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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獄警。」

不知何時，V也已經站定在X身旁，手裡吊兒郎當地甩弄著一根短杖。

「八成是因為醫官摸魚回來發現到處都亂糟糟的，」他望向剛剛走過的小徑深處，不知是蘚苔腥味造成的幻覺還是有毒蟲遺漏的白粉散落於此，抑或是——

「要不就是……這條密道根本就是他們自己弄出來的。」



真的有犬吠聲從那裏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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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X準備赴死一般的決絕，V本還煩惱著該怎麼讓這大塊頭乖乖隨同夥人離去登艦……幸好梅拉達的機智順利化解了這個大麻煩。

他右臂一伸，以覆著手套布料的兩指接住那張權杖六，「謝謝妳，女士。」接著大手一揮，牌卡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這魔術師慣用的手法也是為了此次行動從萊斯特那裏所受的特訓之一。

「這份祝福我收下了。」他沒有回頭，朗聲向萊斯特交代剩下的事宜：「那麼、兄弟Lester，AK的兩位貴客就交給你了，你應該還記得義大利小販的口信吧？」

雖然總覺得有些不放心，但眼下這已是他所能想到的最佳抉擇了。待幾名同行者的腳步聲逐漸遠去，V勾起從容的笑，持起手裏的短杖橫放於前，做好面對即將追來的獄警的準備。

「噢、對了，我叫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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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w⋯這問題真難回答。」
縱然他的思緒還很混亂，但他還沒有傻到會報上真名，把自己美好的日常生活弄得一團亂，他還挺喜歡目前混一日算一日的感覺。

「赫密士之羽，再多的情報沒有了。」反正下回再看到他也會換個容貌和聲調的，多說無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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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
畫面突然變得很亂，為什麼這些人一點都不想逃跑而是一臉要開幹的樣子？

單手扶額，萊斯特第一次覺得自己腦袋像被炸過一樣痛，到底要有多少事超出他的預期，他的臨場反應也就只比正常人好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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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會就回來。」語畢，他頭也沒回的就徑直向前跑。要不是還帶著人，他恨不得留下來把人玩弄一番，那可是他的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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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多長？

每當跨出一步時，他總在內心詢問自己。

就在他快要踹不過氣時，他忽然想通了為什麼收到的情報是零散的，頓時一股怨氣湧上，加快了步伐，他在心裡發誓回去後一定狠狠地把人按在地上打。

「從這裡直走到底有個蔬果店，和紅色圍裙的人說密語就行了。」
邊說著邊往兩人的手裡都塞了寫有密語的紙條，你能看出他並沒有打算將你送到船上，方才輕浮的笑顏已消失許久，僅剩憂心寫滿整張臉。

「我收到的任務只有將人帶出，所以⋯最後這段路你們得自己加把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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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紅面具的男人靜靜等候著。

率先映入眼簾的，是微光之下拉長的身影，接著是令人聞風喪膽的警犬，接著是……

「V……」

數名身著制服持槍的獄警之中，最年長的那位見人即脫口而出，引來諸如「不是說V流亡海外了嗎？」、「我以為他死了？」、「假的吧，我看只是個模仿犯？」此類的竊語。

然而獄警間的話題核心人物並不為所動，只是挑釁意味濃厚地轉轉手腕晃了晃他的短杖，不急不徐待到這群傢伙總算甘願放下閒話家常對準自己開保險，才悠悠開口：

“Bonsoir——”
先是左一抽、隨後右一打，光是鼓噪就得以令犬隻卻步；接著持杖的手又輕輕一甩，便「咔」地一聲自杖首伸出一小段黃銅色的支架。

“Monsieur.”

只見V反手一轉，短杖瞬間成了一把銅片製的小傘。快速旋轉的傘面犀利如刃，紮紮實實地反彈每一顆朝V襲來的子彈，嚇得本來勢在必得的獄警紛紛扔下燙手山芋一般的槍枝，上躥下跳地躲起自己擊發的子彈。

只是可笑的舞蹈結束後，他們口中的「模仿犯」卻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空氣中迴盪的嘲笑和地上一撇不知用什麼顏料所漆成的花體字母V。

「呼……沒想到老頭子的玩意真好用啊。」
身著一襲墨黑禮服的男人將總算纏繞好的勾繩收進口袋，在煙囪的掩護下於屋頂上前進。

一抹鮮紅逐漸滲出繫在左^or臂上的白色刺繡手帕，疼痛不斷刺激感官神經，不過現在的V可顧不了這些，他知道自己還沒完全脫離獄警的守備範圍。

——得抓緊時間才行。

他長腿一躍跳過了又一條小巷，在聽到地面傳來的騷亂時略地回頭望去——「嘖……」真是難纏的狗，曾無數次玩弄蘇格蘭場的男人心想，再度向前翻越了一座矮牆，身影消失在雨都特產的迷霧裡。

—

幾名警員站在街口，為了一道穿梭在屋頂上的黑影究竟去了哪裡而爭執，惹得路過民眾上前圍觀。

唯有他們之中最年長的那位雙手抱胸，沒有半點想要加入這場無用辯論的意思，僅是對自己的後輩們搖了搖頭，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我就說吧，那一定是他。」絕不會錯的，他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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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呢。」法拉嘻嘻地笑著，隨後也跳上船，到駕駛座輕快地開啟引擎。

不知究竟是AK料事如神，還是天助我也，今天的海象特別平靜，即使是不熟悉開船的法拉也能夠安定駕駛，她單手放在舵上，另一手則拿著釘在木板上的地圖與指北針對照，確保方向沒有偏移。

直到利奧突如其來的問題，才使得一直看向海面另一端的法拉回頭望向他，可同時，她沈默住了。

「……用你的說法來講：以其他人說法，我應該是個叛國賊，但是我並不認為如此，就像我說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嘛。」好一會後，法拉一臉平靜地回道，「我只覺得我阻止了，不，要說阻止也太過高傲了。我也只是延後了世界大戰開打的時間，然後打算將停戰的關鍵交給另一個值得信賴的國家罷了。」

接著她無奈地笑道，「英國把我當作是大罪人，但美國卻可能把我看作是帶來希望的和平鴿，那你呢？你又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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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拉愣了一下，接著又笑了出來，「說的也是，真沒想到會有這種答案，我都快對你刮目相看了。」


直到夜色昏暗時，他們才抵達幻海之心的登艇口。

「你先下船吧，我還要把船上能用的零件都拆下來，晚點見。」法拉將背包中的頭燈拿出來戴在頭上，以最小的亮度開始著手拆卸零件。

「利奧！」在利奧進去潛水艇前，法拉還特地抬起頭叫住了他。

「記住，潛水艇是密閉的結構，如果有酒的話別喝太多，要是你吐了我可不會照顧你喔。」說到這裡，法拉吐舌扮鬼臉。

時間回到現在。

在迎賓入口附近，梅手執正式版本的登艇名單，謹慎地與身旁組織成員確認賓客的抵達，時而協助清點並妥善收拾被暫時保管的各類私人物品。

早先由於仍有其它準備工作，她直到潛艇已經開放好一陣子，方至迎賓處附近協助登艇人數的最終統整與殿後，期間又忙著爬上爬下，時而才又做些接待的業務，因此大部分賓客在她看來仍然面生。

雖然這樣就服務的禮儀而言，或許有些失職了，她想。但反正晚些時候到交誼廳，再把客人一位一位好好認齊，於一個月的航程而言也不算晚。

幻海之心外，夜色浸染的浮沫與波濤在望不見底的海面翻騰。梅的另一隻手緊扣鐵欄，艇身略晃使她腳下隱約有些虛浮失重，不過就這點程度，完全可以忍受。

「人數已經到齊，也差不多到那位大人交代的時間了……」她對負責安檢的兩位組織成員道，「沒事，請慢慢來。天色才正要透出魚肚白呢。」

一番確認後，她和兩位組織成員共同滑下鐵梯，把鹹鹹的海風和浪花拍打聲都拋在後頭。

「……好的，謝謝，那我就先回去了。等會請兩位一定要到餐廳，廚房為工作人員準備了餐點。人數部分再麻煩幫我一併回報指揮中心……」

厚重的金屬艙門即將關閉，梅最後又瞧了眼艇外的稀薄月色。
自己兩次和如此巨大的機械為伍，三年前飛上蒼空，這次潛入深海，皆是受同一人所託。AK究竟是什麼來頭？

她沒多做細想，口中開始喃喃自語，演練出航前要和賓客們說的臺詞。

「各位貴客日安，我是本次幻海之心航程的服務生，梅。幻海之心即將下潛，請各位注意艇身晃動，保持安全。若在此次航程中有任何需要，都歡迎隨時向我，或者其他服務人員提出。敬祝各位旅途順利……」

未往艙內走幾步，梅便注意到在入口不遠處等待的弗雷傑恩諾。對了，他說是會找過來，自己只需專心工作就好——梅連忙迎上去。雖然想稍微碰一下，但先忍住。

「我們要準備出發囉。」梅說，「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