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明白了，會替絳流姊姊轉告。」淡雪說罷旋身，掩嘴輕笑。

「只怕那位公子，還滿腦作著花魁為他剪髮發誓的大夢呢。」

燈紅酒綠從未真正驅離夜色，隱遁至街巷盡處的澱積成更濃稠難散的深沉。流鶯、翦绺、地痞，無不扇動鱗彩盡褪的翅，尋著今夜的花露。

可惜天流並非任人採擷的甜蜜。

天流在燈火也吝惜到訪的灰暗屋舍間逮到那名偷兒，鋥亮軍靴蹬在牆上，離男性的寶貝僅有咫尺，失卻舞樂滋養的壁剝落片片蒼白，直刃刺穿幻想的鶯聲燕語釘在那人耳際，帶有濃厚的警告意味。

「把東西還給我。」
天流總是有意識的壓低清亮的嗓音，蘊怒的此刻更似剛變聲的少年，雌雄莫辨，卻總不及隨身的佩刀有魄力。

早被武人的凜冽削去反抗之意，偷兒顫抖的雙手呈上今夜寥寥無幾的收穫，被天流劈手奪去其一。印籠仍是他那五瓜鷹羽紋的蒔繪印籠，青石刻的根付則不知所蹤，徒留繫繩綻放的切痕。

「另一半去哪了？」
天流無視連聲的求饒，直掐著他的臉質問根付的下落，卻只得了偷兒滿臉驚懼直稱落在了街上。天流細細端詳他的面容，不似謊言，不若陰間清秀，也無勝任守衛的體格，更是過了作為僕役好使喚的年齡。
散亂鬍渣隔了手套仍是扎手，天流輕嘖一聲，連手也不用，一腿將他踢翻在地。

「我不想壞了這裡的規矩，把贓物物歸原主，否則這火將在日出時分燒盡你的身骨。」
天流收劍入鞘，這人入不了他的眼，彈指點起一簇青火落在偷兒領口隱沒。

「滾罷。」

他必須是火，曝於風中搖曳，仍保有灼人的力量。

>>16

目送收下無顏糖果的女孩離開，僅剩左目的浪人只是笑眯了眼，便熟門熟路的緩步至隨意叫賣的攤販前。

「倒是你不知道是看過幾回第一次啦。」身在此處所言的第一次多不是什麼能與人分享的喜事，但對於已是知命之年的他、或是遊廓販賣甜食的無顏而言，興許是再平凡不過的日常。

「今天嘛……就麻煩來份金平糖^which吧。」從懷中取出相應的文錢，他明白以往終究是紙幣商人的時代，而他們或許也只能順應時代的洪流而下，被名為時代的巨獸淘汰。

既然逃脫不了，不如活在當下吧——不管是辻斬、抑或是情愛——對耽溺之人而言，浮木的名諱不重要，僅是尋一處依歸罷了。

>>21、>>19>>20

「無顏你倒是逗起我玩啦。」

低笑幾聲，倒是沒有生氣，反而是眼前這糖果販兒一下問自己怎沒買卡斯特拉，下一問卻又是讓自己服老少吃點糖。

「哎，吃甜食跟年紀有什麼關係嗎？」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女、接過金平糖，笑意更深。

誰讓自己有個英才早逝的主兒，還很喜歡吃甜食呢？所謂習慣並不是換個環境就能改掉的，畢竟由奢入儉難，難免有想要緬懷過往的時候。

>>24

見無顏又開始賣那有著奇效的糖，心中不忍暗想對方是不是賣藥郎，但也因不是真的在意對方身份，臉上依舊掛著笑退到買糖的少男少女身後，環胸不語。

/*含性行為描寫，R18*/

「還不來嗎？還不來嗎？」

數著節拍、數著時刻，三味線的三線還是三線，但還是沒有來、還是沒有來。

撥子在琴絃落下幾個倉促不完美的音節。要是被其他姊姊聽到了，想必會挨罵的吧。

あめあめ　ふれふれ　かあさんが
じゃのめで　おむかい　うれしいな
ピッチピッチ　チャップチャップ
ランランラン
かけましょ　かばんを　かあさんの
あとから　ゆこゆこ　かねがなる
ピッチピッチ　チャップチャップ
ランランラン

涓流如水、尚未成熟的少女嗓音唱起下雨的歌，歌聲小聲又急切。大家都不在，她自然是乘機偷懶，唱點喜歡的歌。

藍蝶坐在窗邊，她探頭過去，視野被木窗框分割成數塊。將要入夜，底下的同行來來去去，她轉而數著拍子，對琴絃撥、鉤、反撥……重複數次。

隨著單調音調的堆積，藍蝶唇角愈發揚起，一聲重重的撥動聒噪，迴聲盪在四疊半之大的小房間，屏風上描繪的丹頂鶴彷彿要振翅。此後，旋律開始有力道之分，她愉快的哼起即興的小曲兒，在小曲兒最是精彩之處──

停下，側耳傾聽。

叮叮咚、叮叮──清脆的鈴聲響起。

樓下的敲鈴總算響了，尚年幼的禿點起燈，點燃今日選定的夜蘭香，屋舍正式開張，等待美好春宵。豔麗的一顰一笑、媚眼的撩撥、褪去的綁帶、影子的交疊、嫵媚的喚春聲……皆是浮華又確切的一夜。

藍蝶滿意的點點頭，將要長開的臉眉歡眼笑。

藍蝶覺得這些都好美，都是姊姊們一磚一瓦砌成的努力！她們都可厲害著了，一定會讓客人滿意的。

今日不是宴會，總在宴會忙碌的太鼓新造很是清閒，這次的每日課題結束後，是藍蝶非常期待的跑腿，因為這樣就可以藉機亂跑啦！

「哈……總算、總算！來啦！」

藍蝶放下她的樂器，迅速準確的將其歸位。

正坐的少女蹦起，嬌小的身姿立刻向前撲，她哀嚎著揉著腳底板，撐著榻榻米，努力爬起來，試以單腳跳躍，雀躍的原地踏返數步，最終兩手朝天，三步併兩步溜出小房間，躍下狹窄的樓梯，蹦出後門。

她從小巷探出頭覷看正門進入的客人，掩嘴竊笑。

今天也沒被發現呢！大家真的都很喜歡這裡呢！

目送或喜悅，或不安，或哀愁的客人進入店內。她覺得這些不一樣的人有趣極了！她編導喜悅客人的獨白，小聲唸出；又想像不安客人的妻子其實是山姥，被想像中的可怖山佬嚇得瑟瑟發抖；再認真的雙手合十，替哀愁的客人獻上祝福。

她相信凌晨以後，他會帶著笑容出門的！畢竟姊姊們都很厲害呢！

思到此處，藍蝶掩住愈發響亮的笑聲，趕忙轉身，穿入店家後的小巷，鑽進鑽出，繞到目的地的店鋪。

見店門前沒人，藍蝶在店鋪前呼喊：「早歌^or哥哥晚上好，藍蝶來領傘啦！」

而且是幫錦華姊姊！是藍蝶最最最尊敬的錦華姊姊。傘是錦華姊姊最愛的梅花圖案，■海緑色^iro色的！

主道沿路的燈籠火避過照在天流臉上，讓他的輪廓多了心神不寧的味道，軍靴叩地的輕響隱沒在圍繞張見世的木屐聲中，街上行人來往總是仰望花街的繁榮，唯有他垂下視線尋那枚青石雕。

不是多有價值的東西，甚至不是出於工匠之手，只是塊深山撿來帶礦彩的硬石，刻成歇翼縮頸的鷺鳥，常年握取將石面也磨得平滑。但那是遠祖父給他留下的紀念，無可取代。

「你見過一個青石鳥刻根付嗎，應該落在附近。」
款步行過的遊女以扇掩面笑說不知，反向他提了邀約，天流現下無心玩樂，一口回絕後便往他處再尋。

>>25、>>29、>>30

對於少女突然噤聲倒也沒什麼反應^which，而少年所言不難聽出帶了些感嘆，或許自己真被當作尋歡客了吧？

若以逃離現世外界來論，亦復如是。

而無顏那句『我不需要你的回報』，倒是沒來由地令久藏有些在意，^which見無顏默默將糖多添了些，心想待會還是買些卡斯特拉回住處好了。

>>32

見少女和自己道別，久藏淺笑頷首，心中打量或許下次再見請對方吃個甜點也不錯。

>>33

等待的時刻，藍蝶對地上的紙傘產生興趣，好多、好多的傘呀！它們真美！好多顏色，真好看！她出神的望著，聽到人聲之時，抖了一下。

「啊、嚇我……」她立刻假裝無事，「沒事！才沒嚇到我呢！」

後跳一步，藍蝶兩手叉腰，做了個吐舌的鬼臉，又笑嘻嘻的迎向店鋪的主人。

「嗯！哥哥你來得很快呀，一點也不久！這些傘都好漂亮呀，哥哥最喜歡哪把呢？」

邊說邊接過傘，她受那異色的梅花吸引，過了許久才愣愣的道謝：「啊、謝謝。那我走……不……不對！」

藍蝶想起自己還沒付錢呢！她回頭，快步踏回店內，從袖內掏出拼布口金小錢包。錢包上頭有一隻迷你小青蛙，在豆大的雨中愜意的撐著荷葉傘。

呱呱呱！突然，從中傳來蛙響，聲音聽來有些不滿，藍蝶沒有太介意。

──直到她發現扳不開錢包。

「小蛙，別鬧！」藍蝶對著青蛙喝斥，使勁戳戳青蛙的腹部數次！被喚作小蛙的青蛙隨節奏急促的呱呱呱！

呱！錢包的金口應它最後、最響亮的一聲蛙叫順利打開。那聲音聽起來是要吐了一樣。

「這才乖嘛！」

甫滿意的點頭讚賞，又忽然大驚。她意識到玩耍的時間在逐步減少！於是迅速的挖出相應的錢幣給對方，「讓哥哥見笑了。唔嗯……藍蝶……藍蝶想看那些傘！可以嗎？」

藍蝶眼睛放光的看向店鋪的哥哥，滿是期待。

琥珀聽見了哭聲。他回過頭。

紅橙的古燈綿延整條花街，燈光瑩瑩，斑斕地映著行人，散落在地上像點點的星星花。風乘著漸晚的夜色拂過酒肆簾子，幾只燈籠搖晃一下，眩一池漣漪。碎光在少年的金色髮尾上逗留，旋即散了開去。琥珀聞著聲拐進藝館旁的小巷，輕的像一陣風。

「妳怎麼在哭呀？」彎過木造牆，一女孩縮在角落偷偷哭泣，琥珀認得是這藝館裡的半玉，遂出聲問道。趴臥在肩上的千井丸也跟著嗚了聲，赭圓的眼珠直勾勾盯著她看。

燈籠的溫光零星地灑進巷弄，地上、木牆上、少年稚幼的臉蛋上，似極冷然霜花。女孩透過淚珠朦朧地看這個世界，忽然面前少年笑開了臉，霜花散成燦爛的光亮，暖的不真實。

「噓，別哭啦，我可喜歡妳的能管了。」

琥珀想她許是被館裡的婆婆或姊姊給斥責了。說著便抽出竹笛，在半玉前晃了晃手，道：「妳莫哭，我吹笛給妳聽，好麼？」

說罷，未等到回應，少年逕自將笛子放到嘴邊，紅眼一彎，便吹奏起來。

悠揚的笛聲發於花街一處角落，曲調空靈優美，飄散於風，恍然若夢。夢裡有那火紅墜入的海，和蓊鬱遙久的葦原山林，古老的時光輾轉，隨著雪和沙終至天邊一路。那兒說，誰仍守著寄不到的諾言。與那悠遠的，傳承的，滿山煙嵐的流年。

那兒也說，如若終究要揮別六月，螢火蟲願將夏夜遺忘。卻不料，微光的裙袂沾了荷香，從此墜入塵網。

一曲奏畢，半玉的女孩已忘了哭泣，輕闔著眼簾沉浸在樂聲。琥珀見她復於安好，便朝她一笑，足跟旋點，提氣上了屋頂離去。

「千千丸，好聽麼？」
話音方落，耳邊聽得一聲清嘯，似在附和。少年與風同行，躍過客棧旗子和茶屋，立在燈火京華之中，笑的舒暢極了。

>>46

「你這點我倒不討厭。」^or不禁痞笑，隨後說道：「那敝人就向過於好心的無顏先生多買些卡斯特拉吧？」

「不過上癮……倒是挺有趣的。^or」畢竟各取所需也就無關善惡，他淡然地想著。

他身在樓門內的這方，候著迢遙的那方。
當影子還很鮮明的時候，當街還是死寂的，懷抱念想的等待須是悄然而恆常的，不著痕跡地一寸寸將影子拉長，直到紅日墜地，塵土之上區分不清你我，墨夜正要被燈火點得通明。最末的一根鴉羽離盡了。

今天……也沒有等到。

>>47

「嗯！確實都很漂亮呢。」

藍蝶覺得早歌哥哥是好人，做出來的傘好漂亮，被這樣對待的傘一定很幸福呢！

「呀！太好了，謝謝哥哥！」

藍蝶兩手持傘，態度小心翼翼的，對待那傘好似一個脆弱的事物，她將傘倚在牆邊，再三確認足夠穩當。錦華姊姊的傘，可不能有一點閃失呢。

近了點，架上、地上，都開了雨天時會開的花傘。

彎身、下蹲、碰觸。紅梅色的一抹小影子在傘之間四處遊走。

從年幼的日春最愛的勿忘草^flower，到好適合金銀姊姊的■茶褐色^iro色，再到雁于姊姊見到便會落淚的龍膽^flower，藍蝶時而蹲下身，時而觀望架上的傘，想著大家會適合什麼傘。

藍蝶想著這些人拿傘的模樣，眼神愈發柔和。想著想著，她忽然也好想要有一把屬於自己的傘！遂在傘之間來來回回，探尋著想要的傘。

突然地，那神采飛揚的目光盡數消散。

藍蝶將指放在唇前，纖長的睫毛搧動。垂目後，氣質驟變。分明是同一張臉，卻失了那份稚嫩的少女氣息，生出女人的柔媚。

紅潤的唇勾出一道弧，她向後仰去，顯露的前頸構出優美的弧度，細雨迷濛，白霧籠罩，眼神不知投注在何方，迷茫又神祕。

雖是尚未熟成的果子，卻已鮮紅甜美，待人探看、採摘。

「哼嗯……」細語啟唇，婉轉聲起，波光漾了開來。

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呢？

藍蝶使單足後旋，袖丈隨那轉身飛揚、甩動，在她停下之際，下落歸位。剎那，她又是平時那個活潑開朗的藍蝶了。

對了！就是這個呀！

目光的焦點是那素白的傘，那兒開著或絢麗、或淡雅的紫藤花，最終……會變成什麼樣呢？藍蝶期待著，對那未完成的傘起了興趣。

她將手背在身後，深呼吸……一步、一步，慢慢地、輕輕地，像隻貓一樣安靜地接近傘。她不想打擾到在作畫的早歌哥哥，只好繞到他的背後，小心地看。

有紫色的、好看的字？她微微傾身，半長的髮隨之垂落。

「春日……之……不懂……太難了……」

藍蝶只記得基本的字，曾經有好心的客人說要教字，一夜過後，再也不見！真是討厭！藍蝶想著想著，失落起來。

姊姊也沒有時間教導自己……可是、是不是藍蝶……太愛玩、太沒毅力了呢。

>>@8>>@9

少年坐在湯屋樓頂，裹纏著黑束的雙腿盪在夜風中，勾著木屐，望看著遊廓裡萬家燈火。晚風吹來山和海的聲音，遠渡了逢魔時刻的陰陽，夜夜穿梭在遊廓裡頭，化那甜稠的夢，尋那繾綣的念。笙歌遠比神樂來得浮華，來得凌亂，連風也困在裡頭。

千井丸拉著背伸了個懶腰，順勢頂蹭一下琥珀的頰邊，撓得他自那些躍動的燈火裡轉回視線。轉瞬間那氣息又消失了。已是許久如此，琥珀又聽了半會，聽丟了也不見沮喪，他拿起笛子，吹出三枚短促的羽音。命萬物迢迢，千里散去。

「走唄，千千丸。」

琥珀撫順了虎的獸毛，自屋頂一躍而下，嬌小的身影落入人潮裡，眨眼被歡顏笑語淹沒。

吃食的時間到了呀。
今次要吃天婦羅！但不要節瓜^or……

少年張望著兩側大行燈照的琳瑯，先不說那優游的錦鯉和展翼的鶴鳥，憑這身長，視線老是給身旁經過的客人遮蔽去了。因而此時的千井丸威風地昂著頭，虎獸的四足柔軟地踏在那金髮頂上，替欠缺了些身高的主人聞哪兒的天婦羅香。

>>49

久藏走近無顏，「嗯……」一臉認真的以獨眼打量對方的面具。

「我還想不到呢。^or」同對方一同笑道，隨後付了錢接過卡斯特拉，見對方反應有異，便將其中一份卡斯特拉遞給無顏。

「如果是這個的話，」晃了晃手上的紙袋、對上無顏面具後的眼，想起對方的臉^or，「倒是戒▒不掉呢？」

>>@13
銅錢串兒晃出清脆的聲響，琥珀一只眼透過那小方形去看連綴的燈，火光暖人，漫過街道燒進少年眼底的紅霞。他站在路中出了神，被千井丸一肉掌拍上拎著錢的手背。

「哎。」琥珀笑應了聲，剝下幾文揣在懷裡。

遊廓越夜越喧囂，履舄交錯，歡騰的慾望和酒肆裡回波的熱鬧。琥珀尋到了目標販家，正要上前喊道天婦羅，不想眼尾餘光竟先瞄到另一身影>>@5，垂眸自明暗裡走來。

「天流呀！」

他舉起手揮揮，千井丸跟著主人的招呼，也朝那人來處叫了聲。

天流聽見雨聲落於簷上清脆，仰頭卻見月色依舊清朗，一絲蔽身雲氣也無，伴著幾點殘星冷然高掛，看盡遊廓煙水紛亂，他於是知了那不是雨。

屋上遁走之人為誰本與他無干，與金魚蜉蝣同是習以為常的風景，現在他卻為此停下步伐，無端臆測石鷺是否在那人懷中。連平常心一並丟失不是家主風範，天流暗自警惕，要以這副身軀撐起家業，他勢必得比弟弟、比父親、比爺爺還優秀。

可尋、不可躁，天流軍靴再踏，就聽得稚聲喚著自己的名(>>@15)，抬眼，幾乎要淹沒小個頭的錦麗和服曳過街中，卻讓純粹的虎黃亮得格外鮮明。

「琥珀、千井丸。一陣子沒見了。」
若是喚他的姓，他必以當主的姿態回應；若是名，則是僅屬於天流的私交。他的聲調仍低，卻有淡薄的笑意化去剛硬。

「你們來的路上有看過一個青石墜嗎？我平常佩的那個。」
天流走近那抹暖日色，加厚的靴底讓他比他們還高上一些，他提起印籠被切去的繩端問道。

>>52

見無顏將蛋糕放入嘴裡手腳之俐落、而後卻不饒人，久藏低笑：「看來你自己證明這問題>>46不管問幾次、或是問誰都是一樣的答案呢。」

不過真要問有什麼想法，自己的答案>>@14也一樣就是。想起對方無顏^or的臉，久藏神情不自覺^or漸緩，一瞬令人難以分辨究竟是真心，抑又只是個玩笑。

「不取笑你了，」雖未正面回答無顏那無顏的自賣自誇，但卻也是默認那卡斯特拉的確美味，「我倒是覺得順從著心就可以，不管是賣那糖也好、或是提醒也罷。」

「只因善良從來是選擇，但同時你也永遠不會知道什麼選擇是最好的。」輕率的善意也可能在無意中害了他人，既然無法顧慮遠方、那不如就對當下的自己誠實就好——至少這般能輕鬆得多。

>>50

聞聲，下意識退了數步，藍蝶滿臉驚愕，隨後低下頭，置在紅梅和服前的手侷促不安，指纏在一塊兒：「我剛剛……出聲了嗎？對不起……我沒想打擾哥哥的。」

她微微抬頭，小心的探看。嗯，哥哥看起來不介意……吧？

「啊、謝謝哥哥的講解，我很喜歡，好美的詩詞！」藍蝶試著想像那場面。花兒真美啊。

「紅？」用力盯著，想要盯出紅的顏色，盯到雙眼發酸，也沒見著，藍蝶揉了揉眼，「呼啊！沒看到──哥哥騙人！」女孩笑嘻嘻的說著。

「有興趣！我喜歡字，但好多都看不懂……我會……努力識字，嗚……」愈說愈小聲，藍蝶的視線游移，可見心虛。

「哥哥的傘都很漂亮……但，藍蝶想要專屬、想要唯一，人和傘都是。」

藍蝶語調小聲緩慢，兩手的指交叉，說到最後之時，靦腆的笑了，兩頰染上淡淡緋紅。

「可以請哥哥為我繪製傘麼？藍蝶想要哥哥畫你眼中的我，這樣的要求會不會太刁難了呢？但……還是想要……呢。」

藍蝶闔上眼，就像在夢裡、想像裡的那個人，會帶走她的人一樣。小時候的藍蝶不懂，只是單純的憧憬罷了，善良的錦華姊姊未有多說，只是用獨特的方式，教了她要保護自己；長大的藍蝶，明白姊姊的一切了。

而想要就是想要，不是嗎？就算是在花街，就算是滿是尋一夜繁花的人呀，他們也找著夢，創造傳奇一般、蔚為美談的愛情故事……

花街的花，也是尋夢的人呀！

「如果他帶不走我，我自會去尋他的；如果他根本不再這兒，我也會離開，找到他。」藍蝶發現自己說太多了，「哎呀，請別在意，放心，我沒覺得自己可憐哦？我從小生在這裡嘛！姊姊都對我很好，客人嘛，也不是太難應付的。」

「順便告訴哥哥另一個事！」示意對方過來一些，兩手圍在耳邊，講悄悄話：「別告訴別人唷，藍蝶……叫做豆，藍蝶是為了不被鬼抓到的名字唷！姊姊說為了不要在籠中鳥的遊戲輸掉，所以需要別的名字。」

「豆覺得是因為這名字太樸素了！客人不會上門的關係呢，姊姊太貼心啦！啊，因為那個時候豆還是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