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是詛咒,紅色是祝福。
三歲那年,將詛咒與祝福同時授予給她的母樹是這麼告訴她的。
>>6在淚水從塞維眼中奪框而出的那瞬間,萊莎心中僅存的那點矜持輕而易舉的就這麼瓦解了。
她不由分說的提起對方包覆她的溫暖雙手,將塞維亞拉微微頹喪的背輕盈的帶起,踩起了自然的舞蹈。
那也是塞維在她小時候第一次牽起她的手教會她的,塞維在森林裡最喜歡跳的舞步。萊莎沒有數出節拍,但她曉得塞維就是夢遊也能將這支舞跳得分毫不差。
最重要的是她知道就算母親對自己的無禮舉動生氣,也比難過的垂淚的樣子好得多。
她依舊不擅長面對母親的淚水。
「母親大人,您知道嗎?」輕輕的跕腳,優雅的迴旋,萊莎用說故事的語氣開口,「在我離開家之後呀,曾經到過一個居民們都很排外的村落。他們沿路訕笑、對我丟石頭……那天的最後,我只在村落的邊境地帶找到惟一一間願意收留我一晚的破舊旅店——真的喔,連入口的木門都腐壞了將近一半呢。
它的餐廳在櫃臺後方,佔了店內約莫一半的空間,但空蕩蕩的,裡頭只坐了一個像是一輩子沒洗超過三次澡的酒鬼。當時的我片刻都不想和那個人單獨共處在同一個空間,但看著急忙想逃回房間的我,他笑了。
『怎麼,都被外頭那些蠢蛋愚弄了一天,不好好喝個熱湯暖暖心寒麼?』他咯咯笑著,打了個響亮的酒嗝,『我告訴妳,小姑娘,感到難過時最棒的事就是吃飯、喝酒,最好再跳支舞,然後洗澡睡覺。雖然不能解決問題,但活動身子至少能讓妳開心點。』」萊莎的腳步隨著故事停頓了一下,「雖然告訴我這番話的人是名看似流浪漢的酒鬼,但那當下我卻不自覺的想到您哪,母親大人……」
下定決心似的停下腳步,萊莎始終迴避著塞維的眼神終於轉正。
「我沒有一刻不思念著您。我知道我該學著獨立,但是看到越多美麗的風景,我越來越無法控制去想念您的溫暖,還有熱鬧的森林。」
抿緊唇,深呼吸了口氣萊莎才帶著泫然欲泣的表情開口。
「森林的狀況我看到了,因為我偷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