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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朱立安-輓歌序曲】
我以為自己到了天國,一切都將結束。不過,事情沒有我想的如此簡單,因為,我又再一次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的那個瞬間,映入眼簾的是老爹充滿擔心的臉龐。
「混小子,對不起…哪,老爹我盡力了……」紋上歲月痕跡的手,撫上了我的臉龐,他低語:「你…現在不再是正常人了。」
我還沒意會過來老爹話中的涵義,倏地有一股異樣的衝動破體而出。不出半分,一抹鮮紅寫進我的眼底。
饑渴、嗜血、毀壞、想要撕裂一切。
嗡嗡作響的腦袋,機械式地動作,一切的感覺彷彿都不再是自己的,我沉浸在這一片血腥的視野,恣意地毀壞。
「對不起…我終究……無法拯救你啊…,我的……朱立安…」無聲的世界,迴盪著記憶中那溫暖的嗓音。
【續‧朱立安-輓歌間曲-1】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從那片血紅中清醒過來。
看著凌亂的房間,以及散落於殷紅之中的殘骸,我才想起自己究竟都做了些什麼。
原來老爹那句話的意思,是指…這個嗎。
我活了過來,但代價卻是失去老爹、還有正常人的身分嗎?
為什麼…拼了命也要我活下去?為什麼直到死去之前還對我這麼溫柔呢?
我想知道答案,不過在也沒有辦法從老爹那裡得到任何回應了。
老爹曾是我繼續存活下去的理由,如今他走了。我又該拿什麼理由說服自己活下去?
【續‧朱立安-輓歌間曲-2】
「哼,老爹、笨蛋朱立安,還不快出來迎接老子我。」熟悉的聲音,伴隨著推門的聲響傳入了我的耳中。
不行,不能被他發現。
在情急之下,我只來得及用床單蓋住老爹的殘骸,抓著外衣包住自己,從窗戶一躍而下。
「…老爹?喂,不要嚇老子啊。朱立安…朱立安、你在哪?老爹出事了,還不快給老子死出來。」對方急促的叫喚,令我忍不住回頭一看。
對方好看的臉上,如今寫滿驚恐的神色。急躁、不安相互混雜的情緒,使他的眉心更加的糾結。
很想靠近他,對他訴說自己遇上的事情。
不過,我知道自己現在不能靠近他,不然、連他也會……。
赫爾,對不起。
請原諒我,無法再遵守與你之間的約定。
我甩了甩頭,強迫自己離開這個既溫暖又充滿悲傷的地方。
【續‧朱立安-輓歌主曲-1】
有家歸不得的我,只好再回到從前待的地方,而這一待就是好幾個月。
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這只不過是回到遇見老爹和赫爾之前的日子罷了。
我總是這樣說服自己,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往往會不經意地想起老爹溫暖的笑臉還有赫爾的口是心非。
我曾經立志要當這兩個人的太陽,如今我卻親手終結了老爹的性命,也把赫爾獨自留在那個沒有溫暖的家。
這樣的我究竟是為了什麼而繼續存活?
是為了悼念老爹,還是因為放不下赫爾?
「喂,朱立安。這次的對象已經決定好了,你自己看著辦吧。」同伴的聲音,把我拉回了現實。他用手肘頂了頂我,開口:「赫爾穆斯。我沒記錯的話,你和他很熟,對吧。」
聽見熟悉在不過的名字,使我的神經緊繃了起來。呼吸隨著心臟的跳動也越來越急促,就像那個奪去老爹性命的夜晚。
【續‧朱立安-輓歌主曲-2】
又來了嗎?罷了,如果這是現在的我所能為他做的事,何樂而不為?
既然我已無法成為他的太陽,那麼至少讓我成為守護他的影子。
『或許,這陣子的口延殘喘,是為了等待這一刻的到來。』我在心中暗忖。
如同那天夜裡,我的視線又寫進了鮮紅。我恣意地撕裂方才與我對話的人,縱使聽聞對方求饒的斷語碎言,我也不為所動。
只要還能與他有所聯繫,就算要我這麼沉淪下去,我想我也不會有所怨言。
明亮的晨光頂替了柔和的夜色。
我靜靜地望著佈滿屍塊的現場,輕輕地瞥了一眼,頭也不回的離開現場。
『我得過去……提醒他。』
踩著有些搖晃的步伐,我走向了那棟心繫已久在這幾個月卻未曾踏進半步的宅邸。
【續‧朱立安-輓歌主曲-3】
走在熟悉的路途上,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過去的種種。
赫爾生氣時的怒吼、面對音樂會前的緊張、還有許多許多,最後停住的畫面,是他拉著提琴為我哀悼的背影。
那個時候,我並不了解你的心情。
或許現在站在相同的立場,我能夠體會。
已經異於常人的我,輕鬆地越過宅邸的重重戒備,來到了你的房門前。
只要輕輕一推,我就能見到你。
但是為什麼,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我卻開始感到猶豫? 是因為不安?還是因為害怕自己也會因為失控而傷害了你?
不,現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為了讓你免於危難,說什麼我都必須見上你一面。
在整頓好思緒之後,我推開了那道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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