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見面就很愉快了，」反正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慢慢來吧，拿起一串烤香菇，遞至吉爾加拉德唇邊，「吃點東西墊個胃。」

倒是…你的這些親戚可真……」他看看四周的諾多精靈們，「跟你不像。」

熱情的很。

「謝謝。」乖乖的咬下一朵香菇嚼著。

「也許是節日讓眾人都變得比較直接了吧。」他也不知道他的親戚們都怎麼了，覺得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鬆了鬆衣領，打趣問：「那這節日怎麼對你沒什麼影響呢…嗯？」
和一直避開他的視線的吉爾加拉德不同，他的目光始終追逐著對方。

「我很想你。」超乎自己想像的想念。

因為不停注意好友和邁雅間的舉動，吉爾加拉德在歐洛費爾再次出聲時怔怔地回頭，恰巧直視對方的雙眼；那雙眼睛裡映照出自己的模樣，空然而疏遠。

他往往知道很多尚未發生的後續、知道很多當事者看不清的事實、也知道——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總是在提前四十步的地方看著那些本該能阻止挽回拯救的結局發生；他都知道，但他仍然看著，而當他唯一一次想要插手的時候，凱勒布理鵬領主的身影卻背向了他。

「不知道，可能因爲我不是他們？」他近乎嗆咳出這句話，卻猛然意識到這對歐洛費爾有多麼不公平，即使對方也是眾多他看見而無力挽救的人之一，這些無處可去的怒火卻不該屬於大綠林的王。霎時間滿溢的愧疚湧入吉爾加拉德的思緒。

他看見歐洛費爾眼底轉瞬即逝的不滿。抿抿唇，吉爾加拉德斂下目光：「......抱歉。」沈默在兩人之間的空間蔓延。

深吸口氣，他下定決心般再次抬頭，沒有迴避對方眼神，很難得地、也是第一次地主動將唇貼向久未見面的戀人。確實，在曼督斯的殿堂裡他何必還跟自己高掛著面子不願承認？「原諒我，大綠林的王，我亦同樣思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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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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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你怎麼學會腳踏兩條船惹？老爸我性癖雖然很差，好歹只有一人ㄟ。」一邊吃三哥豆腐一邊吃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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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你ㄅ懂，一個狂霸酷炫跩，一個溫良恭儉讓，拆開來都別有一般風味。而且我從沒踏兩條船，真ㄉ。」摸摸安納塔的胸肌。

他在討好自己。歐洛費爾幾乎是有些受寵若驚，又覺得有些心疼，在他的印象中，身為諾多至高王的吉爾加拉德，總是顧慮著許多，為了大局、為了各種事，把自己擺在最後。

而他的眼底也總是承載太多的悲傷。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想要看到他的笑容，這樣的想法變得強烈。

他們的愛始於戰爭與死亡，構築在鮮血與凋零之上。

正因為如此，那些散落在角落的愛意與陰影，才會揉合成這樣的痛並快樂吧。


伸出手托住吉爾加拉德的腦袋，歐洛費爾加深了這個吻，溫熱的舌尖探入對方的口中，輕柔誘哄著與之交纏。

「！」不是說他沒有想過歐洛費爾會怎麼反應這種投懷送抱的舉動，但不代表他就有本事應付對方的『回應』。他勉強地試圖跟上歐洛費爾的動作，最後只覺得自己被吻得頭都暈了。

「Oropher...」他退開一些距離，突然感到腦子裝關東煮的是自己。這大概應該貌似絕對不能算在低調一點的範圍內

「說起來——我也有些事情要你說。」稍微抓了抓頭髮，儘管當了四百餘年的王，仍然有些事情是他也不太確定該如何啟齒的。「唔，我似乎該先從道歉開始。」

「上一次遇見你時，在那個房間裡……真的很抱歉，當下的我實在太激動了，實在有失禮儀。雖說我也沒想到會被愛隆反捅刀。沒想到他還在記恨我選了人類的命運啊……我那個兄弟，明明看起來文質彬彬，切開卻是黑的，全黑的。」嘴上雖在抱怨，愛洛斯嘴角卻勾著有些懷念的笑容。

「我問你，相不相信奇蹟，相不相信希望。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我始終沒有沉睡，我反覆思索著那幾天發生的事情，以及你對我說的話。我後來發現，或許是我成為次生子已經太久了，習慣用時間去衡量所有。我指責你生為首生子的缺失，卻沒有認清我自己的盲點。」愛洛斯微微笑著。

「愛不會隨時間而亡。我總希望有更多時間，可以跟相愛的人相處，最好直到永恆，因此在一次又一次的分離裡痛苦而備受折磨。但是我卻忘記了……愛是時間無法吞噬的。在這一剎那間，有多少的愛，它就可以維持到永恆。」所以跨越六千年，他們始終記得對方。

「所以無論是希望，或是奇蹟——其實我想，都是不存在的。過了這麼久，我們也只剩下執念了，對吧。而，你真的相信維拉會因為月餅這種事，把我們重新聚集在這裡嗎？」愛洛斯輕輕笑著，微微往吉爾加拉德的方向指示了一下。「肯定是還有未完成的事情。啊，雖然我沒什麼立場說這些，畢竟雖然聽過你們的故事，但我完全不是當事人。你跟那位之間的感情似乎也不能被稱為愛……但是我想，那是一種本質十分相近的事物。」他曾經看著他的子民，從曾祖父母到兒孫，一代又一代，或多或少仍是十分懂得體察人心。「所以我只能跟你說，好好加油啦。無論是這些——」稍微指示了一下場上的其他人們，「或是，月餅。」露出了個有些狡詰的笑容。

「道歉真是一個慣用的開場白不是嗎？」凱勒布理鵬略帶笑意看著梅格洛爾的養子，「至於你說的缺失，是無論處在任何位置都無可避免的，無需為此介懷。」

「經過這麼久，我認為『愛』這個字眼還是不要與我有牽扯得好，無論是吉爾加拉德、或是⋯⋯安納塔，它的本質是什麼，現今的我也無法看得清明。」

「但在Makalaure和你身上，我有種可以一窺你所謂的『愛』原先的面貌，無論須臾或是永久，只要它確實存在的一刻就是永恆。」

「我曾經像一個兄長一樣愛著吉爾加拉德，那些是切實存在過的。」
——只是我們的未來不會以任何並肩而行的方式行走在一塊。

凱勒布理鵬是自私自負的，他願意豪賭一把僅有一如能開啟的大樂章，也不選擇只是珍惜他所能珍惜的。

他墮落了，是嗎？

「謝謝你，愛洛斯。與你成為對家不但不是種不幸，就讓這遊戲走到最後，再來看看能否拾回些什麼吧。」

「想吃月餅，和妮娜說聲就好了嘛。」

「對不起…我想我是吃醋了……」他的手輕輕摩挲著吉爾加拉德因為熱吻而紅腫的唇瓣，「你看著凱勒布理鵬的時間實在太多了啊……」

歐洛費爾在等待，等著吉爾加拉德走向自己，從各種意義上。

但現在他又覺得那似乎是個無意義行為，凱勒布理鵬和吉爾加拉德所共同擁有的過去是他永遠不可能參與的，相同的，他和吉爾加拉德之間的一切，也是旁人無法觸及的。

誰和誰比較什麼的，對他們來說都不公平。

而無論如何，現在在他身旁的是自己。

>>30

「這樣的你想必不會是完美的了，Telpe，但是我很喜歡啊。」

眯起金色的雙目微笑著，邁雅以他人無法聽聞地音量道。看見凱勒布理鵬為自己毫不吝嗇的寵溺顯得有點無措的模樣，讓安納塔覺得頗為愉快。他將精靈拉近並牽制在懷裡，偏著頭親吻他毫無防備的頸邊。

有些事是吉爾加拉德百分之百絕對學不來的，好比說像歐洛費爾這樣呼吸般平常地說著一些見維拉/*鬼*/的害臊話；他覺得那大概是天生流在血液裡的東西的差距。

「我、」他不知道能找什麼藉口，因為自己確實一直盯著凱勒布理鵬沒錯。想啊，偉大的至高王，有什麼在此情此景能用上的話，快想！「因為，要看著你——」

「呃、會很難為情。」蚊子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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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啊、吉爾加拉德

「當年我確實為了追求完美而信了你，煅火的熱度與冶金室外的星空曾是我在伊瑞詹的所有，」——當然包含了你。

「那裡的Telperinquar已經不存在了。」凱勒布理鵬不曉得為何自己一再重申，仿若過去與現在是不同的。

頸邊的親吻讓精靈縮瑟一下，但他很快放鬆身體，伸手纏繞上邁雅夕陽色的長髮，抬起下頷欺向安納塔的唇。

歐洛費爾深吸口氣——
這絕對是在考驗他的定力吧？
他的眼神緊盯著對方，灼熱的目光仿佛要將他拆吃入腹般。
看著吉爾加拉德害羞的神情，他只想找個沒有其他人打擾的地方做些什麼……

抬起對方的臉龐，忍不住再次印上一吻，「幸好這麼可愛的樣子只有我看過呢。」嗯，再親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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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萌哭我

可愛...？這種詞是能用在自己身上的嗎？

「綠林王，若這是稱讚那我敬謝不敏。」——畢竟他怎麼聽都只覺得是個嘲諷。吉爾加拉德在歐洛費爾又蹭上來時忍不住抖了一下。

說實話他和歐洛費爾之間尚未釐清的問題也還多得很，但為什麼現在會是這種景況？頭暈眼花的吉爾加拉德姑且把這些怪罪於吃了太多的燒烤物，並且一邊把歐洛費爾往離自己一定距離的位置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