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宗瀚文風不動地站在原地，眼見老友沒有反應，但他也沒有急躁，只是安靜地等待對方的答覆。

反正，對方人就在這裡，要是對方想跑，他也有把握可以抓得住對方。

不過話說回來，周圍這麼多人，究竟是在幹嘛呢？

「換裝我想是不用了，飛船啊.......這套我想就夠合適了，真是的，怎麼偏偏是飛船呢？」苦澀悄悄掐緊莫雷的心口，像擰抹布似的。
可是他嘴角含著笑，含著面對委託人時，不失親切與專業的微笑。

說也奇怪，儘管飛船宴會是他們相識相戀的所在，在安娜托莉生前，卻由於M＆A事務所正處於起步階段，接不到這麼大場面的委託。
可是當安娜死後，事務所逐漸打響了名號，他第一次和不是安娜的安娜再次重返飛船辦案。

如果她能看到就好了。

莫雷測試起新拿到的設備，在投影筆上設定好英式英文，接下來戴上耳機，一切看起來都很順利。

>>238

「未來的你都同意跟我上床了，還會在意這些紀念品嗎？」
許是黃蜂、許是群蟻。安德魯的嗓音就彷彿散射在眼球上的每張相片，構成人類皮質底層糖分的搜索隊伍，有一點甜、一點麻癢，總是無聲無息吞吃掉他人的心神或理智。

新的國王降臨了，安德魯卻還在路上，分不清前後左右，只知道他脫落的獸性毛皮，在岩石縫裡冒出春菌。這就是盡頭，他想，這才剛發生。

「我只要你知道，大總裁。任何你真正討厭的事情，無論未來或現在，都不會做為傷害我們彼此的武器。」
我們彼此剛要認識，我們認識了永恆。
男人獨白似地即興著台詞，揮發過盛的血與酒，最終滴落水諸般的細語，留下漣漪。

他將手中的那枚存有敏感照片的晶體塞進對方手中，裡頭包含了安德魯踏過半個地球，經歷千山萬水後熬出的一切結果。而這意思就是：全都交給你了，我不再思考。因為你才是我唯一的信仰。

>>240 >>@99

「叫我安德魯吧，法比。」
這個人擁有在餐桌上（或任何場合中）既成禮俗的客套。他彷彿能看見演練過無數次的台詞自然流暢地從嘴而出。這些人對著你的臉說話，臉下面的東西沒人關心。

而現在自己應該先微瞠起眼睛，顯示吃驚和興趣，再想通似地微笑，拉開嘴唇、露出貝齒。像是從沒聽過那些言語，像是非常完美──安德魯才不信這些狗屁。

他只是掛著隨隨便便的笑容，直白鮮明地應對。另一方面貝爾納狄諾和法布里奇奧的話題道是讓男人挺感興趣：

「你口中的西西里，該不會是我想的那個西西里？靴子尖端的寶地。搞不好我們還來自同個星球，」他聳了聳肩膀，「我的故鄉布達佩斯依然是個甜美到牙疼的地方。」

安德魯又復望向貝爾納狄諾，總覺得相較之下，這礦業總裁會對所有社交場合說：不，我的臉不上班、它不想工作。非常誠懇地回答，也如同大多數誠懇的回答一樣冷酷、遙遠、傷人，拒絕演出既定戲碼，即使他深知那該是什麼模樣，但他不會，也不想──

這可是貝爾納狄諾在安德魯心目中最可愛迷人的地方（和甜美的故鄉有得一拚）。

>>242
青年總算把注意力從文字堆裡拔起，見少女自若地落坐，和有些不難逃出視線的小舉動，雷迪格勒偏了一偏頭，嘴角勾起細小弧度：「彼此彼此。有機會的話，還有勞納米小姐提點了。」

London。倫敦。螢幕在鏡面上投射出方型的圍囿，青年嘗試著發音，順手將髮繞至耳後。他抬眼見納米有模有樣的操作一不小心漏點了鍵，便沒多想地伸手補上。藍色的髮絲復又滑下，蓋住耳廓。

「這個地方，」他的話語間倒是稀鬆平常，指了指兩人面前屏幕的資訊，「是我們將要前往的？得像個當地人一樣落地？」

想想，目光移向了那處許多人討論換衣的地方。
……好麻煩。雷迪格勒想就地入定。

>>@91

「尊敬的先生。」
被點名之後，安德魯用某種浮誇的語氣舉手發問。

「我只有一個問題──請問那兒是被允許拍照攝影的麼？」
他著手研究起繁複但不至於陌生的裝備。安德魯終究是個獵人，熟悉的一切只是個博物館或房間，在外面的生活和冒險則像是打獵，你永遠也不曉得會帶些什麼回來。他只是清洗、解體、去骨，將毛皮或內臟分門別類放好，值得的時候，把頭掛在牆上。

獵人在房間整理獵物，他在房間裡預備打獵，並且不會永遠待在這兒，渴望冒險、需索著需索本身。

>>n16

他看見了這些資料，頓時有種自己成為百科全書上其中一項條目的錯覺。資料街景中的人從左邊走到右邊，沒過多久又走回來，雙手提滿著磚塊與原礦。
他想，那些生生抗拒成為刻板印象的人，殊不知有時候標籤也就是我們的全副價值。

觸控螢幕和米勒奈（Melonite）魔礦通訊儀的原理很接近，只是性能和功用又提升了好幾個層次，鍵盤打字這件事對於記者而言並不陌生，他甚至能夠飛快地適應和操作。只是安德魯更偏愛用那截短短的鉛筆，寫在紙上的沙沙聲有助於思考。

>>248

貝爾納狄諾可以否認，可以口出惡言，卻無法制止攀上頰側及耳畔的暈紅。他露出了個咬牙切齒的猙獰表情，企圖掩飾害臊，以為如此便能佯裝自己是個不為情感動搖的堅毅男人，然而在那倒映自己樣貌的機械鏡頭底下，卻總是徒勞。

「哼，那……那也是未來的我啊。」
他故作不以為然地咕噥道，不甘不願地收下埋藏珍貴寶藏的白色晶石，如視家珍地緊握手心。其實貝爾納狄諾心知肚明：世界會變，人會變，唯獨這份心意，從現在到未來都不會動搖。哪怕他們分別為世俗價值綁架，也永遠只會為彼此真心歡笑真心流淚。

所以，那也就算了，即便安德魯哪天表白他是個十惡不赦的殺人魔，自己的憤慨，充其量只是為生氣而生氣吧。作為一個美夢成真的人，也許有誰看見了，但貝爾納狄諾只希望安德魯有見著，那些緊追在批評謾罵之後的恬淡微笑。

>>@98

他暫且將照片的事和與安德魯的新仇舊恨拋諸腦後：

「用不著這麼拘謹，大律師，我不需要你的巴結。」
貝爾納狄諾旋即恢復往常高傲姿態，在沙發上翹起一條腿，點了點頭，戲劇性地挑起一側眉毛，十分滿意並張揚地笑了：

「原來如此。你們還真彆扭，怎麼每個我遇到的西西里人都巴不得自成一國獨立似地……可惜，我是北部人，不過大多數的時間待在美國。」是啊，亞美利堅，或許美國人的稱號更適合自己也說不一定。他聳了聳肩，從抑揚頓挫聽不出是陳述抑或貶低，不過下一句就是顯而易見的質疑了——

「什麼……同個星球？」
他看了看眼前不怎麼討厭卻也稱不上討喜的傢伙，又猝不及防地撇頭望向安德魯(>>248)，蔭綠如林的目光彷彿認定對方問了個多餘的問題——這我行我素的大總裁似乎光憑姓名便已認定全部，完全沒想過法布里奇奧其實來自其他星球的可能性。

>>@91

既然是被拜託來拯救宇宙的，自己就勉為其難地配合一下罷。
迅速記下三種物品的用途和任務內容，對貝爾納狄諾而言並非難事，虛擬平板的操作這點小伎倆也不比魔礦研究困難。

換衣服確實沒什麼必要，他很滿意現在身上的裝束：緞布領結，織工繁複的蕾絲襯衫，剪裁合宜、花色款式豔麗大方的成套西服，繡金線的寬版腰帶，閃閃發亮的金屬配件、反光灼目的雕花鞋……索性瀏覽了下群組裏的訊息，認為暫時沒什麼值得回覆的，便將鋼筆狀的投影設備關機、置於設計繁複華美西服外套縫製於內裡的筆套。

「看來，是我們熟悉的世界嘛，嗯？」
倫敦、飛船、1898——即便對年輕的貝爾納狄諾而言，是個處於未知的年代的陌生國家，他仍意氣風發地向一旁的安德魯如是說道。

　　瀏覽留言，往群組記事本新增上個人資料。

　　『這樣用，對吧？』不太明白但花些時間摸索後似乎還可以，必要的時候問問好像很熟悉的人就是，抬頭看了一眼方才拍照的青年（>>a114）。

　　回頭看任務相關資訊，按照自己的步率吸收使人安心，心滿意足的點開土星圖樣查找那時代的事，看雷迪格勒貌似還沒從大量訊息中回神，備感欣慰。並非只有自己不適應的樣子。

>>249

　　渾然不覺宛如課間偷看隔桌試卷的行為被發現，自覺對新物事有所上手心情輕鬆不少，哼起歌來，屏幕上的服裝也無所謂了。當漏失的一鍵被按下略顯錯愕，納米轉頭注目那人，隨後暮間陽下的眼嫩芽清湛，翠綠柑橘的氣息濃厚甘醇。

　　「謝謝。」遲了一步，笑顏追上。

　　轉而注目螢幕，果然左看右看都看不太出差別，對時裝毫無概念就像是她的味覺一樣。

　　「應該就是，雖然跟我知道的不太一樣，但大概是比你好些，不過果然還是其他幾位比較熟悉。」

　　跟隨著目光投轉至那擺滿衣物的區塊，身子往拉後些看了一眼雷迪格勒的著裝又低頭審視自己的衣物。跟身上的裝束有所差距，但果然跟身旁的人差更多。

　　本想順口評價幾句青年的衣物不錯，想了想決定別說為好。是不是該去詢問當地人都是怎麼樣的？回想起安娜托莉的一句提醒（>>236），那時代的淑女會穿短裙或者短褲嗎？比起女裝，或許從男性服裝下手比較輕易。

　　「等等，查一下……或許也有你適合的……」

　　非二十一世紀的納米已經知曉搜尋引擎的好用，卻發覺真心看不出合適與否，明明男性服裝相似種類看得比較多也還是無力的一片空白，一點自信心也倒塌，不免有些沮喪。捕捉到雷迪格勒貌似嫌麻煩的神情，她又笑，想了想決定行動。

　　「去問問看吧？比較清楚。」拉住青年的手。

>>@93 >>亞特萊姆

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威廉把已經喝完的咖啡放到桌上去，然後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那麼我先去換衣服了。」他微笑著跟還坐在沙發上的亞特萊姆這麼說後便拿著自己十幾分鐘前才剛拿到的新一套衣物走向那個神奇保險箱。

>>256 >>244 >>245

見還有另外兩人在那保險箱前挑選衣物，威廉只是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那對神似母女的女性、並同時觀察安娜托莉所挑的衣服，試圖尋找出它們的風格到底跟自己這身西裝有甚麼不同。

「所以重點是機械感嗎......」他在一旁這麼喃喃自語道，但同時又單手托著下巴、擺出了一副正在深思甚麼的為難表情。

說實在話，他完全不懂把這些金屬飾品弄在自己身上 讓行動變的困難到底為甚麼會成為流行，然而這畢竟是當地的風俗，應該也需要遵從。


不過仔細一看，男性服飾也有些是普通的西裝啊......


威廉覺得自己面臨穿搭選擇上的困難。

>>228 >>a114

……手機？

感覺上這投影筆好像比起這稱作稱作手機的小型機械來說好像簡易許多。

『感謝，但是手機 這樣的機械就算到了不、同的時空也可以使用嗎？』

隨後見亞特萊姆示範了拍照功能，帕特羅覺得相當新奇，畢竟以前能用來記錄的不是文字就是圖畫了吧？雖然他的時代幾何風格蔚為風潮……但食物可能還是偏好天然，畢竟那個年代也沒什麼加工食品的存在。

『不過這螢幕能，不能充當亮源？』看著虛擬螢幕，帕特羅的重點似乎有些奇妙。

>>n16

稍早便搜尋一些關鍵字眼的帕特羅，慢慢的看完資料——畢竟他還有需要熟悉投影筆、介面與打字的問題——令他注意的是君主立憲政體、工業化國家、蒸氣龐克、「蒸氣動力」取代「電力」、機械金屬融入藝術與審美……還有一些主要事件，如國家獨立、淘金、暗殺、簽署條約等等。

帕特羅這才逐漸明白，國家之間的關係比起他的時代已經複雜許多，所謂的勝利與否已經不再是重點，重要的似乎是投資報酬率這般論及利益的事情。而所謂的戰爭也不只是在真實的戰場上而已，還有一些屬於經濟面的戰爭，那些被做協定或者是經濟制裁；資訊上則稱作情報戰……這個世界的連結快而緊密得令人窒息，帕特羅只是努力跟上這樣的節奏。

「……我選這套。」

見群組暫時無人發言，想小憩一下的帕特羅只是來到衣櫃面前，拿了套簡約款型的黑色套裝、格紋馬甲後走進更衣間。總覺得應該跟搜尋的圖片有幾分相似吧？帕特羅在鏡前打量著自己身上所著。

拉耶爾不確定自己恍神了多久。

回神後，他已然脫節許久，像是完全沒注意到身旁的視線（>>246）似的先確認了被託付的任務內容，檢查好基本裝備後查看世界資訊（>n16），沉吟一會兒後來至衣櫃前面。

他將上身的軍裝換成黑色的貼身勁裝，著上找到的金屬後背槍帶及該時代感的手套，查看起自己整體的裝備。

在聽到有關粉塵的訊息後，拉耶爾想了下，找出帶有機械感的半臉面罩，又非常順手的挖出另外兩個。


「……。」


直到回過神，他才發現自己很順手地塞了亞特萊姆跟葉宗瀚一人一個。

拉耶爾沉默，然後自己戴上了面罩裝沒事。

>>258

『部分功能還是可以使用。』
亞特萊姆不太想解釋網路的存在，一方面是他也不懂該從何解釋道，一方面是得花很長時間，他覺得很麻煩便打算不提。


『不清楚…可能要問管理員。』

見帕特羅跟威廉都走向更衣間後，亞特萊姆停頓會，才起身跟在後頭。

多種款式的衣物陳列在眼前，簡略的繞了一圈後，他選了套看起來很像信差的服飾，略大的帽子正好遮掉部分髮線。

>>259

「？…謝謝。」
突如其來的面具讓他呆愣，抬頭一看便是剛剛撞到的那人地給自己面具，他的眼中有許多的茫然跟不解，卻還是收下了面具，掛在腰部的位置。

「…有事？」
一陣沉默的尷尬在兩人間徘迴，他歪起頭，詢問對方突然的舉動。

>>245
「啊，椿喜歡這件嗎？」
笑嘻嘻地摸摸對方的頭。
「我知道了，我試試看吧！」

在衣服堆裡東挑西湊。

首先紅色連帽短斗篷的主體不動，上半身是米色為底的棉質短袖佯裝搭上深紅色的背心，背心上頭有著紅色深淺不一的格子造型，雙排扣V領，腰側口袋上垂掛下來一個三齒式小懷錶（透明的造型能看到裡頭以蒸汽驅動的三個大齒輪正在細數著時間）。

下半身則是到腳踝的淡粉色長裙，以類似蛋糕裙的構造做出層次感，每個層次都有一圈蕾絲。

「如何？如果椿覺得不方便行動的話也可以換短褲哦！」

>>261

拉耶爾面無表情－－戴上了下半臉的面具也沒人能判斷他的表情便是。

「沒有，順手而為，不用在意。」

>>257

他思考了好一陣子，然後從衣服堆裡挑了件深咖啡色的雙排扣大衣、白色荷葉袖設計的襯衫、一雙與大衣相襯且帶有齒輪裝飾的深色長靴。

把這幾件衣服拿走後，男人又在原地猶豫了會兒，接著把應該跟大衣是一整套的格紋背心、長褲和白領巾從衣服堆中挑出，最後不忘帶走一頂有著齒輪裝飾的高帽以及一雙手套。

「這樣應該就可以了......唉、真麻煩。」威廉拿著要換的衣服這麼抱怨道，並同時進到更衣室裡換裝。

葉宗瀚隨著友人的步伐，也走進放置衣櫃的空間，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被捲入了事件還被交代了任務，既然這樣那他挑點裝備好像也是應該的。

就在他準備挑幾件像樣的裝備時，手上就忽然被塞了防塵面罩(>>259)，他挑眉看著那個不回答他問題的友人，但他也沒有多言，把對方的愛心收下後，就繼續挑選他平日登山會用到的幾樣裝備及防身用的道具。

「你也認識這傢伙嗎？」

葉宗瀚注意到友人也塞了一個防塵面具給一個看起來有點面熟的人，但他確定自己並不認識這個人，所以他用手指著旁邊的拉耶爾，並出聲詢問對方。(>>261)

>>263

順手而為？
他想不透，自己跟對方的關係不過就是偶然被選中，初次見面便不小心撞到過一次的關係吧？

「見過？行為，很奇怪。」
好奇心殺死貓，亞特萊姆還是想知道問題的答案。


>>265

「？誰...？」
尚未釐清拉耶爾的問題，身側又多了個生面孔，零散的記憶使他沒辦法回想起人的名字，便開口提問。

>>266

拉耶爾轉過頭，鏡片下方那對銀冽的眼眸直視拋去問題的青年。

「你跟我曾經的部屬長得很像，所以下意識習慣行為。」他解釋：「不過你們不是同一個種族的人，只是巧合。」

>>266>>267

瞧這語氣，果然是認識的人嗎？
只是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麼，才會造成這兩個人這般的生疏，會跟發派任務的人有關嗎？還是跟他們捲入的事情有關係呢？

「我叫葉宗瀚，JAG遊戲ID是約書亞，你叫什麼名字？」本想著直接要去找剛剛替他們解說的人拿紙本，但發現自己不知道對方怎麼稱呼之後大概會很困擾，所以他停下了挪動的腳步詢問對方。

不過話說回來，拉耶爾既然說對方和他曾經的部下很相似，那或許面前這個傢伙——。

思至於此，葉宗瀚的目光定格於對方的身上，試圖從對方的樣貌與氣質找出些蛛絲馬跡。

>>252

「還真難想像你倆來自同個國家。」
當然，安德魯明白，沒有一個國籍的人是全部一樣的，沒有一個宗教的人是全部都一樣的，沒有一個血統的人是全部都一樣的……我們用名詞簡化問題。人們寂寞、不安、慌亂，我們不明白為何自己在這裡，而不是那裡、或那裡。那裡，我們需要一個信念，因為信念最清楚、最簡單。

我們要在『某處』，被定義為『某種存在』，靠在一起，分別我群與你群的不同。

安德魯清楚知道，但既然人類總是用自己熟悉的事物，去探索、觸摸未知，就難免會有先入為主的刻板印象，例如貝爾納狄諾既不熱情也不浪漫；卻熱烈似錫巴里斯（Sybaris），同時在比鄰地中海的美麗蔚藍之下，擁有深沉的靈魂。

「不過我自己也不怎麼有來自奧斯馬加帝國的風範便是。」
他聳了聳肩膀，接著回答起貝爾納狄諾的問題：「當然，我觀察到這些人存在著各種差異，並不單純是歷史的前進或後退這麼簡單而已。或許構成他們宇宙的基質甚至不是碳元素……誰曉得呢？」

世界上有多少人，就有多少宇宙。本應如此。

>>@101

至少他可以篤定彼此對於甜食有同樣的品味。
安德魯在法布里奇奧不經意觀察起單眼相機時，自然流暢地按下快門，恰好捕捉到這男人最不造作的表情。他露出得勝時的微笑，彷彿賭徒下注的機械馬突破重圍幫自己贏得一大筆獎金的那樣神情。

「嘿、我大概知道偷拍會觸犯哪幾條法律，不過這是我的習慣，暫時難以改去。」也無意改去，安德魯將手中的相機翻轉，令法布里奇奧能看見自己這頭由羅特克賽錳礦（Rhodochrosite）所製成的投射畫面。

安德魯對於南義大利的印象是這樣的：那些都市有著各自長遠的歷史，而歷史越悠久的地方，面對混亂和應變的方法就越多，這種天塌下來也隨便的精神，正是南義大利可愛又可恨的地方。

例如他想起了阿瑪菲（Amalfi）做為一個極其重要的貿易港口、同時亦是聖骸無數的一線天主教城市，富有、輝煌，讓遊人一不小心就會迷失在其中──這個男人的確來自義大利之南，像吞了一個太陽，烤出的綿密甜食會讓你懷疑此生之前到底吃了些什麼，麵包有麥子的香味、橄欖的味道是立體的……

他把這一切，把法布里奇奧，都捕捉在這永恆的瞬間，一個畫面之中。

「作為補償，這是我隨身帶著的杏仁糖，或許你會願意嚐嚐。」
攝影的人想到一個辦法，在秋神分心的時候，把陽光煉成一把金色匕首，把地中海鎖進寶石，鑲崁騎上，放在手邊護身。很天主教的做法。

他將斜背包中的奶油色包裝遞給對方，紙袋裡頭還有挺多，可見是安德魯最喜歡的口味。

>>267

又是相似。

「…是嗎。」
螢綠的瞳困惑著，平穩的眉間皺了點。
他不認為眼前的軍人會說謊，但這已經是他到這裡來後，聽到第三次的詞，這讓他開始感到厭煩。

「之後，不要，很怪。」
聳肩，冰冷的語氣或許有些無奈，但並沒有因此生氣，只是…他受夠總是被誰當成另個人，鬧起脾氣罷了。

他就是他，不是任何口中的誰。

>>268

「亞特萊姆，學生。」
提手點了帽沿作為招呼，隨後，他察覺到對方話裡的異樣。

為什麼特意提遊戲ID。
因為自己看起來很像會打遊戲的人？還是…別的？

然而十秒鐘後，他便放棄了這個問題。

「……怎麼？」
直盯著臉的視線讓他感到畏懼，反射性地退開距離。

>>255
「……哎？」叮鈴─ ─

咒珠反射著鮮紅的光相交碰撞，發出了聲音，比宿命迴響的音調還要清脆，像路的引子。突然的拉力使雷迪格勒沒保持住重心，趕忙一手撈住懷裡差點全數落地的東西，踉蹌了一下才被納米拉著走。

他有些走神的將目光凝在兩人握手之處，然後想到，別人的溫度是這樣的感覺嗎？猊下的指尖總是冰的，而他只被允許接觸猊下。

「……納米小姐。」
雷迪格勒遲疑了一下，句子開個頭又沒了尾巴，薄唇緊抿成一條思索的線，最終狀似無奈地撇開了弧度。……這裡沒有猊下的氣息，稍微可以自由一點吧？他也能夠嗎？
水藍色髮的青年無意識的捻了捻頸鏈垂落的珠子。如果銀河中間有所裂縫，星星也不會從中掉下。

「我穿什麼都行，妳挑喜歡的吧。」

那肯定是致命的。

>>272

　　叮鈴，突兀的綴珠傳出聲音。無須多言尚未察覺，握緊微涼的指，當一絲熱度感染上時放手。不必猶豫，你只需要向前就好，一句奉勸本刻在骨裡。

　　「喜歡？」轉過頭疑惑。他自雲層伸手拉獲陰溝取走粉塵，都是玻璃罩裡的自由，在有限裡追求無限，仰望星空等待隕石落下那日，槍手的最後一槍辨別不出人間的差異。

　　「男裝比較熟，我幫你。」

　　時間大約是不足夠了，苦惱的一件件察看，難道衣服不是能穿、乾淨就可以嗎？還要方便。拿取其一又放回，每一件都一樣感受不出喜歡和討厭，勉強是能看出顏色不同。

　　「叫我納米吧，那樣比較好。」放回一件衣物。加上小姐讓她特別有不自由的滋味，女僕長最常刻薄的加上小姐一詞訓話，無時無刻都在訓話。

　　替雷迪格勒戴上一頂帽子，上頭有著裝飾的護目鏡增添時代氣息。

　　「這件、和這件，和這個。」塞襯衫和曠藍雙排扣背心及相近色的褲子，選個相近色總會合適吧，「鞋子馬靴？」繼續塞。

　　「……嗯，如果不適合再試試看，這是我的極限了，不然隨便穿用披風全部遮住也好。」聳肩，拿了件最順眼和合適的配件走向更衣間。

>>271

拉耶爾注視面前的青年，鏡片下那雙眼眸依然是往常那般平靜無波－－可誰又知道呢？

這個男人付出所有卻又什麼都收穫不得，只有後胸的致命傷伴隨他入眠；原以為自此長睡，卻被投入另一個世界，拼盡全力卻連最後的歸處都給剝奪，悲憤卻被告知虛假下的真相；沉默著燃燒了靈魂，連點存在都不餘的現今，他卻連自己都不再是了。


付出、失去、付出、失去。
縱使跳脫這詭異的生命迴圈，他最終卻什麼都不是了。


「……確實是我的失誤。」拉耶爾這樣回覆。

他的語氣依然跟記憶裡無所出入，沒有悲憤、怨懟、自暴自棄，甚至連點無力感都沒有。


這個男人無論變成什麼樣子，似乎永遠都是這般。
冷靜、平靜、沉穩。

「對不起，亞特萊姆。」


因為他擁有拉耶爾克勞德這個名字。
他不是他，他也是他。

他是那個連靈魂都銘刻了的人。

「以後，請你多多指教。」


——那兩個字啊，只是、便是責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