神父道早。

因為那是明顯和環境大為不同的人之一。

「早安，今天一樣美好？」他停好馬車，將馬兒拴在一旁樹上，走進教堂與忙碌的神父問早－祝福的語句帶上疑問口吻，訴說著每日無奈之事。

今天是美好的，隔日呢？

在廣場設置的座位區落坐後，克雷夫向攤販們點餐，等著餐點送上的時間裡，拿起報紙閱讀。

周圍情侶們和他維持著一股微妙的距離感，大叔也想曬個恩愛，可是他只有剛送上的炸肉排和一堆炸魚薯條，喝著每天固定要來一杯的茶類（伯爵茶、紅茶什麼都好，沒喝總是提不起精神）他感到有點寂寞。

大口吃肉讓空蕩蕩的胃部得到滿足，該是時候來補充精神糧食，折疊起在鎮上買的今日日報，克雷夫轉著那張寫著「願明日陽光能照耀你我身上」的卡片，問過周圍攤販將訊息統整完卻沒有什麼有用的情報。

看來只能去教堂一趟了。

處理完廣場不遠處的紛爭，起初只是兩人的爭執，卻因雙方助陣的友人而險些造成群體鬥毆。

向上報告後獲得了讚揚，同時也得到了新進小年輕的敬佩。
「太厲害了，面對多人紛爭還能這麼沉穩和臨危不亂！」

「嗯……經驗問題。」
不是倚老賣老也不是敷衍，只是在處理同一件事情太多次以後，誰都能沉穩和臨危不亂的。

換下巡邏警衛的衣服穿上厚重的冬季外套，戴爾考量著晚餐要吃什麼，對街麵店的一日公休不曉得會持續到什麼時候讓他覺得有些惋惜，不過可以決定三餐大概是這一成不變的生活中唯一的變化了吧。

啊，今天的變化還有一個。
從桌面拿起稍早拿到的卡片收進大衣口袋。

既然天冷，到南區的酒館暖暖身吧。

早晨。
魏德霍芬鎮的一小角。
幾名年紀約莫二十來歲的混混推開透明的店門。

「歡迎，隨便看。」萊姆綠髮色的女子丟下一句話後便繼續擦拭著架上的飾品，一眼都沒朝門口望。

『哦？冷豔美人，我喜歡。』
『我要送女朋友禮物，老闆介紹介紹吧。』
其中一名貌似帶頭的男子靠近，抓住了她的手。

「放開。」斜睨，淡淡道。

『如果我說不呢？』指腹從白皙的掌心移至女人精緻的臉龐，笑的猥瑣。

砰砰、
硝煙味竄出。

牆上多了兩道彈孔，不偏不倚地落在後頭男子的雙頰旁，距離不到一公分。

「滾。」鑲有一顆紅寶石的純白手槍抵在那骯髒的額前。

她是霍妮，美麗的造型師。

/*時間過太快的我決定回朔一下時間，晚餐改成午餐，不好意思…！*/

>>10 >>11
夜間的巡邏到早晨以處理廣場的紛爭作為結束，每一日都是如此。
由於知道今日東區不會有特別的事發生，於是請了假到其他地區看看情況。

雖然先前沒有走到南區，但想必也是不斷重複著相同的場景吧。
戴爾左右望了一下身邊經過的路人，果然一點也沒因為自己的加入而產生什麼變化，就如投入深淵的石子一般，連聲音也沒能發響。

『砰砰、』
突如其來的槍響讓戴爾前進的步伐硬是停下，驚愕的回頭注視才路過於身後的店面，更基於職業意識上前查看情況。

一名美艷而造型前衛的女性正帥氣地提槍抵在高壯的男人額上，店內的景象及牆上的彈孔足以讓戴爾迅速了解大致情況。

除了被武器壓制的男人以外，其他人則是爭先恐後的想逃離這間店。

看著一群人朝自己跑來，戴爾只是單手抓住跑在最前面的人，並將其手反折並固定於其背後，直接阻擋餘下人的去路……

開玩笑的。
戴爾只是伸出一隻腳絆倒了最前面的男人，使得後頭來不及煞車的人陸續壓上去而已。

「警察。」
蹲下來看著這一時間爬不起來的人們，戴爾這才捨得把手伸出溫暖的大衣口袋並打開證件。

「你們可要負責這間店的修繕費喔。」

其實南區的秩序不在他負責的範圍，既沒有傷亡也沒有偷竊物等等，這件事戴爾就打算這麼過去了。

反正明天還是會發生一樣的事情不是嗎？

>>12
霍妮從男人的眼中看見了不服輸，她雙眼微瞇，食指輕放於扳機上，開口道：「遺言？」想當然爾，對方本要抬起的雙手逐漸放下。

見狀，霍妮將槍枝收回腰間，反手輕拍了下男人的面頰，推開肩頭後走至店外。撐著透明的門扉，朝警衛招手微笑，「戴爾，給你添麻煩了。」
待裏頭的男子狼瘡走出，霍妮勾過衣領，吹了口氣在對方臉上，「不要再讓我看見你。」警告般的話語如同美麗的毒藥。

＊
「吃過午飯了嗎？」霍妮抱胸靠在店外櫥窗詢問著戴爾，彷彿方才完全沒發生任何事般。
冷靜、沉著，是她一貫的風格。

卡洛信步到魏德霍芬鎮西區，那裏有一間規模不大的孤兒院。

「啊！是暴力哥哥！」在門口四處張望的孩童發現了卡洛的身影，連忙大聲嚷著同伴們聚集。
「誰是暴力哥哥？啊？再亂叫小心我打爛你的嘴！」卡洛呵了呵拳，作勢威脅，不過孩子們似乎都知道卡洛不會真的生氣，膽大的甚至朝他翻了白眼。
「切～早就聽膩了。」
「嘿──是不想要禮物了是吧！」卡洛不輕不重地在領頭的孩子頭上扁了一拳。
每天都重複聽這些屁孩一模一樣的台詞，他才聽膩了勒！卡洛撇撇嘴，被好幾隻手推入門後，他在一雙雙閃亮亮的眼神下，拿出一大把做好的組紐一條條發下去，即使這一刻已經歷了許多次，孩子們的笑臉仍然令卡洛百看不厭。

陪孩子們玩了好一會，卡洛終於從孤兒院脫身，站在岔路上出神。
昨天他在孤兒院附近拿到神父的卡片，可是今天神父沒有出現。依稀記得那張標榜聖誕卡片的奇怪卡片上寫著「願明日的陽光能照耀你我身上」，所以……神父果然也察覺了異樣，並暗示著什麼吧？

不過……他摸了摸口袋裡的錢幣，發出框啷框啷的聲響。
卡洛盯著路口，決定先去廣場附近看小型馬戲團。其他的事等花光錢再說！

>>@1
「那是。」他自認自己每天都很認真工作。

不過也很認真花錢。

他鬆開與馬車相連的韁繩，把馬車停放在教堂旁的小草坪上，摸了摸馬匹的鬃毛。

「『今日』又要麻煩神父了，至於『明日』的事情，就等明日到來再來煩惱吧。」
他也不是那麼消極，但目前確實煩惱也無法改變什麼，不是嗎？

羅伊禮貌地向神父道別，朝熱鬧的廣場上走去。

>>13
「不麻煩，我只是伸個懶腰罷了。」
戴爾看著一行人有些狼狽的離開淺笑了一下，說的也是事實，自己確實沒出到什麼力。

雖然剛才要求那些人負責修繕，不過後續處理還得請南區的警衛才是。

「還沒決定午餐，打算在去酒館的路上找……霍妮有推薦的嗎？」
隨口問問，以酒暖身之前有東西墊胃也不錯。

>>16
伸個懶腰啊……
霍妮注視著戴爾思量了下，擺擺手要對方稍待，而後回首將店門上鎖，順便掛了個『close』的牌子。

對著略微能映照出身子的櫥窗，霍妮偏過頭，以指尖細細地調整好因方才的事件而淩亂的髮絲及耳飾。
確認一切都完好如初後，她走至男人身旁，從口袋拿出一張佈滿金色花紋的小卡，兩指夾著遞給戴爾，「走吧，我請你。」那是某家高級餐館的食卷，不限金額皆可兌換。
至於從何而來，興許是店家老闆以此作為以物易物的籌碼。

「感謝你伸了個懶腰。」霍妮揚起好看的笑容，挽著人逕自來到了目的地。

拿起聖誕節專用的特別菜單，千篇一律的品名這些日子她早已記起，今日來僅是為了點他們的第二十道餐點。
能有機會吃遍整間餐館，何樂而不為？

小馬戲團聖誕節慶促銷票，買兩張打九折！卡洛如同遇到促銷砍價的大媽一般回過神手中已捏了兩張票。

「……」看來以前窮怕了的習慣一時改不掉。
卡洛想了想，正打算隨便找個路人塞票時，瞧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15)。

他挑起眉嘿了聲，兩步併作一步，接近這個或許能解決他窘境的救星，從背後給他來了個衝撞的熊抱。

「哎——呀——好巧好巧，這不是認真仔嗎！」卡洛語帶興奮，以極高的身長優勢偷賴了點擁抱的溫暖，隨後直起身，夾著馬戲團的票對羅伊道：「我剛就預感你會來，特地幫你買了一張馬戲團的票喔！怎麼樣要不要一起去看啊？」
睜眼說瞎話的卡洛無禮地拿票掃了掃羅伊的肩。

提出邀請後，卡洛望了望羅伊四周，竟沒見到平時的那輛送酒馬車。
誒——認真仔也有不認真的時候啊？
「認真仔，被我發現你在偷懶囉？」卡洛用打趣的眼神調侃羅伊。

「神父您好，我是教團的克雷夫·金，要勞煩您了。」資料上好像沒提到神父姓名，所以克雷夫只以神父稱呼，在神父伸出似要握手的手上寫出屬於自己的一組8位數的數字，動作行雲流水沒有任何不協調。

「初到此地能帶我認識下嗎？」克雷夫帶著微笑提著他的行李說道。

幽暗的櫥櫃裡，他安靜地躲在裡頭，再晚一點媽媽就會回到家裡，準備晚餐的米袋在他身後，等媽媽打開櫥櫃時肯定會很驚訝的。

但是、為什麼都沒有人來找他呢？
尖叫的聲音是、爸爸嗎？
暗黑的視線裡只看到移動的物體突然倒下，沙子一般的東西擴散開來，頭好暈……


馮睜開眼眸，外頭的陽光透過紗質的窗簾柔和地照亮房間，屋內的溫度頗低，他拿起睡前一直都放在床邊的毛質披風抱住自己，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
今天已經過去了嗎？嗯……那要去樓下拿報紙……
赤腳走到樓下，每天的報紙被夾在門縫，少年彎下身抽了進來，在看到那印在開頭的文字他就知道了今天依然是今天。
拿著報紙回到樓上，上頭的內容和之前看的毫無差異。

走到一扇刻劃著漂亮花紋的木門前，輕輕地轉開鍍銀的門把，因為是主臥室的關係比其他房間都大，但空間上並沒有感覺比較寬敞，一旁桌上那疊得可怕的文件感覺有個地震就會跨掉。少年走到床邊，床上的人將被子蓋過頭睡著，床單的起伏讓人安心，確定底下睡著的人還有呼吸。
馮抿著嘴動作輕巧地爬上床去，被子帶有人的體溫讓被地板凍冷的腳覺得溫暖，佔據了大床一角，少年決定今天再睡一會兒。

這孩子…起太早了點。
>>20

自房門被推開，孩子走到床邊的時候，就有了點知覺。
但他沒有動，靜靜的等了一會兒，空氣的寧靜才被微小摩擦聲打破，沾著棉被外頭的冷空氣，微涼的靠過來。
淺淺貼著停住，輕輕蹭下。

過了一會兒，直到背後的呼吸聲重歸於和緩，男人才轉過身。
手掌探過去，拂過馮柔軟的髮絲，替孩子整整被。
以護著孩子的姿勢躺回去，看了眼時間。

他昨天實在工作的有點晚……
所以，再休息一會兒，也還不至於影響進度的。

>>@2
「先帶我認識下環境，晚點容我小憩一會。」隨著神父的腳步克雷夫進入教堂，在和神父並肩走著時克雷夫小聲問道，「我進城鎮時收到一張卡片，能說說出了什麼事嗎？」

「在其他鎮多次聽聞魏德霍芬鎮名字，今日總算得見，身為東道主可不能隨便敷衍喔。」克雷夫笑笑的隨意遞出外鎮的報紙，其上的日期明顯和鎮上不同。

「　Yeah Yeah China！
　　My mind is inside dreamland
　　yī－ èr－ fanclub is here～　　」

總是清晨就起的少女用笑容迎接著陽光，將黑緞般的長髮盤成頭上兩丸團子。

香葉哼著曲調打開包子蒸籠的大蓋子，燙人的蒸氣一觸到冷空氣便嘶嘶地化為白霧。
『今天』的霧氣散的比較快吶。少女眨眨烏黑的眼瞳，像是發現甚麼新奇的事物般笑了出聲。

「奶奶，我出門了阿魯！」她分裝好熱騰騰的肉包，向屋內喊了聲後便往孤兒院方向踏著小碎步去了。

>>18
撫著下巴，羅伊站在廣場上兩個攤位間思考熱狗堡與黑咖啡的契合度。忽然後方一個大力的擁抱，熱情到差點讓他整個人撲到攤位上。

先聞到對方身上好聞的洗髮精香味，爾後看見他撲上時甩到自己頰側極長的淺色髮絲。
他真心覺得這頭長髮美極了，長在這傢伙腦袋上根本暴殄天物。

「嗨，長毛怪。」他伸手接過卡洛拍在肩上的票紙，好心的無視票卷左上角兩張打折的字樣。

「既然你那麼想我，那我就陪陪你吧。」
與卡洛前往馬戲團搭建的帳篷入口時，聽見卡洛的疑問羅伊呵呵笑出了聲。

「我只是比『往常』更早先完成了例行公事罷了。」

>>21
身邊有熟悉的氣味，這一覺睡得安穩無夢。待再睜開眼眸時，父親的胸膛在面前……嗯，好溫暖。頭埋過去蹭兩下，才甘心坐起身來，房間的掛鐘已經又過了三個小時，比他們平時清醒的時間晚了不少。
抱在懷裡的報紙被揉皺了，披肩也半披在身上，沒有一睡睡過去今天，不過真的睡那麼多就要頭疼了。

「父親。」伸手拍拍亞爾諾的手臂：「早上好。」小聲地說著，眼眸帶著期待地看過去。

>>25

一個深呼吸後睜開眼，看著少年的眼神，露出難得的一點柔和。
「早安。」同樣坐起身後，順手揉散馮的額前髮。
「好了起來吧，雖說是聖誕……我中午前還是要搞定個文件才行。」

坐領頭位置的好處是，上工想什麼時候開始都沒人敢置喙，但亞爾諾向來是嚴以律己，他人也比照辦理一視同仁的類型，甚至會常態性犧牲自己私人時間的去幹。
所以下屬甚少怨言。

「昨天克萊斯(秘書兼職少爺保母)的報告有幾個地方不夠清楚呢……」一邊喃喃今天的預定，就想起身離開。

>>24
長毛怪三個字成功讓卡洛噎了下，從最開始暴怒地要對方收回，到已經可以當成一種對頭髮的讚美（？），久了卡洛竟出乎意料地接受了這個稱呼。

「呵，打折……畢竟你是敢叫我長毛怪的認真狂啤酒打工短毛仔嘛，怪人久違地想一下還是可以的。」卡洛咧咧嘴，進行堪稱幼稚的反擊，然後注意力就被熱狗堡的香氣吸引，在前往帳篷前大方地買了四人份的食物。

「你一我三，再多沒有。」順手往羅伊懷裡塞了一個堡，然後琢磨聽起來極為普通的一句話。

「嘿……認真仔，你『明天』也會『往常』的偷懶嗎？」
踏進帳篷後，卡洛輕聲的、不動聲色的試探，嘴角一如往常帶著笑。

>>26

因為被摸頭而露出幸福的笑容，在聽見熟悉的話語一字一句地從父親的口中說出，不自主地抿起嘴巴。
在亞爾諾離開床前，伸出手拉住對方的衣擺：「父親、這是今天的報紙。」歪著頭，將皺巴巴的報紙遞出去。
「父親還記得前陣子的馬車事件嘛？新聞上說了出事的馬車在警局被燒毀了。」陪著說同樣的話語，馮很好奇父親何時會發現今天的異狀。

>>17
霍妮的邀請並不是疑問句，拒絕一名女性可不是好男人該有的行為。

「霍妮，你知道被你挽著的男人要承受多少殺人目光嗎。」
隨口說說而已，戴爾並不是很在意。

聖誕佳節即將到來，許多店家都會推出聖誕特餐沒錯。
戴爾接過霍妮正眼也沒瞧過的菜單，後者點了兩天前才推出的特製餐點，清亮的聲線準確地說出餐點名稱。

這要不是兩天內曾經來過並且很有閒情逸致把菜單熟記，那就是『天天』來，早已對這些內容瞭若指掌了。

「看來你也過了很多個『今天』啊，霍妮。」

說是如此卻做好了心理準備，若是霍妮露出不解的神情就當作沒說過。
起初發現異常時找人詢問卻被投以異樣的眼光時，戴爾也是一笑帶過，畢竟隔天對方就不記得了。

戴爾闔上菜單點餐。

>>27
「這稱呼你唸起來不咬舌頭我都感到饒口。」青年笑笑，不在意被稱作怪人。
要論怪，旁邊隨便抓個人來問，十個手指十個都指著友人筆筆直直地。

順道跟隔壁攤點了兩杯咖啡，把加奶加糖的遞給卡洛。再打開手裡的熱狗堡咬了一口。

把撕過的票根收入胸前口袋，然後回過頭看著問出隱含玄機問題的友人。

「同份工作就算要我重複做個『20』次，我都不會偷懶的。」青年勾起嘴角一副理所當然。那看起來很像誇飾的說詞，卻也在試探著什麼。

女孩站在城門前，纖細的手指搭在圍巾上，先是深深的吸了口氣，五指微微收緊，在圍巾上留下幾道皺摺。

這次一定要成功出去，拜託了……

閉起眼，女孩直直朝著城門衝去。

當她睜開眼時，自己仍舊站在城門前，就好像剛才的她只是在原地眨了下眼睛一樣。

果然還是，不行吶……
已經有段時間沒能出城觀察小草生長的狀況了，希望他別在這段時間到達採收期。

畢竟都特地來到這邊，只為了等他成熟。
如果真的錯過了，蒂亞娜覺得自己一定會非常非常非常難過的。

女孩站在城門前消沉了好一會兒，直到門口的守衛都頻頻投來打量的視線後，才驚覺自己傻站在這裡的動作有多麼突兀。

對著守衛尷尬的笑了笑，蒂亞娜沿著道路慢慢的走回鬧區。

>>30
「所以說你很怪啊！」卡洛用手臂將三個熱狗堡夾在身側，一手接過溫暖的熱咖啡喝了一口，「啊好燙！」三個熱狗堡差點都掉到地上。

「重複做20次給那幫屁孩的組紐我都快煩死了。」卡洛舔了舔被燙到的上唇，斜眼睨羅伊，「看來你也察覺到了，哼？」

接著卡洛的臉色突然變得鐵青，因為他想到，24號晚上都有去找認真仔喝酒，自己還給他準備了聖誕禮物！重點是重複送了20次！20！次！
他默默在心裡飆了句髒話。

>>@3
「進來城鎮時在攤商那邊拿到的，他們笑容可掬的說著卡片的事，但除了些『日常』我沒得到其他的情報，順便說炸肉排很美味。」克雷夫解釋了一下卡片怎麼來的。

聽到神父說了鎮上不斷重複過同一天的狀況，克雷夫把從周邊城鎮收集來的情報和神父做了交換，兩相整理起來得到了城鎮空間和時間被隔開這樣的事實。

「魔偶大概也不能用了，難得想說跟教團報告下。」隨著神父將周圍繞了圈，他不知道平時的教堂是怎樣自然看不出什麼，只覺得教堂很漂亮保養的很好。

「走不出去這點我也試過，是說我挺好奇神父為什麼會清醒？是因為發現了什麼契機或是異常導致脫離時間嗎？」

>>29
「如果你『明天』也打算來的話，我一樣會挽著你。」霍妮笑笑，單手撐頰靠在桌緣，「難得『今天』不是獨自用餐，早猜到你也察覺到了，戴爾。」

兩指捏著細長的攪拌棒來回在杯中旋轉，冰塊互相撞擊，發出喀啦喀啦的聲響。原本雙色的冷飲逐漸融合為單一色調，她將吸管湊近淺嚐一小口。

「……相同的味道，果然不該點特調。」霍妮小聲怨了下，抬眼與戴爾對視。三秒後，玻璃杯緩緩被推至對方面前，「我們交換，能嗎？」輕聲詢問。

餐點接續送上，是道味道挺特別的前菜，魚肉沙拉。
霍妮插起一塊海鮮放入口中，思考著待會要怎麼安排這『第二十個』聖誕夜的行程。

「看來還是－不行啊。」她每天都說著不同的故事、跳著不同的舞蹈，換來的卻是一樣的掌聲一樣的讚美。

她到過許多奇異的地方，像是只有女人的國度或迷霧之間只在月色下出現的城鎮。所以她並不驚慌，笑容只是帶上些許困擾。

忘了是第幾次拒絕了同樣的邀酒，莎依娃回到吧檯邊，因為她知道一向熟練於調酒的酒保會在幾分鐘內失手，將酒濺到客人身上。
在處理過幾次 之後，她能夠準確的接住飛出的杯子。

「會不會有意想不到 的客人呢？」和自己一樣覺察的人。

>>28
「當然了，那件事不是鬧得很大嗎？這種事情根本不該發生，預防跟處理的效率太差勁了。」
流暢沒有停頓的說著，手裡接過報紙，只有心裡隱約奇異，現場的一切有強烈的既視既聽感。
「…你出門的時候，小心一點，記得帶上通訊器。」
男人口中的通訊器，指的是他親手製作模擬出的迷你飛行偶，但是性能異常簡單，就是兩人有急事時彼此聯絡的用處而已。

將報紙放到桌上，瀏覽過標題。
另一手已經要拿起文件，準備確認一下稍後究竟要怎麼寫好了……

>>32
視線不經意停留在那舌頭舔過的薄唇上，直到對方丟了問話並瞥眼過來才抬眼看向那雙深邃的藍。

「是啊，很早就發現了。」淡淡的說著，一點也不像被相同的日子荼毒了20遍的人。

🎄

他最初於24日下午駕車進城，送完啤酒後便到酒館一邊觀賞表演簡單地解決晚餐，然後駕駛空著車斗的馬車回家休息。
隔日一早他卻在車庫裡發現了滿車的啤酒桶。
錯愕的羅伊走上前敲了敲桶身，滿的。查看車上送貨紀錄的本子，廣場20桶啤酒的訂單單據夾在其中還沒簽收。

向來認真的羅伊對工作的態度就是今日事今日畢，他從未把未完成的單帶回家過夜，何來一早滿滿的酒桶？

但他依舊是爬上馬車，按照訂單將啤酒桶送達目的地，然後到處閒晃直到天黑了才前往酒館。>>35

隔日早上，迎接羅伊的又是滿車酒桶。困惑的羅伊依舊去送了酒，他開始察覺到，左邊街角女孩因手中飛走的氣球放生大哭，廣場上警察擺平了群體鬥毆的紛爭>>10，甚至是噴水池旁長凳上坐的一對穿著像聖誕樹的情侶。

街上種種一切，都與『昨日』一模一樣。
並且在往後的幾天直至『今日』都沒有變化。
天天都是『12/24』平安夜。

於是他開始改變途徑，除了酒桶訂單依然會送到，以及晚餐的酒館，他每天都放縱自己到不同的場所花費，或是買些吃吃喝喝的請請小朋友或獨居長者。
用的是貨款，反正隔天還能再收回來。


🎄

欣賞完馬戲團表演天也黑了。
「謝謝你請我看了場精彩的馬戲，『今天』我帶你去個地方。」
他拉住一旁激動的要起身鼓掌叫好的友人，微笑的說。

>>36
看著父親一邊拿著報紙走向那疊文件堆，馮裹好披風爬下床跟在後頭：「父親忘記了嘛？小黑前天被野貓咬走了，找回來時就斷了一隻翅膀。」想到那過了不少時間的前天，馮還是有些無奈，為了追那隻野貓他可差點跑到南區裡頭。

仰頭看著亞爾諾手裡的文件，果然跟前幾天都相同。
其實每天都做一樣的事情，不記得還是比記得幸福吧？

>>36
看著父親一邊拿著報紙走向那疊文件堆，馮裹好披風爬下床跟在後頭：「父親忘記了嘛？小黑前天被野貓咬走了，找回來時就斷了一隻翅膀。」想到那過了不少時間的前天，馮還是有些無奈，為了追那隻野貓他可差點跑到南區裡頭。

仰頭看著亞爾諾手裡的文件，果然跟前幾天都相同。
其實每天都做一樣的事情，不記得還是比記得幸福吧？

>>37
正要喝采的卡洛被人拉住，稍微低頭，第一個閃過的念頭是認真仔的微笑其實挺好看的。
「好啊，反正我沒什麼事要做。希望有趣一點啊，不然老是重複一樣的日子快膩死我了。」卡洛揚起唇，特別懂得得寸進尺。

他率先走出帳篷，高挑的身材還擦到了棚子出口的頂端。
卡洛嘖了聲，甩了一下頭髮回頭以眼神催促羅伊。

>>40
領著卡洛穿過半個廣場，往越夜燈火越輝煌的南區走去，很快抵達一間酒館。
他這次挑了離舞台最近的桌區坐下，並先點了一杯水。

「嗯？你可以點酒，這間酒館的酒也是我們酒廠的，我已經喝慣了。」
把點單推到卡洛面前，便轉動視線朝舞台方向看去，像是等待什麼。

>>34

戴爾手平放比向服務生送來的飲品示意霍妮自便，在這樣的寒冬還是較傾向來一碗熱湯暖胃，自然是不介意交換與否。

「不知道這城鎮裡還有誰注意到這種亂象……唉唷挺好吃的嘛，你要嚐嚐嗎？」

提起刀叉將盤中肉切成小塊，戴爾不忘送一塊到遞到霍妮面前詢問。

送入口的肉塊香嫩滑順而不膩，被利齒切斷使得包覆在脆皮下的肉汁四溢在口中刺激著味蕾，有些燙口卻讓人捨不得馬上嚥下。

捨不得的話只好一口接一口，戴爾的食物消失的速度比平常略快一些。

「抽個空到教堂看看吧，或許能在那裏找到『明日的陽光』也說不定。」
稍早遇見的旅人也是個與『今日』不同的線索，戴爾向霍妮推薦了那人的目的地……或許也將是自己的目的地。

看似消極的觀察這些現象，不盡責的警衛確實在以自己的步調，希望能順便找到解決方法，讓他一直以來保衛的城鎮能恢復原狀。

飲盡最後一口湯，滿足感全寫在臉上的戴爾笑著看向霍妮：
「謝謝招待，下次換我請你喝一杯。」

>>41
「原來是你們酒廠的。」卡洛一聽，連點單也不看了，直接朝服務生要了他最常喝的那款啤酒。
他對這款酒印象頗深，記得當年隨手將鬧事者揍飛，撞壞了人半車的啤酒，味道從那些木桶中飄散而出。後來實際喝過之後就喜歡上了那種味道，直衝腦門的烈酒，可以讓身體變得很暖。

注意到認真仔的視線一直投注在舞台上，卡洛也望了過去，難道這裡有什麼表演？

既然尋不出思緒，那就跳舞吧，跳出所有獻祭於無名神靈的舞蹈。

莎依娃換上讓人聯想到溪流、小河、汪洋的青藍紗裙，水色的半透明長巾與細緻銀鍊繞於手臂。

一個迴旋、兩下輕點，她輕靈的踏過長椅在木桌上站定如優雅的鷺鳥，接著她展翅舞動隨著流水的旋律進入水中化為游魚。

右臂上舉翻出流暢華麗腕花如濺起的白浪，纖腰擺盪幾近及地的紗巾似那美麗的尾鰭蕩漾出連續漣漪。
在這故事中她是在水中沉溺的魚，等待清醒的王子將手伸向自己。
唯有如此，銀鱗的魚才能躍上天空哪怕昏厥。

燈光之間讓那軀體渲染出一層金黃，陶瓷一般的蜜色因為薄汗讓人感到溫暖與灼燙。

隨著唇間哼唱的異國歌謠，紅寶石般的雙眸以一種迷離與每位觀賞者相視，卻又因為舞動而讓一切模糊。

有誰在嗎？
除了全知全能的神祇之外。

有誰－醒著嗎？

莎依娃將身軀後仰，背脊曲線似躍動的鯨豚。
她緩緩吐息，包含那些憂慮。然後在結束一曲後恢復成爽朗的笑容，聽著那些似乎並無不同的掌聲。

>>39

「也不穿鞋。」看著孩子赤著腳踏在冰涼的木地板，不贊同的皺了皺眉，順手在孩子靠近時在那柔軟的臉頰上作勢輕擰了一把。
「說什麼呢，我昨天不是才、」才修好了那個通訊機嗎？
是昨天？前天呢？明明還沒看到，通訊機壞掉的位置卻很清楚的在腦子裡浮現，原來想要重新謄抄回復的文件內容，也鮮明的出現書寫的過程，還不只一次。
兩次三次，重覆的行動，和各種努力嘗試留下各種不同記錄的回憶都慢慢一點點的湧現出來。

導致男人的回應遲滯了很長的時間。
有些無奈的支了下額，深深吐了一口氣，重新看向身旁那帶著一絲擔憂的天真眼眸。

「我又，"忘記"了一次，是吧？」

這一陣子以來，總是有幾次他也陷入了遺忘重覆的日子，每次都是這孩子，和他說著話，提醒著他。
再次清醒的回到，沒有明天的十二月二十四號。

「……沒事，我想起來了。還是先洗漱收拾吧，去把鞋穿上別著涼了，我們等下一起吃早餐，吃飽了再說。」
拍拍馮的肩膀，如此說道。

噠地跨步，咚地著地。
小鬼的步伐。
踩著一雙深啡色皮鞋小跑步在石磚地上，長及小腿肚的黑襪襯著雪白肌膚，吊帶短褲下的膝蓋被凍得紅咚咚的。
伸出的手細皮嫩肉，搭上上身重量，有些吃力地推開了小酒館笨重的木門──對小孩子來說。

若是遊客，在這等燈紅酒綠之地撞見孩童身影必會感到意外，而若是常客，那麼你應該見過這名時常在外遊蕩的胡貝爾家的孩子，或許你們還話家常過呢。不同於鎮上的同齡人，自幼在這片環境成長，魏德霍芬鎮南區可說是庫奇最熟悉的遊樂場。除此之外，多虧那副白淨的皮相，尤其那一對靈動的天藍色眼瞳最是引人注意，他在這裡可沒少受過疼愛。

傍晚飯點時間，小酒館內已有幾位顧客坐落於各處，還不是尖峰時段，沉穩基調的擺設讓人不自覺放緩步調，人們包括服務生的一舉一動都透著一股悠哉。

但是你知道的，愛惹事的傢伙從來不分時段。

「嘿，小鬼，大叔一個人喝酒正悶著，過來陪陪大叔如何？」
庫奇瞟了對方一眼。第十二次來自同一人的邀酒。
「酒鬼一邊去，少來騷擾我兒子。」
第十二次胡貝爾夫人出聲喝止。
他走向那名用著饒有趣味的眼神打量他的男人，接過遞來的啤酒平靜說道：「沒事的。」接著一口氣乾盡。
對著男人，庫奇沒事一樣地聳聳肩，「胡貝爾家的男人，嗯？」挑起的眉眼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第八次接下大叔挑戰後讓在場眾人瞠目結舌。噢並且，他還沒看夠呢，再來個第九、第十次都不是問題。

「胡貝爾家的男人哈？幾時開始會喝酒了我都不曉得。」
第八次被父親的結實臂膀摟抱，庫奇只是站著不動，沒有反抗卻也沒有熱情的回擁，十三歲已經是個會對親情感到彆扭尷尬的年紀了。
「但不管你多大了，小奇，你永遠是爸爸的男孩。」胡貝爾先生在男孩的額際落下一吻，絡腮鬍扎得人隱隱發癢。
「也是媽媽的男孩。」胡貝爾太太同樣擁上說道。
第八次不知所措。

然後庫奇小小地嘆了口氣，這些數字並沒有意義，因為明天會是第二十一個十二月二十四日。

「今天又上哪去溜達了？」
「很多地方。」隨口搪塞，「我先上樓休息一下，等等就下來吃飯。」
「看來我們的男孩想要保有他的秘密。」胡貝爾先生那對棕色小眼睛笑得縫成了一線。
一旁胡貝爾太太正好擦乾洗好的餐盤，「說起來，小奇，我今天收到一張奇怪的卡片，大概是你的哪個朋友寄的吧，放在你桌上了。」
剛踩上階梯的腳步停滯，回過頭的庫奇滿臉疑惑，「卡片？謝了，我等等看。」

確實奇怪，二十次的聖誕夜中，這還是第一次收到卡片。

>>@4
接過花草茶，蒸騰的熱氣溫柔了克雷夫的眉眼，抿了一口後克雷夫感覺細胞都放鬆了下來，一路的疲累也在這時湧現。

有好茶怎能無茶點？

從行李中撈出一個小盒，克雷夫打開蓋子置於桌上，巧克力的芬芳從裡面傳來，那是被稱作維也納巧克力杏仁蛋糕Imperial Torte，巧克力跟海綿蛋糕層層堆疊、高尚又輕爽的口感很受歡迎，雖然有點貴，德系的蛋糕整體而言重甜，所以喜歡的人就喜歡，不喜歡的就不喜歡（by黑教團週報-美食情報）。

「我這次請人帶的，吃吃看。」

>>43
「一點都不想嚐鮮，嗯？」友人從前來過與否他不知道，至少他能確定前19個聖誕夜卡洛都不在這個酒館裡。

微笑的看人照舊點了他喜愛的那款啤酒。
盯著那鼓動的喉結咕嚕咕嚕吞下了半杯，羅伊突然有點想
查驗一下入了他口的酒水品質。

但這不是此行的目的。
於是他只是喝了一口水，沒有實行多餘的行為。

他將注意力移回舞台上，纖細
「莎依娃的表演很精彩，『這天』裡我已經看過她『(13)³ⁿ¹⁹』種不同的舞蹈了。」
羅伊傾向卡洛耳邊，把他在酒館裡發現的特殊訊息帶給友人。

>>44
靈動的舞姿剎時抓住所有人的目光。

無論台上掀起的浪濤再洶湧，現場的氣氛再熱絡，到終了還是一片平靜無波的死海。
如他的眼瞳一樣。

在掌聲中羅伊笑著向如溺於止水的她舉杯。

>>42
「總會有某種契機能碰見的，就如同今日的你我。」

將兩杯冷飲上頭的吸管交換，霍妮小口飲著，臉上的表情顯然是對這新奇的味道感到滿意。至於男人的好意，她笑道：「不了，我『三天前』才吃過呢。」這家的餐點著實令霍妮非常滿意，否則也不會來第二十次了。

「教堂嗎……」含著手中的叉子，霍妮往窗外酒館的方向望去，不一會兒便又將視線回到男人身上。指尖相互摩梭著，霍妮撥了撥髮絲後從椅子上站起，靠在離戴爾較近的桌緣。

「你有能解決的線索？」向服務生拿了張紙巾遞給戴爾，點點嘴角示意著對方，「本想今晚在酒館喝幾杯度過的……可還是『明日』要緊些，是吧。」霍妮走向櫃台，釋出小卡結完帳後朝男人微笑，嘴唇微張無聲地說著：走吧。

一杯調酒和防止每天被垃圾騷擾，霍妮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選擇後者。
她怕，也許再過幾次……那兩發子彈就不會如此精準地射在牆上，而是那些男人的額頭。

>>45
少年伸手捂住臉，低頭看著光裸的腳板：「啊！」睡醒迷糊間只記得加件衣服，忘了把鞋子穿上。有些窘迫地左右腳相互摩踩了下，其實也沒有非常冷。

父親因小黑的事情而終於記起了他們的現狀，在那句詢問入耳時馮只能搖頭。
沒有忘記，只是……
「好的，父親。」但也沒有什麼辦法，在結束今日迎接明日之前，他們也只能努力接受目前的狀況。

轉身離開亞爾諾房間前，少年還在門口朝男人揮了兩下手：「父親記得幫我修小黑的翅膀。」說完關上房門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50

男人弄了簡單的早餐，獨身的日子在前，帶著孩子的日子在後，說不得一點點的磨練上日常的手藝，男人本來就是動手比耍嘴皮更實際的理論者。

用過餐，亞爾諾花了一段時間處理通訊迷你魔偶那慘兮兮的“傷處”，儘管已經修了將近不下十幾次，還是讓他對貓咪這種生物的破壞力改觀。

「好了，拿去吧。」將迷你魔偶交到孩子手上。然後整整身上的裝，「我要去店裡看看……一起嗎？」

>>48
「開玩笑，我很念舊的，認真仔。」卡洛豪邁地一口氣飲下半杯，用拇指沿著下唇邊緣用力摁過，擦掉多餘的酒水。他注意到羅伊的視線，看了看酒杯，挑眉道：「幹嘛？想喝啊？」

伴隨著舞台上體態輕盈柔美的舞姿，卡洛很快又專注在難得一見的表演中(>>44)。纖細的脖頸與柔曲的腰部勾勒出明麗耀眼的景象，帶著異國風情的一顰一笑擄獲了在場絕大多數的酒客。

耳邊傳來認真仔的情報，卡洛無聲地嘿了聲，將啤酒一乾而盡。
「跳了十三種舞啊。」他盯著台上笑得爽朗的舞孃，站起身，一米九的身高在一群坐著的酒客間異常突兀，鼓掌聲也特別響亮，「很精采啊！」
那雙桀驁不馴的眼直勾勾的盯著台上舞孃，露出慣有的笑。
妳在找誰嗎？

>>51
彷彿小蝙蝠的黑色魔偶在落到自己手上時展開那雙新裝的翅膀，而後飛騰起來：「之後可別飛離我太遠。」任小黑的翅膀撲拍著自己的髮稍，少年聽得父親話語輕輕一笑，知道對方不打算再處理那些文件。
「克萊斯叔叔肯定會想是不是自己那裏做不好。」

走到客廳的掛衣架前拿下外套和帽子穿戴後，將紅色的圍巾裹繞於頸項，用食指將稍微滑下鼻樑的鏡架推回去。
雖然沒有答覆要一起，但把自己裹好的少年伸手握住亞爾諾的手，一整個就是『我好了可以走了』的模樣看過去。

>>48 >>52
她似乎覺察異樣而緩緩張望，像是深怕錯過又似難以相信。修長的頸與挺直的腰脊讓女子猶如立於林間謹慎的雌鹿。

是被那酒杯遙舉或高挑身影吸引？
莎依娃露出些許迷網，她知道自己跳完這曲應該到吧檯邊上幫忙老闆娘擺脫一些纏人的酒客，還有替誰跟誰倒上一杯酒與更換空杯，這樣忙碌著直到回到酒館樓上的房間，維持著梳髮到一半的姿勢進入夢鄉。

若是……自己離開這些規律之中，會發生什麼？
面對未知，總是讓人遲疑。
但旅行不也是這麼一回事？

莎依娃離開了那些呼喚自己的聲音從桌面躍下，足踝細鐲發出清脆細響，那是新的樂音。
裙襬隨著邁出的步伐如枝頭飛鳥尾羽舒展，她來到他們面前，纖長羽睫眨動的頻率隨著心跳加快。

>>53

「事有輕重緩急。」男人不置可否，說罷只是不想徒勞無益的做白工，不如出去想點辦法。
朝內求不出解答的時候，就必須朝外尋求外界的變因，從中判斷出答案的可能性。
既然問題無法從自己能改變的因素解決，那麼從有能力著手的生活中做觀察接觸，就是該做的事了。

牽好手中尚稚嫩的掌心。
他們一路往街區走去，亞爾諾在西區設有機械設計的樣品店，提供接待有維修需要的客人，三不五時還有孩子偷帶著弄壞的玩具想來修理。
但男人親自前來這裡的次數卻屈指可數，除非帶著馮，否則能不變色的接受男人接待的人真的太罕見，但能怪他們嗎？
花了頭兩年街坊鄰居跟員工也才逐漸習慣，直到現在還有幾個修玩具的常客，會拿威嚇不聽話就送孩子去這間店老闆那兒做工，來維持家庭的和諧。

但這些誰也沒敢在亞爾諾面前提起，所以男人本身毫無所覺。

聖誕假期的街頭，樣品店原則上是不開門的，所以說來看看也就真的是看看而已，只是男人破例接了幾個臨時的客人，全是聖誕節找不到商家幫忙的人。

但幾經試探，沒有人覺得生活有什麼異常。
只是千恩萬謝的走了。

忍住嘆息，今天他歎的氣已經遠遠超過一個月的平均數，看看孩子抬頭看著他的溫和笑臉，他率先起身讓馮跟著他身後緩緩地朝廣場前進。

>>55
被亞爾諾牽著走，馮得以左看右看逕自分心反正安危之類的有父親幫忙照看，耶誕氣氛和前幾個24日都相同，沒什麼變化。
甚至跟幾位相熟的孩子打了招呼，然而對方一看到自己身旁的人馬上露出一臉驚恐地跟他揮手說再見。

疑惑地抬頭看父親那張略嚴肅的容顏，明明父親就很帥呀！少年完全忘記兩年前剛和亞爾諾接觸的自己也是各種提心吊膽。

來到了大門深鎖的樣品店，見父親拿出鑰匙就開門進去，馮也跟在後頭幫忙開燈，他偶而也會自己過來晃晃，對店舖的狀況並不陌生，只是店員如果假日回來看到店內景象不同……
不、不會不同……重複的24日繼續下去，今日影響的一切到了午夜12點就會完全消失。

馮蹲在架前擺弄著上頭的樣品，雖然這些製品家裡都有一件相同的，但不影響他在父親接待客人時拿來打發時間。
等到父親送走不斷道謝的男子，外頭光線已經變得昏黃。

廣場附近有些小攤販，但大部分的人潮還是圍在馬戲團的棚外，噴泉之下有幾對情侶牽著手：「呃？」僵了一下滿臉通紅地閃到亞爾諾背後，對於當街擁吻的場景他還是挺不習慣。

>>54
「我叫羅伊。這陣子『每天』都來，覺得妳不論跳哪支舞都美極了。」放下致意的水杯，羅伊偏頭朝友人方向點了一下。「他是卡洛，跟我們一樣。」

他招招手示意莎依娃靠過來，湊過去在她耳邊小聲的說：
「第三天點到一盤小魚乾，炒的太辣了，我跟廚子反應過，不過『隔天』送來的還是很辣。不知道妳有沒有辦法……」
羅伊笑著吐了下舌頭，他很想吃這道小菜，想了15天了。

糖分一向能讓克雷夫迅速補充能量，沒用銀刀叉直接以左手手指抓起被切過的小蛋糕，相較於神父和修女的急迫，克雷夫倒是不慌不忙的吃著蛋糕喝著花茶，將盤子和刀叉洗淨拭乾放回櫃上，克雷夫將行李仍舊留在會客室。

看了看窗外天色記錄個時間，克雷夫往最多人聲的地方走去，然後看到了……特別的銀樹。

好奇的想再靠近點觸摸，然後就撞壁了。

>>49
接過紙巾愣了一下，馬上會意過來擦拭嘴角，在女孩子面前吃得忘我而不顧形象著實有失禮貌。

「一張小卡，不知道能不能算線索。」

伸手進大衣口袋撈出一張糖果紙……塞回去再一次才拿出那張名片大小的紙。

上頭那看似頗有玄機的話一直讓他留意在心，雖然不能非常確定怎麼送到自己手中，但總是讓戴爾明白並非只有他一人發現異狀，這是一種希望，使他能夠更冷靜沉著的尋找辦法、等待明日的陽光，因為所做的一切都有人陪伴。

加上今日同樣拿到這張卡片的旅人目的地是教堂，估計在那裏可以找到更多資訊。

待霍妮結完帳，戴爾也重新將掛在椅背上的大衣穿起。
聽對方的意思大概是要一同前往教堂吧，也好。

>>54
似乎覺得對方小心翼翼地張望與接近十分有趣，仔細一瞧，她微翹的睫毛隨著呼吸如蝶羽一般撲騰顫動。

卡洛望著女性，壓根沒打算自我介紹，他也不善長，好在認真仔替自己說了(>>57)。

「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啊──」
由於舞孃走了過來，連同酒館內的一部份醉漢的視線也集中到這一桌上，弄得卡洛渾身不自在，他凶狠地瞪了幾個比較明目張膽的人一眼，嚇退這些猶不死心的人。

他單手枕著下巴，觀察認真仔吐舌頭的俏皮表情，像是收集奇怪圖鑑一樣把這一幕記在了腦海裡。

>>57
羅伊的臉莎依娃是識得的，雖未曾閒談，但偶爾幫忙簽收酒館叫的酒時總能打個照面。

面對前半句的讚美只是微笑而未有更多反應。
而那招手的舉動，莎依娃也不是扭捏的性子，既然對方看來並無惡意，便也靠近聽聽羅伊要說什麼。
出乎意料的內容讓莎依娃一雙紅玉般的清澈眼睛睜圓了些、眨了眨，隨即掩著唇笑出聲來。

「就、就這點事？」薄紗下的肩止不住的顫，她以指抹去眼角笑出的淚花，竟是將原本壓在心上的憂慮一時都給笑沒了。

「沒什麼難，姊給你炒一盤嚐嚐。」雖然莎依娃並沒有做過這道小點心，但這點小事怎可能難倒她。
興許是心情極好，她愉快的以指腹挑了挑湊近自己的俊逸臉龐。

>>60
另一位據說和他們一樣 的青年，有著良好體格與看似兇猛如狼虎的氣勢。

莎依娃也朝他露出微笑，然後便如輕盈的蝶一般繞過酒館內熙攘人群，身影隱入至吧檯後方的簾幕之間。

並非不感好奇，只是對喜好遊歷的她來說，一場談話需要有好的對象與有美食佳釀，前者有了，後者可還沒準備。

>>59
「總之，先去教堂吧。」
瞄了眼那張所謂線索的小卡片，她莞爾。
走出店外，一陣風吹在霍妮單薄卻精緻的外衣上，她下意識貼近身旁的男人，抬首仰望今晚的夜空，往掌心呵出一口氣。

『明晚』，是否也如同此刻這麼冷呢。
霍妮心想，面頰因寒冷的空氣而稍稍泛紅了些。

>>56

對於街道上各種的荷爾蒙流竄已經習以為常。
而馮孩子氣的舉動，讓男人淺淺勾起唇。

思量著給孩子尋覓點心，否則待到真正的晚餐時段恐怕就真的餓壞了。

廣場這個時段攤販很多，但到底什麼適合馮吃……
亞爾諾一邊走一邊觀察著沿路的小販，視線裡映入了包子屋的字樣，身著紅衫的女孩正叫賣著。

不少來去的人，都購買了香氣四溢的包子，進而吸引了更多顧客。
包子看起來不錯，環境也乾淨。
男人決定捧這個場。

聽著女孩的口音，他順勢向對方用有些不清晰的中文開口「你好，打擾了。」這種發音困難的語言是以前的同事閒來無事教他的。
「小姑娘，能幫我介紹一下嗎？我需要兩個包子。」
說沒兩句就恢復了慣用的語言。

>>63
跟在父親的後面，聞得包子的香氣才發覺自己有些餓了。
聽著亞爾諾說出自己聽不懂的話語，困惑地側著頭，但很快有回到自己熟悉的語言。
眨眨眼看向紅衫女孩，禮貌地點了點頭。

就像之前重複的那幾個「今天」一樣，在城門口做完例行性的闖關後，女孩開始往小鎮中各家草藥鋪裡跑，打聽關於自己心心念念的小草訊息。

雖然絕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得到一樣的答案，但每天變著方法問，總能得到些新資訊。

蒂亞娜從最後一家草藥鋪出來時，地面早已被夕陽染紅了，看著自己被拉得長長的影子，女孩這才察覺到。

整天下來都沒吃什麼東西，肚子早就餓扁了。

將手中拿著的草藥放進兜裡，女孩決定先到廣場附近買點吃的。

-
捧著剛買來的西多士^food，女孩坐在廣場的噴泉邊慢慢吃著遲來的午晚餐，手中拿著方才路過時，修女塞過來的卡片與糖果。

——願明日的陽光能照耀你我身上。

這張之前從未出現過的卡片上這麼寫著，蒂亞娜困惑的歪歪頭。

有什麼特別的含義嗎？只是單純的祈禱明天的到來，抑或是寫卡片的人對於這裡發生的異狀有一定的了解呢？

不管是哪一個，等等還是去教堂看一下吧，也許能發現什麼線索。

重複做一件事多少次會厭倦？

在經歷之前，她也不曉得確切要怎麼回答。香葉忘記她是如何察覺的了。站在樹下發著呆，忽然枝葉上頭的雪塊過重而傾倒，淋了她滿頭冰涼，大抵上就是如此的當頭棒喝。
包子屋的客人來來往往，一樣的步伐、一樣的餐點、一樣的找零。受不了機械式的重複又能怎樣呢？樂觀的少女困擾過後也只能從中找樂子。
若是現在將問句拋給她，香葉會眨著烏黑的眼笑道：遞給人們二十次的溫暖也不是那麼的難以忍受的嘛！

「聖誕快樂！回家路上小心！」
身材嬌小的少女活力滿滿的向買了二十次菜包的阿姨說著，正想轉過身去收拾角落的空桌，店門口又迎來了一組客人。（>>63）

「歡迎光臨！」她笑著說，「你好nǐhǎo，聖誕快樂！想吃甚麼樣的包子吶？香葉推薦中國天津的狗不理包子，薄皮、大餡、十八個折，好似一朵花！」
也跟著以熟悉的異地語言打招呼，少女順手將一個小籠的狗不理包子端到台前示意。

「或是普通的鮮肉包阿魯！還有菜包、叉燒包……啊，叉燒包又賣完了，抱歉吶！」
香葉數著牆上簡單明瞭的品項牌子，向男人露出真誠的笑容。

「哈囉，你也聖誕快樂呢阿魯！」注意到男人牽著的小朋友（>>64），少女眼角眨著笑意，同對方打了招呼。

>>66
從人潮看得出這間包子屋受歡迎的程度。
不過這是他第一次光顧這裡。

「能幫我選一個甜的嗎？」見少女同樣跟孩子招呼，他便將選擇交給了店家，自己則率先付了帳款。「你們到這時候都還營業？」雖說聖誕和包子店似乎一點關連都沒有，但是看看這已經開始擦黑的天色，著實讓人有些吃驚。
一邊提問一邊接了少女俐落送來的熱食，轉手送到馮的手中，還叮囑了句小心燙。

夜晚的廣場特別不同，尤其每逢佳節。
映入眼簾的人們清一色皆是情侶，霍妮正打算再次挽著戴爾融入其中時，瞥見獨自坐於噴泉邊的少女。(>>65)

「身為女孩子，晚上一個人在外面很危險的哦。」霍妮逕自坐在離少女一個拳頭寬的位子，翹腳托腮望著人看。
雖這樣說，自己卻不知從幾歲就開始獨立，夜晚外出只是其中一部分罷。

而敏銳的觀察力使她注意到少女手中的小卡，霍妮指了指戴爾，邀請般地笑道：「我和那位大哥哥待會要去教堂，要不要來呢？」

>>67
接過那軟綿騰著熱煙的食物，少年覺得有點新奇。
覺得自己來此兩年還是不怎麼認識這座城鎮，呼著氣試圖吹涼，小口地咬了一口，綿甜的內餡從開口湧了出來。
舌尖被燙了下，讓馮吐著舌頭嘶氣，甜甜的……但沒有到死甜，少年覺得還可以接受。不過不是巧克力、不是水果，嚐不出口味讓他露出困惑的神情。

但讓父親伸手一揉頭，他就放棄探究。
嘛、好吃就好。

莎依娃並沒有在料理上花多少時間，畢竟是現成的菜色，那料廚房自是備妥齊全。
她所做的不過是趁廚子不在時佔個位置，朝熱鍋內倒油，再將處理好的魚乾給一把扔進鍋中。

調味的方式她是粗略看過的，但她也不是對掌廚感興趣的類型，既然不喜歡辣，那砂糖多放些就是。
一匙一勺，最後嫌不夠乾脆整個糖罐子倒著。糖遇熱半融成琥珀般的糖漿，在鍋鏟一起一落翻攪下將小魚乾沾了個均勻。

最後一把堅果碎片一把海苔一把蒜茉的眼也不眨的朝鍋內扔，硬是裹個滿滿當當魚乾兒個個像懷胎似，不知該說是一條或一球了。

挑了個小隻的送入唇間，咬咬嚼嚼的嚥下自覺有八九分像(估計只有莎依娃自己這麼認為)。

滿意的將還冒煙的小魚乾盛入深底瓷盤，莎依娃又取了櫃上一瓶蔓越莓^fruit酒與三個玻璃杯。
一手菜一手托盤的繞過在廚房忙碌的人們走回兩名男人的桌旁。

>>67
「好的唷，給您豆沙包阿魯！」
紅衣的少女踏著輕快步伐，頰邊兩搓黑絲隨著動作飄動，「唔，包子還能當夜宵呢吶，客人喜歡，就多賣點！」她說，蒸籠的熱氣捂的她小臉微紅。

與有著沉穩眼神的客人說著話的同時，一位身著長大衣的中年男子起身離店。
「謝謝光臨、啊！」香葉輕呼，她瞧見有一張紙片自男人隨風飄起的大衣內裡落下，「先生，您的東西掉……了……阿魯？」
將卡片撿起來想交還給對方的少女，那雙眼卻先被那上頭的字樣給吸引了。

願明日的陽光能照耀你我身上

「明日……」
杏眼眨呀眨，她喃喃的唸出了聲。

>>68
咦、是在跟我講話嗎？

被不認識的漂亮大姐姐搭話，蒂亞娜慌張的往四周看了看，確定附近獨自一人的女孩子只有自己後，她輕輕拉了一下圍巾。

「沒關係，我旅行的時候常常一個人的……去教堂嗎？好啊，一起走。」

女孩想著反正目的地一樣，一起走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似乎沒有考慮到可能當了兩人電燈泡的問題。

>>72

目前感情狀態形單影隻的戴爾認為，聖誕夜到廣場是一件很傷眼睛的活動，但前幾個『今天』戴爾也經常會前來，他十分確定這時的噴泉邊是沒有這位少女的。

戴爾發現這名少女以圍巾掩住半張臉，就像──
軟軟的倉鼠。

與戴爾不同，機靈的霍妮則注意到了更緊要的事率先和對方攀談，戴爾才發現對方手中握著和自己拿著一樣的東西。

「我是戴爾，你好。」
上前一步伸出手向少女問好，並且也作為少女起身的支點，將她從冰冷的噴泉磚上拉起。

晚上前往教堂的途中會經過紛雜的紅燈區，女性獨自前往確實不太合適，戴爾也很贊同霍妮的建議。

握住那雙細緻的手感覺到些許涼意，請兩位稍待片刻便逕自到附近的攤販買了兩杯熱可可，直接往兩位女性手中各塞一杯，不喝也能暖手。

隨後戴爾雙手收回大衣口袋，走在霍妮和蒂亞娜後方往教堂前進。

>>72
「那就一起吧。」霍妮起身，遞了張自己的名片，「往後若獨自遇到困難歡迎來找我。」微微勾起嘴角，伸手輕握對方的掌心。

霍妮總是放不下這般獨立的孩子。

>>73
「你還是這麼貼心，戴爾。」接過熱可可，霍妮牽著女孩緩步往教堂的方向前去。

本來想要多探問些什麼。
少女卻來不及答覆的轉身忙碌了。

考慮到自己不適合擋在這兒太久，留下簡短的告辭就先行離開，沒有注意到少女停頓的異狀。

─

路邊孩童嘻嘻哈哈的奔竄，嘴裡胡亂編造曲調，傳唱著手裡拿到的卡片內容，幾句模糊不清的詞句飄過。

"明日的陽光"

男人的腳步一頓，覺得自己捕捉到了些什麼。
這種現象，教堂，或許神聖的所在會有方法圖破現狀。
能不被這種重複給抹消……

「走吧，馮。我們或許還遺漏了某些地方……可以去試試。」
帶著孩子，朝著他曾經不再願意過於靠近的地方前進。

>>74
一手被霍妮牽著，另一手則拿著戴爾給的熱可可(>>73)，溫暖的感覺從手中漸漸蔓延到身體，充滿心中。

自從離家後，已經有多久沒有人這麼關心自己了呢？

女孩悄悄握緊了握著自己的那隻手。

胡貝爾太太的手藝或許稱不上頂級，經營一家小酒館也是綽綽有餘了。然而若是問起胡貝爾家獨子的意見，恐怕從他那得不到答案──至少今晚不行，男孩的心思全都在收到的奇怪卡片上，再好的吃食都是食不知味。

願明日的陽光能照耀你我身上。

他應該出門尋找線索，比如誰有可能是這張卡片的寄出者？但是……
男孩瞄了胡貝爾夫婦一眼，晃了晃燦金色腦袋打消念頭，雖然從後門溜出很容易，卻不想讓他們擔心，哪怕「明日」將會重置，「今日」的記憶不復存在。

他想表現得比平常更好，因為那個不再來訪的明日，十二月二十五日，不單單只是聖誕節，對於胡貝爾一家有著更重大的意義──聖誕節，更是庫奇‧胡貝爾的生日，所以他絕不能在這時、在生日前夕讓家人失望。

>>61
目送莎依娃消失在簾幕之後，羅伊看向牆上的掛鐘。
「我打壞這裡『今日』的日常了。」他輕聲地讀著秒，回數到一時吧檯那方幾名酒客找起了店主麻煩，弄得一陣鬧哄的。

羅伊別過頭彷彿這混亂與己無關一般，他學卡洛以隻手撐著下巴，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卡片，放在桌子中央。

願明日的陽光能照耀你我身上。

「長毛怪，你看過這個嗎？」在混亂中他們倆討論的聲音幾乎完全被掩蓋。

實際上的24日，羅伊下午才進城回家，因此對封閉的衛德霍芬小鎮來說，早上的羅伊是不存在的人。

因此無論他到了哪裡，與他人的影響並不大。他利用這段自由的時間遊走在城鎮裡，在一成不變的循環下觀察有沒有其他人像自己一樣－

困於時間卻不被控制。

而這張卡片，成為止水的水面上的第一圈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